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堵在房间里了?什么意思?怎么就被人堵在房间里了?是什么人堵的?为什么要堵她?”
邵曦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名动大梁的梅若嫣在鸣凤坊内被人堵在房间里?先不说为什么,单就是干这件事儿的就不会是什么正常人,要知道梅若嫣现在可是大梁城的全民偶像,这是想自己找骂吗?
“走,带我上楼去看看。”
那妈妈此时已经慌了,开始有点后悔将此事告诉了邵曦。
心想面前这位公子既然手中能拿着梅丫头的恩客令,必定也不是个平凡之人,梅丫头一直以来的眼光她还是相信的。这样的人若是上了楼与楼上之人因为梅丫头起了冲突,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她这鸣凤坊还能开吗?
“公子,我看今日还是算了,那梅丫头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与几位客人使了小性子,惹恼了几位客人,几人都一时在气头上,等消了气就没事了,公子不如今日先找别的姑娘,来日公子过来定让梅丫头好好陪陪公子。”
妈妈想的是梅若嫣虽然有可能会受点委屈,但就此息事宁人,免得影响了今后的生意。
但邵曦不这么想,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负,若是就这么转头走了,将来哪还有脸见面?
“妈妈是怕在下付不起钱,还是觉得在下惹不起楼上那几位?你只管带路便是,今日若嫣姑娘我非见不可,钱财不是问题,至于楼上那几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大可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会牵扯到鸣凤坊,本公子自会承担所有后果。”
“公子……”
“带路!”
邵曦的语气不容置疑,妈妈一看这也是个惹不起的主儿,看来搞不好从即日起这鸣凤坊就要关门大吉了,可眼下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扭捏地带着邵曦朝楼上走去。
付彪坐在一旁听着话茬儿不对,自家公子这是要上楼与人晦气呀!这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于是付彪起身便要跟着邵曦一同上楼,谁知邵曦转身用扇子一指他,他又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别看两人武功都是五品,但邵曦在气势上绝对是能压他一头的,这与身份无关,而是一个人从内心之中展现出来的自信,在这方面他的确不如邵曦。
他家里的这位公子似乎总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而他却不行,这便是差距。
虽然不能跟着邵曦一起上楼,但此时的付彪哪还有心情让姑娘陪着自己喝酒?单手压着刀柄直直地站在楼梯口,只要楼上有一丝打斗的声响,他便会第一时间冲上楼去。
身为护卫便要有做护卫的觉悟,若是自家的主人都与人动了手,自己却还站在一旁,那这个护卫就是不称职的,今后也不用再吃这碗饭了。
邵曦跟在妈妈身后走上了二楼,来到一处茶厅附近,隐约几个人正坐在茶厅里饮茶,而茶厅对面便是梅若嫣的房间,那个叫菲儿的姑娘正站在门外束手而立,一脸紧张的表情。
此时房中正传出梅若嫣的箫声,所吹奏的依然是那曲。
那妈妈指了指房间的门,对邵曦说道:“公子,这便是梅丫头的房间了,只是……”
说着,妈妈用眼角朝对面茶厅的方向偷瞄了一眼,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似乎是怕茶厅之内的人知道此刻自己正在说他们。
邵曦倒是毫不在乎,连回头看一眼都没看,只是对着妈妈说道:“你不必管其他的,只管进去通报。”
那妈妈看了一眼邵曦,又与菲儿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菲儿那丫头也是机灵,见来人是邵曦,连忙转身开门进了房间,去向梅若嫣通报邵曦的到来。
就在此时,坐在对面茶厅内的几人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那妈妈吓得脖子一缩,一个劲儿地对着邵曦使眼色,邵曦却不以为然地摇着折扇转身朝向那走来的几人。
来者一共五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锦缎袍子的公子哥,此人谈不上英俊,但也不丑,不过却是一脸的猥琐,尤其是此刻那笑容中的猥琐连邵曦看着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公子哥手中也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的是仕女图,邵曦心说果然是个花花公子,连扇子上都是一群女人,这小子平时肯定玩得挺花。
在他身后站着四个彪形大汉,个个一身黑衣,腰挎长刀。其中一人怀中还抱着一把细长的金刀,刀鞘上除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外还镶嵌着华美的宝石,整把刀看着奢华无比,甚是张扬,无不彰显刀主人身份的尊贵。
几人走到邵曦近前,为首的公子哥笑嘻嘻地对邵曦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若嫣姑娘这个月被本公子包了,不接待任何客人,公子若是来寻乐子的便请去找别的姑娘吧!”
