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落入水里，就算是只有筑基期的初雪也并不需要担心。
到了筑基期，闭气小半个时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刚才湖中巨大的动静，以及初雪如今遭受到的灵力冲击，让沈齐宁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沈齐宁在水中迅速扭转身子，找到了落在一旁的初雪。
初雪刚刚遭到灵力冲击，但好在并不严重，此时已经恢复过来，正睁大了眼睛望向沈齐宁，小脸蛋鼓囊着一口气，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沈齐宁直接给她传音，在这个距离下，灵力的衰减还是没那么严重的。
“可以自己游上去吗？”
初雪听到传音，张嘴想要回应，就咕噜噜噜吐出一长串气泡。
少女连忙闭住嘴巴，朝沈齐宁点点头，然后张开手臂朝着水面游去。
沈齐宁连忙跟上，护在初雪身侧。
至于碧云师姐……
咦，师姐呢？
沈齐宁左右看看，然后释放出灵力探查，因为周围的灵力过于浓郁，所以灵力触手伸出去不远就被浓郁的灵力同化了。
至少在身周五丈以内，没有发现师姐的身影。
沈齐宁的身体在水中游动非常灵活，此时他和初雪都已经浮出了水面。
“呼……”初雪长长呼出口气，转过来看向沈齐宁。
少女此时一头秀发被打湿，整个糊在了头上，一滴滴水珠沿着面颊滑落。
但这些水珠还没重新落入水里，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灵气过于浓郁的湖水，在接触到皮肤之后很快就渗入进去，被身体经脉吸收。
沈齐宁唤出紫竹箫，试图驾驭紫竹箫带着初雪离开湖面。
就在这时，沈齐宁感觉到湖中的水一阵摇晃。
似乎，是有一个巨大的东西，从水下靠近。
沈齐宁没有犹豫，一把抱住初雪，飞身就上了紫竹箫
紫竹箫从水面飞起，迅速拔高。
“哗——”大量水花溅起，一条巨大的，青绿色的“鱼”，出现在了水面上。
大鱼张开了嘴巴，试图将沈齐宁与初雪两人吃下去。
就在大鱼嘴巴张开的时候，从那张大嘴里窜出一个人影。
“师姐？！”初雪惊呼一声。
怪不得刚才没看到碧云师姐，原来是被大鱼吃下去了？！
碧云大喝一声，挥出两道剑气，直朝着大鱼斩下。
剑气斩在大鱼头上，发出“砰、砰”两声巨响。
可，这似乎对大鱼并没有产生多少伤害。
大鱼整个身子重新砸进水里，它头顶上竟是有个圆形孔洞，从那空洞里迸射出一道强劲的水柱。
水柱朝天空横扫而过，准确地命中了紫竹箫上的沈齐宁二人。
“呀？！”
初雪被这股力道朝后退开，朝水面坠落。
沈齐宁勉强稳住身形，飞身朝下去接。
与此同时，碧云也御剑朝初雪飞去，要在水面之上将她接住。
水面并不平静，那条大鱼重新落回水中之后，整个湖面都在猛烈地摇晃。
随后，数个黑影冲上水面，朝着碧云飞来。
这是三条体型更小，但却十分修长的“鱼”，浑身如那大鱼一样，都泛着金属的光泽，显然也是某种机械造物。
在墨紫晴元婴灌输给沈齐宁的记忆当中，可没有这些片段。
不过这秘境里出现过机关蛇、机关熊、墨家机关人，出现几条机关鱼也没有出乎沈齐宁的意料。
可是，眼下这几条鱼从水面窜出的速度极快，快到沈齐宁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不，不只是朝着师姐飞去？！
沈齐宁心中一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右足中所存储的灵力迸发而出，朝着下方喷涌，试图阻拦这条飞鱼。
然而那鱼只是身子一晃，钻入沈齐宁的灵力中之后，就宛如进了水里一样，逆着这股灵力朝他游了上来。
沈齐宁感觉已经没有机会躲闪，可初雪就在身前，若是让她落入水里，恐怕更加没有抵抗之力。
沈齐宁大喝一声，左手里存储的灵力也喷涌而出，只是这次的目标是初雪。
强烈的灵力将初雪朝着湖边推去。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冲击到他的双腿。
“该死。”沈齐宁握着紫竹箫朝那黑影敲去，虽然并没有让他实质性受伤，但也造成了身体的失衡。
于是，沈齐宁又朝着湖面掉落，“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刚才沈齐宁可没工夫看师姐那边的情况，只知道师姐面对的机关鱼数量更多。
“噗通！”
又是一声，沈齐宁看到师姐整个人也掉落水里。
一条机关鱼死死咬着师姐的腿，而师姐则是用另一只脚狠狠地去踩这个机关鱼的脑袋。
突然，沈齐宁两眼瞪大，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喊：赶紧逃啊！
他看到，刚才师姐一脚下去，那条机关鱼竟然咬落了师姐脚上的馨兰履！
以师姐的右足为中心，一股浑浊的黑气迅速扩散而出。
完蛋……
沈齐宁脑海只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师姐的足毒扩散，周围都要遭殃。
水中，几条小鱼，一条大鱼还在拼命地搅和，这让黑气扩散的速度更加迅速。
刚才咬落师姐鞋子的那条机关鱼，突然整个鱼挺了挺，僵硬地保持着弯曲的姿势，不动了。
沈齐宁可没来得及去想师姐的足毒是否对机关造物也有作用，他只是拼命地朝水面上游去。
若是在岸上，可以迅速远离以避开师姐的足毒，屏住呼吸的话，也能稍稍坚持久一点的时间。
可这会儿在水中，而且是灵气浓度极高的水中，那股黑气扩散的速度极快。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只是转身的功夫，沈齐宁放眼看去，目之所及的水体，全都笼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沈齐宁嘴巴鼓着一大口气，但毕竟他是泡在水里的啊！
灵力涌出身体，沈齐宁试图在体外构建一层灵力屏障。
可……
湖中的灵气浓度过高，这层灵力屏障并不能完美地维持，最外层会不停地被湖中的灵气同化。
那股气息，已经从鼻孔钻入，不，不只是鼻孔，还有四肢百骸的所有空隙……
“咦？”
沈齐宁忽然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甚至，都没闻着味儿。
什么情况？
沈齐宁不是觉得“没闻着味儿”这事情可惜或是如何，他还不至于变态到如此程度。
而是单纯地觉得奇怪。
而此时，上下左右，周遭的水体，明明都已经被师姐的足毒污染。
沈齐宁闭目內视，发现了一个关键。
在他的血管当中，泛着金光的血液快速流淌，血液流经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但从体外进入的毒素汇入血管时，就会被着金色的血液迅速分解。
这金色的血液，是从那虚境当中出来之后才产生的。
当时，被脑子里出现各种花里胡哨想法的初雪踩着。
那只光着的右脚丫子踩在他胸口的位置，然后触发了天地气运。
于是，沈齐宁的心脏被初雪“开光”。
接着，不只是心脏，所有流经心脏的血液，都染上了这层金色的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