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别墅的奢华卧室内摆放的都是木制家具，房间色调以木色黑红为主，优雅的中式端庄里透露着低调的奢华。
和房间装饰格格不入的，是被投影在大床对面幕布上的直播画面。
画面里一双手正在iPad上灵活又熟练地作画。
右手握着笔杆，攥成小小一个拳头。
左手绷直摊开，以便能够及时又灵活地操作界面上的各种绘画工具。
从直播的角度看过去，这只手匀称修长，手腕和关节处都透着粉色，灯光打下来，手背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几近玉质的温润感。
这是一双极漂亮的手。
秦淮之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呼吸越来越灼热，几乎要有反应。
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
刚刚才拒绝了林芝儿主动邀约的亲密接触，现在的他却对不小心点进去的直播画面起了反应？
这是对林芝儿魅力的侮辱，也是对他和林芝儿感情的侮辱。
他平常禁欲得厉害，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
刚刚拒绝林芝儿也是出于尊重，想等两人结婚后再碰她。
可现在他在干什么？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马上关掉直播画面退出去。
可抬起来的手却拐了个弯，伸进了被窝底下。
理智和欲望在交织拉扯。
莫名的，他突然又回想起那天在盘山公路上。
鹿栀突然咬了上来，差点儿拉他同归于尽。
那种肾上腺素飙升，死亡的恐惧和肉体的刺激双重袭来的感觉比尼古丁的味道还让人上头。
他从小在规训里长大，从来没有尝试过刺激的感觉，那是唯一一次。
鹿栀，鹿栀……
她像是在他的记忆里当了十几二十年的透明人，在说出要离开他的话以后，突然变得鲜明了起来。
存在感极强。
*
鹿栀直播结束，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
直播间那五个ID一直没退出去。
她勾了勾唇：“我要去睡觉了哦。”
“这幅吗？这幅不卖哦，我会发到微博上去，晚点也会把绘画过程简单剪辑出来，大家不用担心。”
“晚安，拜拜！”
鹿栀关了直播，看到一晚上直播间的打赏到手竟然有两千多块钱。
也不错。
她心满意足地将钱提出来放在自己的银行卡里，决定看看什么时候黄金降价，买点儿理财。
上辈子她几乎没有富有过，身败名裂之后更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流落街头，在肯德基过夜的日子。
她穷够了，也穷怕了。
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鹿栀将刚画好的人鱼发到微博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倒头就睡。
半小时后，她的这条微博冲上了微博热搜，还被《无极限》的作者亲自转发并点赞。
《无极限》的作者是网文圈里名气极高的头部作者，有着无数狂热的死忠粉。
她笔下的男女主人气甚至比内娱不少新生代小花和爱豆都要高。
但鹿栀已经倒头就睡，对此一无所知。
翌日。
鹿栀睡饱了收拾起床去了训练现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从一进场，几乎所有人看着她时，眼神都很奇怪。
还带着几分畏惧。
鹿栀正要说话，就看到不远处林正导演招手喊她过去。
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友善。
而且身边还跟着副导演和编剧。
人来得这么齐，怕是没好事。
不用猜也知道是林芝儿在背后搞鬼。
鹿栀勾了勾唇，等着这么久，终于出手了。
她走到林正面前，几人把她带进了旁边的房间里，让她坐下，傅小州则被拦在外面。
这架势，更像是要审问人。
林正清了清嗓子，问她：“鹿栀啊，你……年纪看着不大，才22岁对吧？”
鹿栀点头。
林正：“咳咳……那个，就是吧，资方说不同意让你当女主，他们想要找更年轻合适的女演员，所以……”
“我们可能要跟你说抱歉了。”
鹿栀抿了抿唇：“好的，林导你是个好导演，我不会让你为难。”
“啊？你都不争取一下？”林正见她这么爽快，心底越发内疚了。
他又找补道：“咳咳……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来我剧组打工，转幕后工作也挺好的，我可以带你。”
看得出来，林正是真的很喜欢她。
鹿栀笑了下：“谢谢导演，以后会考虑的。”
林正都傻眼了，本来他们还以为，至少需要去安抚鹿栀一番。
但是确实没办法，之前鹿栀履历上有过案底，是他们选角的时候没仔细看。
谁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会有坐牢的案底。
鹿栀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导演，这种事情我经历了太多，早都习惯了，您也不用这么内疚，我理解您的心情。”
她从房间出来，林芝儿身边正簇拥着叶辰然和李瑾琛几个男一男二号。
他们一脸厌恶地看着她。
“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坐过牢。”
“难怪浑身邪里邪气的，不像个好人。”
“单身带个孩子，能是什么好女孩？白瞎了这张脸。”
鹿栀看向林芝儿，眼神里带着几分寒意：“是你说的吧？告诉他们我坐过牢。”
林芝儿有些害怕，又委屈地缩到众人身后。
叶辰然的虚荣心得到满足，连忙护住林芝儿，看向鹿栀：“干什么？坐过牢还怕别人说吗？”
旁边的男生也跟着涌上来，挡在林芝儿面前：“凶谁呢？你什么东西？也敢凶芝儿？”
“果然是保姆生的女儿，年纪轻轻就敢杀人放火，连芝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旁边的男四号丁子睿不知从哪儿接来一盆水，泼在了鹿栀身上。
鹿栀不偏不倚，被泼个正着。
丁子睿夸张地说：“呦呵？不好意思啊，本来想去去晦气的，你怎么不躲啊？”
沈穗有些看不下去了：“喂你们够了！人家也没怎么着你们，你们……”
旁边的特蕾雅连忙拽住她：“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什么人，就强出头。”
那些都是富二代，公子哥。
沈穗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靠着点姿色和天赋好不容易拿到人生的第一部n号女配角，强出头除了让她丢工作，没任何好处。
沈穗看着鹿栀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有些心疼：“但他们也太过分了啊，就算坐过牢，但人家出来工作就是改过自新了嘛。”
“为什么要揪着人家的过去不放，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呢？”
鹿栀突然笑了。
眼底神色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