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能到请各位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辈子没有白混。”
潮阿九坐在一张轮椅上,被大徒弟高海推到茶桌前,抬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老脸。
只听他面色怅然的叹道:“感谢各位赏面呀!”
潮义酒楼里,肥猫左手握着龙头棍,站在一旁,深深弯腰道:“多谢九叔出面。”
贵利仁,矮子,盲蛇,阿力几个四大龙头,表情各异,打量着轮椅上的潮阿九。
在接到电话前,谁都没想到,肥猫能请出潮汕帮最有实力的老古董出山。
虽然,好处不一定要卖,但面子一定要给。
毕竟,潮阿九在二十年前,可是老牌社团“义洪英”的坐馆。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港岛的四大庄家,后来得罪了吕乐被摘招牌。
义洪英转移到大马做生意后,发展的其实很不错,在新加坡大搞海运走私。
几年前,退休的潮阿九回到港岛养老,深居简出,不插手江湖事务,暗中却对敬忠义多有照拂。
“九叔,你是江湖老前辈,东方集团的大小马先生,见你都要乖乖叫声阿叔。”
“有事找我们谈,我们几个做晚辈的,再忙都要抽时间出来。”贵利仁客客气气的说道。
盲蛇举杯饮茶,笑容僵硬:“是啊,社团的兄弟都抄好家伙了,九叔一个电话,我照样叫他们先去食宵夜。”
“哇,盲蛇,你老同福利真的好好,竟然还有宵夜.”矮子开着玩笑。
四大公司的龙头摆明是嘴上尊重,心里想法众多,总之,要来饮杯茶可以,要他们伏低做小,乖乖听话不大可能。
潮阿九见光大风大浪,几句话挑逗不了他情绪,仪态非常从容,坐在轮上,双手撑着一节短杖笑道:“好呀,食完宵夜再打,有大公司的气派!”
“但在江湖上,只会打怎么走的长远。老忠跟单耳的恩怨,我已经听猫仔讲过一遍,联公乐做事不合规矩。”
“就问一句,四大公司是抱团求生,还是以大欺小。”
贵利仁琢磨不透潮阿九的态度,试探道:“九叔,你什么态度!”
“我态度简单,四大要是抱团求生,那就不要插手联公乐跟老忠的事。四大要是以大欺小,老忠的招牌摘掉就算了。”
“以后,潮义酒家里挂义洪英的招牌。”潮阿九把话讲话,握紧了手杖。
盲蛇扬手将茶杯砸在地上,不顾溅了一身水渍,叫骂:“叼你老母,威胁我们四大啊?阿叔,一把年纪回家带孙子吧。”
“不要再学人家出来撑场面,唬不住人的。”
潮阿九面色愠怒,但气势完全盖过那头,中气十足的道:“就一句话,这么难讲出口气吗?”
矮子眼神瞥向在旁作陪肥猫,嘲笑道:“阿猫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连脸都不要。”
肥猫颇有唾面自干的精神,厚颜无耻道:“是呀,反正换一个招牌而已,地盘还是我们的,人手还是我们的,无非换个祖宗而已,点样?”
“把神案上的灵牌全部换一遍,我都要做掉太子荣。”
这办法并非什么妙招,但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可见肥猫有多狠。
潮阿九见四大的龙头没有喊打,出声话道:“我也不是只护犊子的人,太子荣丢的那批货是单耳有内鬼,不关猫仔的事。”
“如果连这笔账都要算在猫仔身上,那就是欺负我们潮州人不够强。”
“今天,港岛的潮州帮确实不多,就老忠一家的招牌响,但全世界潮州帮还有几十万人,挑那星,没人敢欺负我们潮州人!”
“没人敢!”
潮阿九似乎想到潮州帮没落的那段时日,在港岛的生意被人逼着交出去,像丧家犬一样逃往全世界。
去攀附各地的潮州商会,给人做狗。一些没有走的潮州字头,不断被人赶绝,地盘越来越小。
但离开港岛却也令他能平安度过廉政风暴,成为寥寥几个能在港岛养老的老江湖。 高海见到师父情绪过于激动,连连咳嗽几声,连忙帮忙抚背顺气,劝解道:“契爷,少说两句。”
“我们潮州帮好着呢,不要讲的好像是死绝了一样。”
肥猫抓住机会,陈词有力道:“今天是我同太子荣的个人恩怨,与四大无关,烦请各位抬高贵手。”
贵利仁目光闪烁,冷笑着道:“肥猫,你这是要拆我们四大的伙呀,抬了这次手,往后四大都要单打独斗。”
“猫哥,好你毒的心。”盲蛇讥讽道。
贵利仁又道:“何况,你说单耳有内鬼,拿的出证据吗!如果拿的出证据,那倒也说得通.”
他的话锋一转,惹得盲蛇,阿力,矮子三人侧目。盲蛇一眼便看出贵利仁还对上次太子道地盘被卖心存怨念。
如果老忠能拿出内鬼的证据,那事实清晰,确实可以定为单耳以大欺小,看作与老忠的私人恩怨。
四大的其它字头不出手很正常,并不会有流言蜚语。
肥猫忽然露出笑容,杵着手杖来到关公像前,打开柜子里的一个抽屉,取出份录音带,插进播音机里。
“有啊。”
一段对话在阁楼里响起。
“黎sir,明天太子荣要跟老忠交易”
“有地点吗?”
“还没。”
“下次能不能别在天台接头,往下看,总有些想跳下去。”
黎sir推了他一下。
“小心!”
“靠,吓死我了。”
贵利仁几人听着录音带,脸色煞白,因为光听录影带里的话,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磁带是警察录的。
这份录音来自皇家警队!
是老忠。
还是潮阿九?
四人目光在一胖一瘦,两个潮州人之间徘徊。
“荣哥,贵利仁他们几人已经离开潮义酒家了。”联公乐红棍,尖东堂主,一个绰号叫鳄鱼佬的扎职人出声说道。
办公室里,太子荣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叼着雪茄,在座位上缓缓吐雾,十分嚣张的道:“叫兄弟们直接把潮义酒家围住,晒晒兵马给江湖人看清楚。”
“我们联公乐能有多少人围他一座楼,我们四大到底有多少兄弟敢打,他妈的,敢惹我?”
“真是活腻歪了。”
以太子荣的张狂,根本不信凭一个潮州佬就能拆伙四大,谅贵利仁他们都没种背叛。
因为,四大里单耳最大,是四大离不开单耳,不是单耳离不开四大!
出街!
晒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