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我这就筹银子,我就这一个儿子,不就是逛逛花楼,喝点花酒吗?给我们扣上这么大顶帽子,我们小门小户的不敢和姓顾的叫板,我就不信他姓顾的还能一直这么猖狂下去!”王员外咬牙切齿的去了内室,数出来三万两银票揣进怀里,恨恨的在心里诅咒顾青昭祖宗八代。
顾青昭也没想到,当土匪来钱这么快,看着库房里堆积的越来越多的银子,他问陈先生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先生40多岁的年纪,面部有一块占据半张脸的烫伤疤痕,使的这半张脸上五官都有些变形,愰一看狰狞恐怖,顾青昭强忍着不适直视他的眼睛。
“从这些银子中拿出一部分去苍南买粮食,修建房屋用的各种材料,剩下的钱召集流民修建房屋和防御工事!”陈先生声音刻板的说。
“陈先生,买粮食干什么?镇北城不缺粮,多出来的那些人口也都带了银子,户部拨给十万大军的粮草也已经在路上了!”顾青昭不解的问。
“侯爷,城内多出来的这些从阳泉逃出来的人口,只是少数有马有车跑的快的富户,真正的流民,从阳泉关逃出来的数万流民,根本没有入城,城门已关闭,他们大多都在城外游荡,这些人带出来的粮食都吃完了,前两天我派人查看,野外入冬枯死的野树草木,田鼠,野兔,甚至连它们洞穴内储藏过冬的食物都被流民扒出来吃了,若是再不想办法,会有很多流民冻饿而死!”
“买粮食是为了救济流民吗?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看过镇北城的粮库,今年秋季收成不错,三大粮库都是满的!”顾青昭一副你多虑了,完全不用担心的表情!
陈先生低下头,调整好表情,才抬起头来,“敢问侯爷,是想开仓放粮赈灾吗?”
“我会给陛下上折子的,战事之祸,非人力可为,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朝廷定会应允!”顾青昭说的理所当然,信心十足!
“你要是把折子送上去,十万大军的粮草能不能运来就不好说了!”陈先生冷笑。
“朝廷会认为镇北城既然有粮,就地征调即可,不必再费力运送粮食过去,如果到时你得到这样的回复,你觉得镇北城的粮食,够大军吃多久?若是大军吃了原本应该属于百姓的粮食,到时饿死百姓,你以为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陈先生的话让顾青昭恍然大悟,是啊,他抢劫了城中的世家大族,富户商贾,虽然是土匪行径,得罪的却也只是这些个体,若是动了粮库,那就是动了整体百姓的利益。
“只有起义军才敢毫无顾忌的开仓放粮,侯爷拿抢来的钱财,买了粮食救济了灾民,才算把这一段土匪行径洗白了,侯爷上书自辩的时候,也能体现出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些流民知道了,也会更感激侯爷的慷慨大义!”陈先生认真的给他分析道。
顾青昭点了点头,那他这么做就是劫富济贫,对朝廷来说,没有损失,传出去名声也能好听点,那些富户背后的长英王等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明白的顾青昭对陈先生拱了拱手,“多谢先生教我!”
镇北城外破土动工修建外城时,池悦薇在肃州与匆匆赶来的余文昌见面。
“小姐,我们的三艘运粮船在野牛岭渡口被人劫了,这条河道我们走了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事,如今,有人劫船,肯定是以前的老对头,猜到我们和池家的关系,来试探了!”余文昌这段时间整理出了有可能出问题的商道,广饶——交运河道就是其中之一。
原因无他,最初他打下这条商道时,是为了给北疆运粮,因为当时时间紧急,也借助过军队的力量,这才过去十几年,当时的老对头还有人活着,有所怀疑并出手试探再正常不过。
“船上的人怎么样了?知道是谁劫的吗?可有人来要赎金?”池悦薇问!
粮食并不是贵重物品,却是极其重要的民生资源,她要把这批粮食运送到指定的地点储存,才能在最合适的时候,派上用场!
“只有小虎子逃出来了,现在还没有人来要赎金,小虎子说看着像大雁帮的人!”余文昌回禀道!
“文远兄,你带人去野牛岭,把大雁帮最近一年做过的事情,以及主要当家人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顺便,把广饶——交运河道其他的航线情况也摸清楚!看看有没有机会借两条航道用用!如果调查的过程中,有合适的机会,就把咱们的船弄出来!”池悦薇对身后的杨文远说!
杨文远是池家撒出去的所有暗线的头领,原先一直待在阳泉关外的塞那城,为池家军收集情报,这座城是胡汉交界的地方,与他直接对接的暗线有300多人,这些人都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武功未必有多高,但是体力,耐力,隐藏,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
杨文远抱拳一礼,没有多说,领命而去。
“四小姐,广饶——交运河道最近这几年维护的很好,用这条航道把江南那边的物资运到西部很方便,胡人如今在北疆搅风搅雨,这条航道若是闹出大的动静来,朝廷很有可能会征用这条河道,到时候鸡飞蛋打,对咱们后续的布置很不利!”余文昌发愁的说!
“所以我才先让杨文远去,放心吧,在把粮食和药材运完之前,不会让朝廷注意到这边的!”
“对了,让你建造的大船,动工了吗?”池悦薇问!
先前池悦薇给了余文昌一张造船的图纸,让余文昌找人造船,当时可把余文昌为难的不行,谁知道他将图纸拿给他手下的能工巧匠时,那几位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若是若能亲自参与建造一艘船,他们死而无憾了,随后,那几位老人家带着一帮徒子徒孙拿出十万分的热情投入了造船大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