“所以本朝一直商定重农抑商,打压商人这等短视乱流,这一条国策,我倒是始终以为是重中之重,不知道王公子以为如何?”
重农抑商?
听到这四个字,王富贵心中一愣。
没想到这大夏王朝,竟是跟华夏古代一样,重农抑商。
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是农业大国。
站在他们的角度,商人不利于农业生产,确实是应该打压。
只是站在王富贵的高度来看。
重农抑商,肯定是不利于资本主义的萌芽和发展的。
相反,应该适当的放开商业才行。
不过王富贵知道,若是就这么说,田宇肯定非但不能理解,还会把自己当成另类不成。
于是他笑着道,“田兄此言差矣,田兄,敢问你有心治理吏治,所为者何?”
“当然是为百姓着想了。”
“那好,田兄你想想,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是既无法改变人心,也无法整顿吏治?”
田宇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王富贵于是继续说道,“既然这二者都不可为,那何不想想有无他法呢?”
“这....难道还有他法不成?”
王富贵点了点头,自信道。
“这是自然,只是田兄深困窠臼,无法自拔,所以才不能客观审视。”
说着,王富贵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圆,随后指着道。
“治大国如烹小鲜,若我们将百姓生产,比作一张大饼,则百姓一块,官府一块,朝廷一块,对否?”
田宇疑惑的点了点头。
“这比喻十分贴切,的确是这样。”
王富贵继续说道,“田兄所抱怨的,无非是官府将这张饼吃的太多,导致百姓太少,朝廷也太少,所以才要整顿吏治,对否?”
“正是如此!”
“那么若现在没有办法让官府少吃,要想让朝廷与百姓吃的更多,该如何是好?”
田宇盯着地上的‘大饼’,犹疑道。
“莫非,将这张饼做的更大?”
“正是如此!”
王富贵笑着道,“而要做大这张饼,仅仅依靠农民肯定是不行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在田间耕种。”
“再者,农民若是能专事生产还好,可他们又要为了日常杂物所用而分心,一心不可二用,如此一来,则农事自然生产缓慢。”
“相反,田兄所看不上的商人,却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
“商人手中有钱,可以保证农民生计,将适合种地的留在田间,将适合织布的引入工坊,其他各行各业,亦是如此。”
“术业专攻,兴趣对口,生产速度自然上升,生产规模也能成批量翻倍,这样一来,生产总量增加,成本下降。”
“我们以优势廉价产品出口,换来土壤富庶之地的粮米,岂不是事半功倍?”
“这.....”
似乎是因为信息量太大,一时间,田宇有些云里雾里。
王富贵摇了摇头,他自认为已经是尽可能的简单介绍了,没想到对于古人来说竟还是如此难以理解,于是他只好再度简化道。
“田兄可以我们桐关为例,我们桐关土壤贫瘠,粮米远不如邻县,但我们桐关出产的布好,水果好,甚至还有烟草。”
“我们大可以专事生产这三大行业,反正土地也不适合种植粮米,倒不如大家一起来织布,再向周边邻县换取粮米。”
“这样一来,适合生产粮食的就生产了粮食,适合生产其他用品的则生产了其他用品,总体的财富增多了,百姓干的活也简单多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而这其中,商人则是不可缺少的粘合剂,他们承担了风险,也得到了相应的报酬,届时朝廷再向其征收重税,岂不是一举三得?”
话音落下,田宇愣了好久,一个人低着头,一边摆弄着扇子一边盘算着。
“桐关....”
“布匹,水果,烟草...”
突然,田宇浑身一震,似乎明白了过来。
只见他猛然抬头,望向王富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激动道。
“王公子!”
“大才!”
“你真是大才啊!”
“如此天才之想法,恐怕只有真正的天上之人才能想得出来,王公子寥寥数语,竟是想出了困扰在下十数年之久的难题!”
“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田宇忍不住又是躬身下拜。
起身后,他兴奋道。
“今日闻王公子之语,我才明白,原来以前重农抑商一直都是错误的,相反,重商才是关键,醍醐灌顶,醍醐灌顶啊!”
“我明白了,术业有专攻,商人正是能将各行各业擅长之流安插在各处,同时粘合在一起对的人!”
王富贵点了点头,笑道。
“正是。”
“不过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田兄不要对商人存在偏见,至于具体怎么实施,其中纷繁复杂之事,还有许多,则又当细讲才行。”
田宇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
“诶,对了,方才公子提到烟草,不知道是指何物?难不成是鸦片?我记得此物能让人萎靡不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不是....”
与此同时,另一边。
月瑶工坊内。
李大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却见江武镇正在用白色纱布缠绕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怎么样,大虎?东西送出去了吗?”
“放心吧,武镇哥,都按照你说的,我趁着他们安家不备,张弓搭箭,就射到了他们的大门上。”
江武镇点了点头,随即道。
“不错,那么现在就等着安大明乖乖的前来了。”
说着,江武镇目光落到地上刚吓晕过去的赵五身上。
“把这家伙给我绑起来,待会儿,顺带把他的嘴也给我堵上,待会儿绝不能让他开口捣乱!”
“好,武镇哥。”
说罢,几个人便开始动起手来。
“武镇哥,您说,咱们这么做真的有用吗?那安大明要是死活不来,弃卒保车怎么办?”
“不可能。”
江武镇淡定道。
“不管怎么说,安大明的佛串在我这里,这事儿跟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