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财雀馆。
吉祥还是跟金牙雄,元宝几人打着牌,但元宝,金牙雄几人都不敢再讲尹照棠的事。
因为,神仙棠在在油麻地一片已经彻底出名,就算只是四九仔的身份,也不可能还是吉祥一个破草鞋能压得住的。
昨晚,那帮观塘仔可是斩死东安社一个草鞋,哪天心情不爽利,再斩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说神仙棠有多威风,那是故意想要恶心吉祥啊!
而且神仙棠是见过社团顶爷的人,等于接通天地线,关键时刻上边有人会撑腰。
可谓是正当红,没点实力的社团叔父,真不敢惹了。
这时的吉祥却一心想着开溜,因为他刚刚已经接到东安社蛇仔英的电话,明白串通辣姜开公司的事败露了。
心里恨不得把辣姜的身体翻出来再剁细碎喂狗。
要不是辣姜莽莽撞撞,一次性要印十万册,现在肯定已经挣钱了......
三十多岁的人,还敢跟十几岁的后生仔打,真是不知死活。
正当吉祥打完一圈,起身要告辞时,一个理着寸头,身穿短袖,个子精瘦的身影突然掀开雀馆门口的塑料帘,视线张狂的扫过几张桌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哪位是吉祥?”
元宝正对着门,见到眉毛那道标志性的伤疤,洗牌的手都抖了一下,惊声道:“沙头仔!”
金牙雄,吉祥都吓一大跳,屁股不自觉离凳,站了起来。
“哪位是吉祥啊?”沙头仔目光有些疑惑,在元宝,金牙雄,吉祥几人间来回扫视。
元宝,金牙雄马上把目光转向吉祥,省得引火烧身。
吉祥见到沙头仔向他点了点头,迈步走来,心脏怦怦狂跳,竟然连一句话都不再听,掀翻面前的麻将桌,轰隆,麻将牌散落一地。制造混乱,转身冲向后门,夺路而逃。
“嘭!”
可当他打开雀馆后门时,一名等候已久的敬忠义兄弟扬起右腿,一脚足心踹送到。
吉祥的老胳膊老腿,没有反应的工夫。重新又倒飞回去,砸倒在刚刚掀翻的牌桌,满地的麻将上,浑身酸痛,捂着心脏发出哀叫声。
门口那位踢出飞踹的兄弟,扫扫裤腿,不屑一顾的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沙头哥敲门,看你那样子,亏心真没少做。”
沙头仔则面无表情地抱拳说道:“敬忠义,刑堂弟子沙头,奉香主敕令做事。打扰各位阿叔的雅兴,抱歉,抱歉。”
元宝,金牙雄几人忙不迭,摇头回道:“没事,没事。”
“带走!”沙头仔挥挥手道。
福星大厦。
尹照棠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到窗帘缝隙隐隐透出的阳光,地面帘幕影子偏西,意识到时间已经是下午。
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指在三点。
“洗一个澡,去印刷公司结账,再看看杂志销量怎样。今天,东安社的人应该不会直接找麻烦,但辣姜的头七之前,肯定会有人出来做事。”
“杂志公司的生意越好,眼馋的人越多,但我首战扬名,旗开得胜,又开了新财路,字头也不可能看着我挨打。”
“晚点,打个电话给肥猫,接下来的事交给字头出面处理。如果有必要,出让点公司股份也OK,但如果太过份,大不了直接过档,换个大社团混。现在有钱有名,有兄弟,拜五虎十杰那种江湖强人做大佬都行,还怕没字头肯收?”
尹照棠思绪清明,脑海里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想法,便判断好当前局面,想好下一步将怎么办。
在浴室洗漱干净,换了一套新衣服。
客厅里,蒋豪,蛋挞,左手,阿乐几个人已经在桌边喝糖水。
荣嘉慧穿着小熊维尼的卡通T恤,打开厨房的矮柜,端出一份用卡通汤碗装的甜汤,安静的放在尹照棠面前。
蒋豪成为了她的嘴替:“快点喝啊,大佬,嘉慧早上煲的银耳莲子汤,顶呱呱啊!”
“益气补肾的,喝完晚上去洗脚。”蛋挞挤出笑容,点到即止,没再有开黄腔。
左手嘶溜一口,看着尹照棠的汤碗,一脸羡慕道:“大佬就是大佬,用的汤碗都不一样,白雪公主呢!”
“白雪公主,白雪公主,白雪公主......”阿乐嘴角是快要憋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哈!”
最终,兄弟们异口同声的笑了出来。蛋挞笑到的最癫,一阵咳嗽,差点被糖水呛到。
“早上杂志卖的怎么样?”尹照棠喝汤时还不忘问道。
阿乐答道:“棠哥,不用担心,两个钟,全港的91杂志卖到脱销,比昨天卖的都火爆。报佬们堵着门去印刷厂提货,钱已经找冼老板拿回来了,豪哥。”
蒋豪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整齐的两扎港币:“四万五千块,一分钱都不少。”
“先入公账,月底一起分红,有进有出,公平些!”尹照棠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收起来,可不能将账目弄乱。
蒋豪等人自然知道大佬的意思,面带微笑,觉得多余解释。
尹照棠把钱放好后,随口道:“昨天上战场的兄弟们有没有都起床?通知他们四点半到杂志公司集合拿钱。”
“棠哥,阿公派他的司机庄雄,亲自扎了部奔驰来接你去铜锣湾,讲有些事情要同你聊。”蒋豪有些忌惮的提醒道。
阿乐道:“小道消息,阿公也把吉祥叔请到铜锣湾坨地,可能是要说和我们,以免闹出事情,让外面社团笑我们敬忠义不团结。”
“我知道,但答应兄弟们发钱的事更重要,先出门了。”尹照棠拿起桌面上的摩托车头盔,发现盔面玻璃被擦拭过,崭亮如新。
看来要快点给关二爷还愿啦,因为酬神会有好事发生!
他心情很愉悦的打开房门,看到庄雄正叼着香烟,百无聊赖的靠着墙,显然已是等了很久。
“先送我到杂志公司,办点事情再到铜锣湾见阿公行不行?”
庄雄丢掉香烟,耸耸肩膀道:“行,你说乜都行,大红人啊,神仙棠!”
“挑,见不得同门兄弟出头啊!看来你也就是一辈子当司机的命,走,今天先给我扎车,改天再收你做小弟......”
尹照棠语气十分狂傲,却是觉得做男人,有风头不出,迟早阳痿,该风光的时候不傲,缺点骨气,许是天生张狂,性情不羁。
潮义酒楼内。
肥猫握着龙头棍,坐在太师椅上闭眼假寐。
敬忠义内有名有姓,有点实力的大底全数到场,论资排辈的坐在长桌两侧,正静静地喝着茶,悄悄地交换眼色。
一个赤身裸背,只穿着条短裤的男人,正被缚住双手,浑身鲜血的裹在一个透明塑料袋中。
袋子吊在房梁上,人还不断挣扎,袋底却已经积了厚厚一洼污血。
根生叔上来给大底们续了一壶开水,出声说道:“阿棠临时有事,再等半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