邵曦摇着手中折扇,也是一脸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是若嫣姑娘的恩客,我来了若嫣姑娘便不接待任何客人,公子若是来寻乐子的便请去找别的姑娘吧!”
对面那位倒也不恼,依然是笑嘻嘻地说道:“想不到公子竟是若嫣姑娘的恩客,看起来公子在若嫣姑娘的身上没少下工夫,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钱。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的恩客令当初是花多少钱换来的,本公子今日出双倍买下来便是,公子拿了钱到别处去取乐子吧!”
邵曦一听,“你这是要拿钱来砸我呀!行!反正本公子也不缺钱,皇帝老小子的内帑都在我手里,我看看你跟皇帝谁有钱?”
“不瞒这位公子,本公子这块恩客令当初一个子儿没花,而且本公子也不缺钱花。倒是这位公子开口便说包了若嫣姑娘,不如这样吧!公子你出了多少钱包的若嫣姑娘,我也出双倍,麻烦公子到别处去取乐子吧!”
邵曦反正现在就是摆出一副油盐不进滚刀肉的样子,你拿钱砸我,我就拿钱再砸回去。反正手里有恩客令,大家又都不差钱,就算你跟我说出花来梅若嫣也只能接待我。
正在双方言来语往,邵曦逗对方逗得正开心的时候,梅若嫣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开门后的菲儿闪身站在一旁,梅若嫣轻移莲步迈出房门来到邵曦面前,微微躬身,道个万福。
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个举动便看出了高低上下,人家对邵曦以礼相待,对那几个货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场面有多尴尬自己想去。
那公子哥脸上原本的笑容此时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收,以此表示对梅若嫣的不满。
站在他身后,怀中抱着金刀的那名黑衣大汉见状上前一步,气急败坏地骂道:“小娘们儿别不识抬举,别以为现在有个小白脸儿出来给你撑腰,你就敢对我家公子如此无礼,我家公子身为万刀门少门主,瞧得上你是给你脸了,若是不知好歹信不信今日就叫你们这对狗男女横尸鸣凤坊。”
梅若嫣依然是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甚至连那黑衣大汉对她的辱骂都如充耳未闻。
邵曦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转过身时却还是一副笑脸。
“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刀门的少门主,在下真是失敬了,请问令尊高姓大名啊?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啊?请问这位英雄高姓大名啊?”
见过这么客客气气骂人的吗?说人家赫赫有名,又客客气气问人家名字,这个赫赫有名是不是就有点假?笑眯眯的恶心人才是真的恶心人。
什么是蠢人?就是人家暗戳戳得损你,你居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到,还觉得洋洋得意,眼前的这几个货就是那种自以为聪明的蠢人。
那公子哥昂着头,一脸傲气地回答道:“没错儿!家父就是万刀门的门主万仝,我就是少门主万天。”
身后抱金刀的那个大汉一看没介绍自己,便扯着脖子说道:“老子名叫万一,另外几个是万二、万三、万四,是我们少门主的护卫。”
“咳咳……”
邵曦强忍着没笑咳了两声,心说这家人得是多没文化?这名字一个一个取的,老子名字是人工,儿子的名字是工人,下边更省事,一二三四!
“失敬,失敬,你们万刀门这名字笔画都这么少吗?果然省事啊!”
那万天似乎听出了邵曦话中别有深意,沉着脸问道:“这位公子此话是何意?名字笔画少有何不妥?”
“笔画少了好啊!笔画少了会省不少事啊!”
“省什么事,谁省事?”
“石雕师傅省事啊!”
“什么石雕师傅省事?你到底在说什么?”
万天彻底被邵曦给绕迷糊了,怎么报了门派名号就被他给扯到名字笔画上来了?
他哪里知道,当他们说出自己是万刀门的人时,就已经注定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当年在草原上追杀邵曦和老吴的就是万刀门,邵曦至今未忘。
更何况刚才万一开口辱骂梅若嫣,这更是邵曦不能忍的。骂他可以,骂他的亲人朋友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因为那是他的底线和逆鳞。
“你没听懂吗?我说的是名字笔画少了,石雕师傅在刻碑的时候不会那么麻烦,会省事很多。”
万天开始感觉到邵曦的话茬不太对劲儿了。
“刻碑?刻什么碑?”
“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