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常丰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传来信息提示音。常丰打开看:今日下午五点,西山松涛亭一聚。常丰回复:“好。”随后,删除信息,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中午的时候,奚望发现自己落了份文件在书房里,于是给常一昕打了个电话,喊她帮忙拿过来。常一昕很快便从书房里找到了那份文件,她喊了辆出租车,直往朝三盟集团。
她走到奚望的办公室门口,手已放到门把上,正要推开门,又将手收了回来,蜷起手指,用关节在门上叩了几下。坐在沙发上的常丰疑惑地看了奚望一眼,他知道奚望的规矩,外人见他,只有通过秘书,而不会直接来叩他的门。
奚望笑了一下,说:“请进......”
奚望那笑容如同花蜜般甜腻,常丰用脚指头想一下,也知道是谁来了。果然,常一昕如一缕清风般钻了进来,迅速合上门,朝奚望跑过来。她满眼都是奚望,根本没有留意到沙发上的老父亲。眼看常一昕绕过办公桌,就要扑到奚望的身上。
常丰咳了一声,常一昕才发现正坐在沙发上的老父亲,连忙刹住脚步,尴尬得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地说:“爸......爸......你......你怎么......在......在奚......舅......”
常丰听不下去了,便打断常一昕的磕巴,说:“爸爸有事来找奚望,我们两家公司本来就有合作业务往来。”
常一昕心虚地后退两步,把文件递给奚望。奚望一本正经地接过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走吧,我们一起吃午饭。”
常丰站起来,说:“好呀......”
常一昕心想,一点都不好,她连忙说:“爸爸,我有事先回家,你们......”
常丰说:“你有什么事?”
常一昕本想说,要温书,但是就她从小到大劣迹斑斑的求学道路,又让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奚望凑到常一昕跟前说:“澳龙,你吃不吃,还有刚到的海胆,海胆上还铺了水嫩嫩的蒸蛋.....”
常一昕咽了咽口水,猛点头,说:“要吃......”
奚望朝常丰笑了笑,说:“看吧,就是馋猫一只......”
常一昕嘟起嘴巴,佯嗔着挽了常丰的手臂,走出办公室门口。奚望拉开抽屉,看了一眼,然后拿起一颗药丸揣进衣兜里,也跟着出了门。
三人来到D市西边的伊洛酒馆。
奚望刚进门,老板站在柜台,朝他一笑,打招呼说:“奚总,你来了?”
奚望点了点头,说:“老杜,老地方?”
老板笑了笑,说:“已经准备好了。”
常一昕靠着奚望,低声说:“这老板长得真帅!”
常丰低下头,忍住笑。
奚望脸色不悦,敲了一记常一昕的脑门,说:“眼睛再乱瞟,嘴巴再乱说,待会不准你吃海胆......”说完,便朝前走去。
常一昕摸了摸脑门,拉着常丰的手臂,低声说:“爸爸,我哪里得罪他了?敲我脑门那么疼。”
常丰笑着说:“你真是个傻丫头......”说完,拉开常一昕的手,朝前走了。
常一昕愣了一下,想到奥龙和海胆,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帅老板亲自将奥龙端上来。常一昕看着奥龙,直流口水。
帅老板说:“小美女,这可是今天才到的奥龙,你有口福了。”
常一昕满眼都是奥龙,只是敷衍地说:“谢谢老板......”
帅老板拍了一下奚望的肩膀,然后出去了。奚望和常丰看着直咽口水的常一昕,笑了笑,带上手套给她剥虾。
两人把剥好的肥嫩的虾肉端到常一昕的面前,常一昕挑起虾头,沾了沾酱料,一点一点地吃着。过了一会,常一昕咽下虾肉,看着两人,问:“你们怎么不吃?”
常丰说:“你呀只顾吃,你不记得我们俩不爱吃奥龙......”
常一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爸爸,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记住。”
奚望还在剥着龙虾,他头都没抬,说:“你呀,有吃的,还能记得什么呀?”
常一昕撇撇嘴,不说话,低头吃虾肉。
常丰喝了口苏打水,看着低头吃虾肉的常一昕,专心剥虾肉的奚望,并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
三人走出伊洛小酒馆,常一昕摸着饱饱的肚子。
常丰对两人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奚望,你帮我带一昕回去。”
奚望有些愕然,他并不知道常丰今天有事要离开,还在想着找一个什么借口带走常一昕。
常一昕对常丰说:“我知道了,爸爸......”
常丰又捏了捏常一昕的脸,对奚望说:“奚望,你帮我看好她。”
奚望笑着说:“行了,姐夫,你再宠着丫头,这丫头要翻天了,你放心,我会看好她。”
常丰凑到奚望耳边,说:“你不宠她?刚才是谁一直给她剥虾的?”说完,拍了拍奚望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常一昕看着常丰的背影,拉着奚望的衣袖,说:“奚望,我觉得爸爸这次回来有些奇怪?”
奚望问:“怎么奇怪了?”
常一昕说:“爸爸回来这么些天,没有骂过我哦?”
奚望没好气地看着常一昕,说:“你就这么欠骂吗?”
常一昕说:“你不知道爸爸最近真的很奇怪,有一次他半夜坐在我床边,就这么看着我,吓死我......”
奚望没把常一昕的话放心上,笑着说:“那是你爸爸太久没见你,想你了.....来,把这喝了。”
常一昕看着红紫色的饮料,问:“这是什么?”
奚望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又说:“这是老杜酒馆做的酸梅汤,快喝了,你刚才吃了那么多奥龙,刚好喝下去,消消食。”
常一昕接过酸梅汤,喝了几口,皱了皱眉头。
奚望问:“怎么啦?”
常一昕说:“味道有些怪怪的......”
奚望笑着说:“有什么怪的,就是新鲜的酸梅汤。”
说着,两人走到了车子跟前,奚望拉开车门,让常一昕坐进去,给常一昕系好安全带后,对常一昕说:“要是困,就睡一会。”
常一昕笑着说:“你真当我是猪呀,吃饱就睡。”
奚望没说什么,只是发动车辆,朝D市的西郊某处驶去。在车辆的平缓移动中,奚望发现常一昕的眼皮一直在打架。过了一会,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推了推常一昕的肩膀,发现她真的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