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朝院子的拱门看去,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是谁来呢?
林丰不曾躲避,静静的等待。
下一刻,一道魁梧身影,出现在林丰的视线中。
来人身穿一袭黑色的夜行衣,国字脸、络腮胡,一双眸子乌黑,却是凌厉无比。只是他站在院子门口的刹那,脸上露出了一抹错愕。
怎么有人?
似乎是等着他。
不对,这人和描述的林丰相似。
“你是林丰?”
赵晋开口询问。
他奉命来白家刺杀,对林丰有一些了解。这是白玉瑶的院子,在这院子中的男人,就只能是林丰。
林丰点头道:“我是林丰。”
赵晋默默自衣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道:“你放心,我杀人很快的。而且,我杀人不会让人难受。一眨眼的事儿,你就没知觉了。”
林丰眼眸眯了起来,淡淡道:“我做人做事,都以诚待人,不曾得罪人。也就是对李家,稍稍算计了一番,让李郁入狱。所以,你是李家的人。”
赵晋对自己的身手,一贯自信。
在这偌大的永宁县,他这个六品一流高手,已经少有敌手。
赵晋笑道:“你遇到了我来刺杀,竟是不喊人,还能镇定应对,单单是这一份镇定自若的气度,就很不简单。难怪,能让公子吃瘪。”
林丰道:“白家上下,都是一群废物。我喊人,喊谁来帮我呢?还不如不喊。不过本公子,倒是有一个真诚的建议,不知道你可愿意听一听?”
赵晋道:“你说。”
说到这里,赵晋道:“你如今的话,就是你的遗言。有什么话,尽管说。如果我能力范围内的,可以帮你一把。”
林丰道:“李家和县令争斗,必败无疑。李乾和李郁父子,也会沦为阶下囚。你如果聪明,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哈哈哈……”
赵晋陡然大笑了起来。
笑声,极为放肆。
他原以为,林丰会说什么,没想到竟是一本正经的说,李家会败亡。
真是无知无畏啊。
“好个猖狂之人。”
“林丰,你会武艺,这一点我知道。可惜,你仍是必死无疑。你能击败公子,不是公子厉害,是因为他不怎么习武,是花拳绣腿。”
“你想死,成全你。”
赵晋手中匕首一转,大踏步上前。他速度极快,转眼到了林丰的身前,抡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削出。
啪!
一声脆响。
赵晋手腕一疼,露出震惊神色。他低头看去,却是他握住匕首的手腕,凌空被林丰的手抓住,甚至他怎么挣脱,都无法摆脱。
怎么会?
赵晋心下惊讶,更有一丝不妙的预感滋生出来。
好在他是行伍出身,心理素质好,在手腕被握住的瞬间,左手成拳,顺势一拳打出。
林丰也在同一时间,抬手出拳。
砰!!
拳头对撞。
“啊!”
凄厉惨叫声,自赵晋口中传出。赵晋的手收回,指骨断裂,鲜血流淌,左手不住颤抖着。
“撒手!”
林丰捏住赵晋的手腕发力,赵晋手失了力气,匕首跌落。在林丰牵引下,赵晋身体往前,无法站稳。林丰同时欺身上前,抡拳砸下。
砰!
拳头捶打在赵晋的左侧肩膀上。
沛然的力量冲击下,嚓咔声响起,赵晋左侧肩膀骨头碎裂。他一张脸,满是狰狞和痛苦,魁梧的身躯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整个人,秫秫颤抖。
林丰刚才的一拳,便打裂了赵晋的肩胛骨,更导致赵晋真气紊乱。
噗!
赵晋一口鲜血吐出。
赵晋的脸上,有着骇然神情,林丰怎么会这么强?
这个人,虽说有武功,也不会太强啊。如果林丰的实力如此强横,昔日,怎么可能被人硬生生打得昏死过去。
赵晋咬着牙,忍着身体的痛楚,他想站起身。可是还未起身,林丰一脚抬起,踹在赵晋的身上。赵晋身体,登时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院墙上,然后跌倒在地上。
赵晋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真气紊乱,咬着牙道:“你,你,你怎么会如此厉害?”
林丰道:“赵晋,可愿意指认李乾?”
“不可能!”
赵晋咬着牙说话。
赵晋吐出口中的血水,眼中流露出狠色,咬牙道:“林丰,你即便扮猪吃虎,那也没用。不管你是五品武师,亦或是四品后天高手。我李家不仅在永宁县有人,更是咸阳李氏。家族中,更有宗师境高手。你今天杀了我,将来,必定后悔。”
林丰叹息道:“可惜了。”
赵晋道:“林丰,王家和李家争斗,是神仙打架。你介入进来,只有死路一条。你,放我离开,我可以保证,族长不会对付你。”
林丰听到后忍不住嗤笑出声。
放人?
林丰不是什么痴傻之人,争斗到这一步,他和李家没有和解的可能。赵晋不配合,林丰便没有留手的可能。
他不再多言,一拳抬起,便直接打出。
砰!
拳头正中赵晋太阳穴。
赵晋直接倒在地上,瞪大眼睛,嘴角流血,已然失去了气息。
林丰杀了赵晋,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白玉瑶急匆匆跑出来。她走到林丰面前,神色担忧,道:“夫君,你没事儿吧?我听到有动静,不敢出来,怕影响到你。”
林丰笑道:“我没什么大碍,这是李家安排来杀我的。如今,我打死了他。”
白玉瑶说道:“我们和李家本就没有和解的余地,只是如今杀了人,怎么处理呢?是直接扔到山林中喂豺狼吗?”
林丰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道冷色,说道:“李郁明天要出狱了,我带着这个人,亲自走一趟李家,去给他道贺。”
“啊!”
白玉瑶听得惊呼出声,道:“夫君,会不会有些嚣张?万一,李家彻底动怒呢?”
林丰说道:“我行事的风格,一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喜欢什么隐忍。李家出手了,我自然是报复回去。好了,不必管他。洗漱一番,准备休息吧。”
“嗯!”
白玉瑶点了点头。
两人洗漱一番,没去管赵晋的尸体,便早早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林丰、白玉瑶起床后,白玉瑶安排了青禾,把白安、白赋和杨氏都请到大厅中。
这个时候的白安、白赋和杨氏,看向林丰,眼中都有一抹巴结和讨好。
林丰,是县令的兄弟。
这是贵人,他们惹不起。
白玉瑶环顾众人,直接道:“母亲、叔祖、叔父,之所以请你们来,是我和夫君准备脱离白家,自立门户。”
“这怎么可以呢?”
白赋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捋着颌下胡须,手拄着一根拐杖,眼神凶厉,呵斥道:“林丰,你是我林家的上门姑爷,是我白家的人。即便你是县令的兄弟,可是想鲸吞我白家的财产,那也不可能的。”
“对,我赞同。”
白安直接附和,他沉声道:“林丰,你不能为所欲为。你在白家要做事,我们不干涉。你们夫妻要经营庆余堂,我们也不管。可是,想带走白家的产业,又脱离白家,我不允许。”
杨氏眼神锐利,表态道:“白玉瑶,你虽说嫁了人。可是,做人不能忘本。别忘记了,你也是白家人,身上流淌着白家的血液。你,怎么能脱离白家呢?”
一个个脸上,尽是愤怒。
他们所愤怒的,不在于林丰要脱离。他们都一致的认为,林丰这一次自立门户,是要带走白家的产业。
这是他们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