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是马交仔的舞王!”阿鬼坐在车里大声咒骂了两句,脸上却松出一口长气,见到四大的同门总比见到老忠的杀手好。
靓仔明推开车门,带着两个手下,走向劳斯莱斯,脸色警惕的大声质问道:“舞王,你搞乜?把超串撞进海里,不怕老同的蛇叔找你麻烦啊!”
“叼!”
舞王竖起一根手指,嚣张的叫道:“乜蛇叔啊?盲蛇!还没我丁丁大!”
“搓搓手指就捏死啦。”他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搓钞票的动作,看神情根本没把老同坐馆盲蛇放在眼中。
阿鬼下来站在一旁,咧了咧嘴,忌惮的道:“靠,又一个颠鬼。”
靓仔明的头马口水祥楞了楞神,低声道:“大佬,他好像刚吸完!”
“靠!”
“死粉佬,没道理可讲的。”靓仔明呸了口唾沫,转身打算离开。
舞王吸了下鼻子,用力的撇了下鼻头,大声叫道:“喂,叼你老母的,老子干掉了超串啊!不留下来喝一杯,蹦一蹦?”
“我请你到KTV摸摸唱啊!”舞王吸着鼻子,在满地狼藉的车祸现场扭了扭屁股,姿势有些丑陋,但动作十分妖娆。
阿鬼也是一脸无语:“马交仔派这样的蠢货出来做事,真是痴线!”
在港岛除了“东莞帮”,“潮汕帮”,“广府帮”这类省内血统的三合会组织,还有“大圈帮”,“马交仔”,“印度帮”,“越南帮”,“韩国帮”......
黄金年代的港岛,可是亚洲经济的中心,几乎整个东亚大陆的各个民族,都前赴后继,抓着机会往里扑。
是一座真正的风云地,龙虎城!
当中以承袭洪门制度为纽带的三合会组织,继承二战后大批逃港的人才,势力和金钱,相互有打有和,占据大半江山。
剩下的“大圈帮”,“马交仔”,“印度帮”都是不同时期闯进港岛的势力。
这些势力中来自省内的大圈帮和来自濠江的马交仔一个老大,一个老二,余下的印度帮,越南帮等只能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以做老乡生意为主,赚一点点小钱。
港岛是华人的港岛,不管是大圈帮,还是马交仔,进港岛刨食都要轻松些。“马交”便是濠江的英文名“Macau”的音译,与其称一个字头,不如说是一个团伙。
以濠江水房“和安乐”的人为首,剩下一些便是做港岛两地往返生意的烂仔。
四大公司除了联公乐(单耳),联英社(老联)、同新和(老同)、全一志(老全)外,还有一些合伙搭台的小字头。
比如马交仔,大马帮都是四大联盟的人,出门响朵一样是报四大公司的名。
大家算起来都是同门,所以阿鬼,靓仔明见到舞王撞死超串,除了表示惊讶之外,并未多做什么。
舞王见到两人要走,却举起手道:“回来,回来谈谈嘛。”
靓仔明,阿鬼都觉得没事可谈,转身已要上车。
“吊,再走我开枪了啊!”舞王忽然大吼一声,右手比出一把枪,气势却叫得震天响。
阿鬼,靓仔明真给吓了一跳,猛地转身,见到那把“手枪”,气不打一处来:“干你妈的,舞王,想点样。”
“有种再把我撞死啊!”靓仔明挺起胸膛,语气很冲。
舞王态度却软了下来,舔着脸在笑:“明哥,鬼哥,大家都是同门兄弟嘛......有好事我当然想着大家啦。”
“超串那个烂人,坑同门兄弟,死不足惜。”
“但是手下的场子,生意,没人接手就太可惜啦。”
阿鬼皱起眉头:“舞王,你暗害同门,小心被乱刀劈死。”
舞王搓了搓鼻子,一脚把地上的汽车塑料片踢飞,不屑道:“只要你们不讲,就没人可以证明是我干死超串。”
“没有人证,盲蛇能拿我怎样?”
靓仔明沉吟道:“警察快来了,有事找个茶餐厅聊啦。”
舞王笑道:“OK,旺角太子道有间满记茶餐厅,那里的杨枝甘露饮起来好滋润。”
“走!”阿鬼收到靓仔明递来的一个眼神,坐进车里不禁陷入沉思。
江湖上干掉一个人,要么有深仇大恨,要么有利益冲突。
超串那个人看起来嚣张,但绝不会去惹舞王这种江湖强人。而舞王干掉超串之后,张口就肯把地盘拿出来分,摆明是看不上旺角马栏的小生意,肯定是在谋求更大的利益。
而舞王身为马交仔的太子道话事人,身上有朵洪英却是濠江水房红棍大底。这种在两个地头,有两个不同江湖身上的人很稀少,但每一个都是江湖强人。
因为,自古以来就是落单逃亡的洪门中人,投奔另一个地方同门的江湖事迹。所以,只要不在一个国家及地区,代表身上有两朵洪英,两个江湖字头都承认他的地位。
无双花红棍之名,却有双花红棍之实!
当然,主要混那一边,得分出一个主次。
舞王的地盘开在太子道,肯定是混港岛的交仔。
但马交仔的核心人员都是来自濠江水房,两边关系很亲近,真不卖老同坐馆盲蛇的面子,盲蛇敢直接叫四大公司行家法吗?
阿鬼越想越兴奋:“或许能借此事捞一笔大的!”
江湖规矩嘛,钱给够,当作没看见咯。
蛋挞仔提着两袋夜宵,叼着香烟,一脸喜色的回到福星大厦,用脚踹了两下铁门,开门的人正是左手:“左手,开门啦。”
左手打开门锁,调侃着道:“蛋挞哥,忙回来啦?”
“给大家带了夜宵。”他举起两个塑料袋,一袋是升记的生腌,一袋是官记的猪杂粥。
左手表情缓和不少,接过夜宵:“买了什么车啊?”
“看来看去,还是买了辆奔驰,十三万头期,剩下的慢慢还。”蛋挞仔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几兄弟他最早买车,连棠哥都没急着去买,还坐租来的丰田皇冠。
“借高利贷啊?”阿乐在客厅里抽烟,闻言挑眉追问。
蛋挞仔无所谓地摇摇头:“银行利息啦,大埔牛同汇丰银行的信贷经理都是好友,打一个电话就批下来了。”
“大佬,公司有事啊?”他突然发现棠哥,蒋豪几人都站在阳台,吞云吐雾,脸色有些沉重。
阿乐点点头:“有点小麻烦,超串被舞王干死了!但江湖上都在传是大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