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望回到家里的时候,奚卓已经起床,并且点了一桌外卖。
他看见常一昕,便抱怨道:“常一昕,你去上药怎么没喊我......咦......你怎么还有一只小橘猫?”
常一昕垮着脸,将小橘猫递给奚卓,说:“别提了......”
说完,朝楼上卧室走去。
奚望在她身后喊:“换了衣服下来吃饭。”
常一昕“嗯”了一声。
奚望脱下外套,走到客厅。
奚卓问:“怎么了?”
奚望略略将医院的事情告诉奚卓。
奚卓朝楼上看了一眼,说:“那只猫应该跟她没有关系。”
奚望反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奚卓说:“像常一昕这种怂货,她没胆干这种事。她从小大也没害过谁,除了那次......”
奚望说:“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姐姐才这么恨她......”
奚卓说:“对了,上午,我问她愿不愿意给笑笑捐骨髓,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奚望说:“我把最近的事情捋了一下,我发现这些事情都是冲着常家人来的。”
奚望看了一下楼梯,低声对奚卓说:“昨晚,我们家进人了。”
奚卓说:“调监控没?”
奚望说:“监控被一位叫刘洋的警察拷走了,他说无意间把电脑里的备份删掉了。”
奚卓皱了皱眉头。奚望说完后,奚卓觉得挺渗人的,他低声说:“常一昕不知道吧?”奚望摇摇头。
奚卓说:“她要是知道,估计会被吓死。”奚望说:“我得找个时间跟姐夫聊聊这件事,找找头绪。”
常丰狠狠抽了一口烟,看着奚望,他听完奚望的分析之后,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敌人是谁。可是却偏偏想不出来,如果非要说最恨他的人是谁,那是常一昕的母——刘桐依常丰吐了最后一个烟圈,语气沉重地说:“我还真没有什么敌人,我在生意圈子里的人,也没必要针对我的孩子吧?
奚望没说话。
过了一会,常丰说:“这辈子最恨我的人已经......”
奚望明白他说的是谁。
奚望见常丰心绪烦扰,根本不能冷静地思索,便拍拍常丰的肩膀。
常丰说:“一昕,呆在你那里,给你添麻烦了。”
奚望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怕没能很好保护她。”
常丰看着远处,叹了一口气,说:“你姐对一昕的怨恨太深,我真怕她会伤到一昕。”奚望看着常丰,问:“你不怕一昕欺负我姐?”
常丰笑了一下,说:“你是第一天认识常一昕呀!她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顶多挠你两下,不痛不痒。”
奚望没有说话,常家的人都偏爱常一昕,他是知道的。
常一昕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持宠而娇、胡搅蛮缠、任性妄为......这些缺点,太多。奚望心里也明白黎曼不是吃素的,她要对付常一昕,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些年,因为常丰,她忍了不少。
常丰又说:“奚望,下午带一昕过来医院,我得看看她的脸恢复得怎样了。”
奚望说:“她的脸没什么事,为问了医生,医生说,拆线后会有一些痕迹,但是过两三年就基本就看不见痕迹了。”
常丰点点头,说:“这就好......还有,一昕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你让奚卓让着她点,别老惹她生气。”
奚望听到这里,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没说,只是点点头。
过了一会,常丰说:“我跟你姐姐决定了,下星期我们就带笑笑去M国,你的同学已经给我们安排好。”
奚望说:“我同学跟我说了.......到那边后,你有什么需求就跟他提,他会替你们想办法的。”
常丰点点头,说:“我知道.....我跟你姐姐走了后,家里......”
奚望说:“我明白。”
常丰又说:“公司的事情,我能远程处理的,我尽量处理,如果不能,那恐怕要麻烦你了。”
奚望说:“没事......我到时候过来处理,就好了。”
常丰说:“再过几天,公司就要正式上班了,到时候,你会很忙。”
奚望说:“没事,让奚卓跟着你们过去吧?”
常丰想了一下,说:“也好,只是我爸妈这边.....”
奚望说:“你们走了,我就搬到你们家去,我会看住常一昕的,照顾伯父伯母的。”
常丰看着奚望,满眼感激地说:“奚望,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奚望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带着健健康康的笑笑回家。”
常丰拥抱了一下奚望。
常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紧张起来。
奚望问:“姐夫,你怎么啦?”
常丰摇摇头,说:“没事......”奚望见常丰不说,也不没深究。魏乐,这个常丰引以为耻的名字,在常丰的脑海里浮现,即便他不愿意但是也阻止不了。
奚望带着常一昕去医院上药,上完药后,常一昕看着“住院部”三个字,停住了脚步。奚望明白常一昕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让她去看常一笑,奚望揽过常一昕的肩膀,朝电梯走去,
奚望说:“听话,现在你不能去看笑笑,你要是和我姐闹矛盾,刺激到笑笑,笑笑的身体吃不消的。”
常一昕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副驾驶里。
奚望侧过身体,帮常一笑系安全带。
常一昕问:“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奚望系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奚望做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说:“你现在不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吗?”
常一昕生气地吼道:“我不是小孩!你见过那么大的小孩吗?”
奚望看了一眼常一昕,说:“见过,巨婴。”
常一昕听明白奚望的意思了,他就是在骂自己是巨婴,常一昕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没人疼,眼泪一下就掉下来。奚望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抽抽噎噎的小女孩,伸手递了张纸巾过去。常一昕将脸撇一边去,不理奚望。
奚望无奈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轻轻揩了一下常一昕的眼泪,说:“别再哭了,再哭,牵动伤口,到时候留下疤痕,丑死了。”
常一昕边哭边说:“丑死就丑死,我爸不管我,你姐姐打我,你讽刺我,我回你家,奚卓还要阴阳怪气地怼我......呜呜呜......”
奚望无奈地说:“常一昕,你正常点!你二十了,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是......在你家,每次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你爷爷奶奶就来护着你,惯着你,甚至包括你爸爸,都是这样。你满意了,可你想过我姐姐没有?你爷爷奶奶爸爸每次都这么惯着你,让我姐姐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她就会更加讨厌你,甚至......影响到她和你爷爷奶奶爸爸的关系,这样的家庭关系,是你想要的吗?还有......你以后有男朋友了,也许他一开始因为你的眼泪,怜惜你,但是久而久之,便会对你的眼泪产生免疫,最后厌倦你。你是不是想这样.......”
常一昕抢过奚望手里的纸,自己擦眼泪。奚望系好安全带,发动车辆,朝家里驶去......
常一昕靠着车窗,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窗外。奚望没有再说常一昕,只是专注驾驶。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安远陵园的客服来电。
奚望点了一下接听键,过了一会,他生气但仍然很克制地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说完,加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