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言既出,四周一片鸦雀无声,竟是无一人响应。
“这.....”
庄元瑞眉头一皱,向四周看去,又喊了一声,却还是毫无动静。
“这不可能啊!从县衙到这里,难道真的有那么远吗?还是老周没给我通知到位?”
庄元瑞十分不解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身后的大树上传来王富贵的声音。
“庄县令,你有没有想过,如你这么谨慎的人,有一天也会阴沟里翻船呢?”
“王富贵?”
庄元瑞转过身来,便看到了树上的绳索缓缓滑落,王富贵揉了揉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元瑞。
“你!”
这时,吉威当然也愣住了。
他不禁错愕道,“王富贵,你,你不是昏迷了吗?还有你身上的绳索,你不是应该被邦的紧紧的吗?怎么会自己松了....”
王富贵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赵成论,淡笑道,“赵兄,这下你可以看清楚这两个人的真实面目了吧?”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亦或许,他们甚至从一开始就把你当成是工具,用之则弃罢了。”
闻言, 赵成论拳头紧握,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脸色阴沉。
而当看到这一幕,庄元瑞顿时啥都明白了。
他神色凝重,指着王富贵和赵成论吞吞吐吐道,“你们,你们竟然勾结到一起了,好你个王富贵!你联合赵成论杀了田知州不说,竟然还要勾结刺客,对我和师爷动手!”
“王富贵,我警告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今天要是敢对我和师爷动手,他日,朝廷也一定会将你们两人捉拿归案的!”
听到这话,王富贵不禁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屑。
“对你动手?”
“对不起,我可没这个兴趣,有人会对你的动手的!”
说罢,王富贵的目光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了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尸’身上。
紧接着,让庄元瑞和吉威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原本早已经死透了的田知州,突然睁开眼睛,满脸煞白,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目光灼灼。紧盯着庄元瑞。
“这!”
这一次,庄元瑞是彻底没了底气,他脸色大变,背心处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死了吗?死而复生?莫非是见鬼了?”
“诈尸!这一定是诈尸!”
“不!不可能,这世上哪儿来的鬼魂!他,他一定是没死透!”
庄元瑞眉头紧皱,他转过头去,既惊疑又暴怒的看着赵成论,厉声质问道。
“赵成论,这,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杀了田知州吗?”
赵成论神色冷淡,不置可否。
现在的他没有直接动手杀了这两个妄图背刺他的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还想得到他的解释?真是笑话!
就在这时,却见田宇缓缓磨掉了脸上白色的墙灰,恢复了正常面貌,冷笑一声,沉沉出声道。
“庄县令,你说的没错,这世上的确是没有鬼魂,不过有一种鬼除外,那就是做了亏心事的亏心鬼! ”
这话一出,庄元瑞顿时吓的身躯一颤,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说道。
“知,知州大人,您....您没死?”
“怎么?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这....”
庄元瑞毕竟也是久经官场之人,这前前后后的遭遇一合计,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很可能是中计了。
只见他慌张拱手道,“知州大人,下官这不正是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才带着师爷这么晚都赶过来了吗?”
说完,如掩耳盗铃一般,庄元瑞身旁的吉威立刻开始了恶人先告状,指着王富贵和赵成论控诉道。
“知州大人,您可千万不能相信了这俩狼狈奸人的话,您想想,一个商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如此一丘之貉!”
话音落下,王富贵不禁一阵好笑道。
“田大哥,看来吉威师爷的意思是,你和我们都是一丘之貉了,只有他和庄县令才是干干净净的,两袖清风,正直之辈!”
“你!”
“王富贵,我告诉你,休要在此猖狂,等知州大人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而你在中间挑拨离间,知州大人和庄老爷定不会轻绕你!”
吉威恼羞成怒道。
然而,不等王富贵出言反击,只见田宇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怒斥道。
“够了!”
“你们两个败类,难道还嫌给朝廷丢的脸不够吗?正直之辈,会从大牢中放出一个人犯,来刺杀我?”
“正直之辈,会做出如此蝇营狗苟,甚至还妄图将罪名推及他人的做法?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小人之流!”
一番话,让庄元瑞和吉威顿时一阵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仿佛揭开了他们的脸皮,让他们所做的那些丑事,无处遁形,庄元瑞也没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些丑事,竟然全被知州大人给知道了。
事已至此,庄元瑞知道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了,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撕破脸皮,破罐子破摔了!
“哼哼,知州大人,既然您不仁,那可休怪我不义了,您可不要忘了,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桐关,也是我庄元瑞的地盘!”
“这里可不是你的江南府,我就是做了那些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吗?一旦等到我的人赶到,知州大人,可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处阴影中传来一声大喝。
“哼哼,想逃?”
庄元瑞微微一愣,转过身去一看,发现竟是江武镇带着李大虎等人,已经将街道口的两侧团团封堵住了。
“你!江武镇!”
庄元瑞大为吃惊,震骇不已,江武镇的出现,令他彻底失算,因为哪怕是王捕快带着人来的慢一点,若是就王富贵,田宇和赵成论,他自持也是能逃出去的。
可现在江武镇带着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靠近后,再想金蝉脱壳,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