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祯卿稍稍归拢情绪。
虽然七品不大，但最起码，工部有人了。
以后走动，会顺畅得多。
“陛下，说第二个请求之前，我想问您……喝过蜜雪冰茶吗？”
武曌闻言，眉眼微微蹙起，“自然是喝过。”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上官婉儿，同样不明白李祯卿什到底是什么意思。
蜜雪冰茶在帝京城极为火热，那陆章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将蜜雪冰茶的名气，打到帝京城的周边。
在此情况下，她作为皇帝，就算那蜜雪冰茶再廉价，也要喝上一喝。
“既然喝过，那陛下觉得味道怎么样？”
上官婉儿开口道，“虽然是蜜茶，但蜜度却不及原有蜜茶十分之一，若要严格定义的话，那都不算是蜜茶！”
李祯卿如何不知道蜜茶的蜜度不够？
“那请问，原有的蜜茶，一碗能卖多少钱？”
武曌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也拿捏不准，大夏是尚茶成风，皇室中也有专门的茶师。
但具体民间的售价多少，陛下是不知道的。
她所知道蜜茶售价，都是七八年前的市场行情。
现在……
“约莫八十文一碗？”
上官婉儿试探性道。
李祯卿嘴角微微勾起，似有一抹不屑。
“八十文？”
“当今帝京最平价的蜜茶，售价在一百五十文左右，而且两百文以下的茶品居多。”
要做出一个品牌，就必须做市场背调。
因此，帝京所有的茶品及市场价格，都有所了解。
这蜜茶，现如今不仅是茶贵，蜂蜜更贵。
先皇时期，蜂蜜的价格在六十文一两，而且仅供寺庙使用。
女帝登基后，价格一度飙升至两百文一两，而且使用更加广泛。
武曌闻言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李祯卿到底想干什么。
说是请求，却转而问起蜜雪冰茶的口感，又牵扯到了蜜茶的价格上。
二者有什么联系么？
“李祯卿，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这第二个请求到底是什么。”
话说完。
李祯卿负手笑道：“陛下，这蜜雪冰茶的价格，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三日免费后，便是五文……”
武曌话说一半，忽地愣住了，眼前忽然闪现一抹不确定。
再看向一旁的上官婉儿时，她也是眉眼微蹙。
两种蜜茶，虽都是蜜茶，但一种是一百五十文以上，而一种却只有五文钱。
前者若非大户人家，是喝不起的，因此，喝的人也很少。
而后者，是底层百姓，都能喝得起的，在帝京城引起了极大的反应，甚至帝京周边，也有了这蜜雪冰茶的消息。
二者的差距，高下立见。
若长此以往，蜜雪冰茶赚的钱，定然要比高贵蜜茶赚更多的钱。
一瞬间。
上官婉儿心里不断打鼓。
李祯卿一定是打定了主意，而且对蜜雪冰茶赚钱，有着极大的把握。
而自己……一时脑热，竟答应了他那等赌注。
若是真的输给了他……岂不是要陪床侍寝？
他还习惯不穿衣服……
想到此处，上官婉儿的脸上，已然是霞红一片，十七的年岁，莫说未经人事，就连心慕之人都没有。
而武曌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凤眸中的威严还残存一缕，更多的是热切。
这个思维模式转变过来，那蜜雪冰茶赚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日后莫说是三十万两，若推广全国，莫说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三千万，都是大有可为！
见面前二人如此反应，李祯卿发现，还是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一点就通。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让女帝成为蜜雪冰茶的代言人！
“陛下，我想请您下个诏，只需言明蜜雪冰茶的口味即可，无需有过多购买的暗示。”
“陛下不可。”
上官婉儿霎时回神，回过头来，连忙对着武曌躬身一礼。
“陛下，先不说蜜雪冰茶五文钱的价格，到底能持续多长时间，若是突然停止或是改变价格，那陛下的公信力，必然会受到非常损失！”
“其次便是不安全……”
上官婉儿并未说全，只是与武曌对视一眼，武曌便明了了其中意味。
五文钱的茶，的确是亘古未有，更何况是帝京所出，还属于蜜茶的序列。
若李祯卿的蜜雪冰茶，是弄虚作假，让百姓喝出了毛病。
那作为下诏之皇帝，武曌她自己的将被挂在风口浪尖之上。
于大夏朝的稳定有威胁。
“这蜜茶的确赚钱，但朕……还是得好好想想。”
武曌说道。
却不想，李祯卿却是微微一笑，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被女帝拒绝，转而说道。
“陛下，您只看到了负面，且绝对不会出现的问题。”
“但却没看到，其积极方面的影响。”
“影响？”
武曌当即蹙眉。
“没错，就是影响。”
李祯卿笑道：“五文钱的蜜雪冰茶，打破了蜜茶只能让富人饮用的传统，更是让底层百姓，每日都能饮茶。”
“在这过程中，不少茶客交口称赞，甚至前国子监祭酒林清玄，林大师，都为茶客发言，一番言论下来，对蜜雪冰茶极为肯定。”
“这就是蜜雪冰茶的优势。”
李祯卿一瞬间想起了上一世，刚刚起步拉客户的时候的心酸。
不仅要分析产品的市场形势，还得好好哄着甲方爸爸。
太难。
而当今这个女帝，更难！
刚刚登基，根基不是很稳定，但凡有对她不利的事情，她都会思量再三。
但为蜜雪冰茶找代言人，从一开始就是选定的女帝。
只要女帝肯点头，那赚钱不是分分钟？
“林清玄……就是被你弄得丢了半条命的林老？”
武曌满不确定道。
若是连林老都对蜜雪冰茶给予肯定，那此茶绝对是极品，否则哪儿有为仇人站台的？
还是大夏读书人之领袖，林清玄！
“陛下。”
此时，上官婉儿眼前有些异样，看了眼李祯卿后，上前两步走到武曌身边。
“臣以为，这个下诏的请求可以写，而且是必须写！”
说话间，甚至连语调都变得轻柔了不少。
武曌微微愣神。
原本对李祯卿满心厌恶的上官婉儿，竟也会同意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