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鹏却是摆了摆手,苦笑道。
“顾兄,你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什么话,难道还不能直说吗?”
“依我看,蓁儿此画倒是在其次,反倒是王公子的这首诗。”
“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啊!”
“要不是这首诗,蓁儿这幅画即便算得上妙物,但也算不得一绝,可一旦配上这首诗,整幅画才直上了一个档次,”
顾荣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抚摸着那幅画,若有所思。
只是陈蓁儿听到这话自是一阵不爽。
“爹爹,您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承认,他这诗确实不错,不过那不也是建立在我的画上面吗?”
“更何况,他这诗前后才用了半刻钟不到,我这可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呢,难道我半个时辰的东西,还比不上他半刻钟吗?”
陈鹏无奈苦笑道。
“蓁儿啊,这可不是爹爹有意贬低你,只是这有灵气之作,实非时长可以堆砌出来的,爹爹这一生阅人无数,各种才子也见得不少。”
“可像王公子这样的人,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爹爹,你真讨厌!”
说着,陈蓁儿便气呼呼的将画作收了起来。
眼看父女俩关系就要闹僵,顾荣赶紧在一旁劝笑道。
“算了,算了,蓁儿姑娘,你也别跟你爹爹计较了,在我看来,你和王公子,都是万中无一的才子佳人,天作...”
说到一半,后面几个字戛然而止,似乎是感觉这么说有些不妥当。
但陈蓁儿却似乎已经听出来什么意思,俏脸微红,不再作声。
......
台上。
在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桐关三少的作品终于完成。
啪的一声!
却见文英直接将笔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然后拿着自己那张“大作”一番得意,随后交给了黄石。
“老三,将此物交给三老,记住,三老们看的时候,要仔细描述,毕竟这可是出自我们桐关三少手中的墨宝!”
“是,文少!”
片刻之后,黄石于是拿着那张“大作”走了过来。
三老定睛一看,发现也是一幅画,画上带着一首简简单单的诗,角落还留着署名,桐关三少。
就在姜岳率先将目光落到上面之时,黄石也在旁边解释道。
“三老,我们三少所作的这幅画,名为凤凰翱翔图,所谓凤凰者,浴火而重生,乃是一种神鸟,翱翔于九天之上,逍遥无比!”
“这幅画乃是白松所作,三老请看,这画上之凤凰,羽翼丰满,动作传神,冲天而起,竟带着一种潇洒之意!”
“至于文少的这首诗,则更是点睛之笔。”
“凤凤凤,曲项羽毛红,二脚收腹下,尖喙向天冲!”
“三老,文少此诗,简短而明,虽说未有什么华丽之词藻,却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意,难得,实在是难得.....”
姜岳脸色铁青,差点被气笑了。
且不说这首诗烂到根本无法入眼,就说那幅画,说成是凤凰,简直都侮辱了凤凰这个词,就是小鸡啄米都不如。
不过正所谓奇物共赏,姜岳强忍着火气,将那副“大作”递给了欧阳如山。
后者看了一眼,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仅仅片刻,便一言不发,神色僵滞,转而递给了佟老先生。
这一边,三少见三老中的二老都没说什么,顿时心中大喜,以为已经得到了其中之二的认可,洋洋得意之色,已经跃然于脸上。
也就在这时。
只听见啪的一声!
三少的“大作”被直接拍在桌上。
这佟老先生可就不像姜岳和欧阳如山那般能忍的下来了,尤其是对于这种简直侮辱智商的东西。
他勃然大怒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不堪入眼的东西?简直就是有辱斯文,难登大雅之堂!”
“凤凰?我看是连土鸡都不如,更别说是这首糟糕透顶的诗,狗屁不通,半点格律无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桐关三少的大作吗?”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哑然。
桐关三少,文英脸上神色一震,如同僵尸一般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姜岳和欧阳如山也趁机补刀。
“我看,桐关有此三少,我们三位以后还是莫称自己为三老了,否则,这几十年之后,桐关的三老要是都成了这般水平,我们三位可没这个脸!”
“唉,君子无才不献丑,我闻他们之所言,振振有词,名誉等身,可瞧瞧这写出来的东西,实在是难以让人恭维....”
佟先山冷哼一声,将那大作递给了王富贵,没好气道。
“哼,简直就是辱没我桐关之名声,王小友,你看看,这等粗鄙之物,让人真是无话可说,无从评说!”
谁都没想到。
被众多人寄予厚望的桐关三少,他们的大作竟是连半刻钟都没撑下去,更是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听到。
这自然让台上的文英三人颜面尽失。
可谓是在众人面前出了个大丑。
文英面红耳赤,羞臊的很,还不服气,指着王富贵怒道。
“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他一个商贾下九流写的东西,能得到你们的欣赏,我们堂堂三少的大作,在你们眼中,反倒是成了一坨狗屎了!”
“不就是他有几个银子吗?我实在没想到,堂堂三老,竟然为黄白之物所收买,可耻,真是可耻!”
这话一出,三老更是气的浑身颤抖。
“胡诌!”
“这简直就是信口胡诌!”
“狂妄无知之徒,还不将其带下去?留着这种人在台上,简直就是十分之侮辱!”
....
话音落下,大茶壶本来准备安排人将他们轰下去。
可转念一想。
这桐关三少本就是他们怡红院捧起来的。
也算是他们怡红院的大客户,要是现在给得罪了,或者是颜面尽失,那以后他们怡红院还不得为众人耻笑?
思来想去,大茶壶突然磨磨蹭蹭起来,只是好言相劝,却并不动手。
见状,三老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要直接起身离开了。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王富贵也有些头疼,他也没想到怡红院竟然在这时候出这种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