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服气了!服气了!”
“按照规定,老夫应当向这位王小友道歉,我佟先山这一生大半辈子中,从未服气过谁,但若是仅就这一篇大作来说,的确令我都为之汗颜!”
说完,只见佟老先生便准备对王富贵鞠躬,不过却被王富贵提前一步给拦住了。
“佟老,不必!”
佟先山微微吃惊,疑惑道。
“小友,你这是何意?刚才老夫如此苛刻于你,你为何并不生气?如今老夫为了所犯错误而赔礼道歉,却也是应该的!”
闻言,王富贵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摆了摆手,笑道。
“佟老,这世间之物,本无对错,除了道,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路宽则走,心宽则明,你待他人苛刻,待己也苛刻,岂不是日日夜夜相当于给自己多加了一副镣铐枷锁?”
“我待人以宽,以仁,以谅,以善,则活的洒脱而明智,悠闲而自在,这便是,得意而忘言,得鱼而忘荃,得仁义,而忘枷锁,不是吗?”
这番话一出,那佟先山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有道理!”
“小友所言,十分有道理,老夫明白了,老夫受教了!小友,快,快请上座,没想到今日得遇小友,终于明白了何为得意而忘言,得鱼而忘荃!”
随着佟先山态度的转变,王富贵也徐徐回到了座位上。
一旁,姜岳和欧阳如山自然是不吝赞美之词,也都纷纷回到了太师椅上。
而这一刻,对于台下的无数才子们来说,则是无法想象的。
看到佟先山对待王富贵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所有人先是一阵哑然!
尤其是刚才许多高呼着要让王富贵滚下去的人,这会儿则是满脸通红,羞臊的不行,尴尬不已,哑口无言。
而大部分人,也几乎都或多或少的嘲讽过王富贵,所以这一幕的出现,让他们也感觉到一阵羞愧。
随即,当看着王富贵在佟老先生的盛邀之下,回了座位上,大家伙更是一片哗然!
“这.....我没看错吧?”
“凭什么?这小子凭什么?”
“就是,明明刚才这小子都快被咱们给轰下去了,凭什么他就凭借短短一篇序,就可以得到佟老先生这样的认可?”
“不可能,不可能!”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我怀疑佟老先生也很有可能被收买了,你们想想,佟老先生刚才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这合理吗?这分明就不合理!”
“对,一定是那王富贵花钱收买了佟老先生!”
“我反正是不信的,有本事,就让那王富贵把这一篇序拿出来给咱们也瞧瞧,让咱们大家伙都评评,要是他王富贵真有水平的话,真金不怕火炼!”
“对,拿出来瞧瞧!”
.....
似乎是找到了新的借口,一时间,全场又齐刷刷的响起了一阵要王富贵将序拿给大家看的声潮。
毕竟他们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大众宁愿不断的找借口欺骗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犯了错误。
见状,陈蓁儿更是气的小脸通红。
“爹爹,这些家伙也未免太不要脸了一点!刚才明明就是他们说,只要得到了佟老先生锝认可就行,现在佟老先生都认可了王公子,他们却又找到了新的借口!”
陈鹏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
“蓁儿啊,这古人所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可不是说说而已,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愚蠢,就只有从别人身上找错误了!”
“可是爹爹,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吧?自始至终明明就是他们一直在污蔑,冤枉王公子,可为何到头来,却反而要王公子来不断地证明自己呢?”
话音落下,只见顾荣轻笑道。
“蓁儿,你不明白,只有大人物,才能为众人所堵,也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能包罗万象,包罗众人的错误。”
“顾伯伯,这么说,你觉得王公子是大人物?”
“这....这我倒是不敢肯定,但王公子一定不是普通人,只是,其实我也挺想看看王公子的这篇序,到底惊艳到了什么地步,竟能让那佟老先生,不惜拉下面子,也要当众道歉。”
......
台上,望着台下无数人的跟风高喝,佟老先生当然是脸上有些羞愧,毕竟这件事情还是他一手引起来的,但现在他却控制不住。
就在姜岳准备开口稳住局势之时,却见王富贵摆了摆手,笑道。
“正所谓,奇文共赏之。”
“既然大家都想看看我这篇序写的如何,那便给他们看看便是,大茶壶,你将我的序拿去,找个声音大的,能认得字的,将我这篇序,大声念诵出来!”
“好,王公子!”
不多时,只见那大茶壶在人群中寻来寻去,只听见这时候早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火气的江武镇一声怒喝。
“我来!”
“我王大哥的文章,岂能是其他的宵小之徒配念诵的?”
说完,江武镇便主动上台,一把从那大茶壶的手中抢过了那三张宣纸。
江武镇嗓门大,身材又魁梧,也认识字,气场十足,在王富贵看来,交给他念,倒也不失为合适的人选。
于是乎,只见江武镇先是清了清嗓子,接着便开始一字一句的念诵了起来。
“江南故郡,桐关新城,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
刚开始还有人听得十分不以为然。
然而仅仅不到半刻钟,全场便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当那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时,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闪烁,一阵哑然。
毕竟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读过书的,所以就算对王富贵抱有偏见,可对这种高水平的文章,大家却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时,文天湖也彻底愣住了。
“这.....”
“这怎么可能?”
“这竟会是这小子写的出来的?不是说这小子没读过书吗?他怎么可能写的出来这样的东西?”
文英和管家也都摇了摇头,目光呆滞,这篇序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像是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