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再怎么穷,也不能把命给整没了不是?
稍微刷过几条短视频的人都知道,冥婚只有死人和死人才能配得上,让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去配冥婚,最终的结果也只有嗝屁。
花十万块钱就把自己的命给送出去,我实在想不到究竟哪个冤种会这么做。
莫非是哪个赌徒被逼上了绝路,铤而走险?
我脑袋乱糟糟的,咋也想不出个眉目。
我瞅了孙小胖一眼,见他咬着手指双眉紧蹙的样子,估计也没想明白。
又琢磨了一阵,我开口问道:“那啥,崔局啊,死者是个什么样的人,背景是啥?”
见我对案件上了心,崔局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好像也是一头雾水,并没说什么,反而给我俩带到一个房间,十分无奈的指了指。
“人还没死,就剩一魂一魄吊着,指不定啥时候就死了。”
我往那人身上瞅了瞅,见他浑身上下蒙着白布,身体也非常僵硬,看起来就跟死人差不多。
可当我掀开白布,见到他那副尊容的时候,竟直接给我造懵了。
我不清楚当时摆着什么样的表情,但看小胖的模样,估计跟他差不了多少,五官乱飞都是轻的。
卷曲坚硬的毛发、深邃的五官、高耸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肌肉,再配上炭黑色的皮肤,无一不昭示着,这怨种来自于非洲。
“卧槽?哪家的大小姐,居然好这一口?”
崔局的表情耐人寻味,有几分想笑却又憋不住的样子。
他索性啥也不说了,甩给我一张写满资料的纸。
我扫了一眼,顿如五雷轰顶,感觉自己的三观彻彻底底的碎了,连资料掉了都不知道。
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冥婚,牛批!
资料上显示,这配冥婚的正主儿竟是个男的,还是个在校大学生。
男男配冥婚,还接受性生活,不得不赞一下非洲老表的尿性。
估计在这方面,找遍整个地球,也只有印度三哥能跟这些大老黑媲美,毕竟他们敢轮流跟蜥蜴一夜春宵。
也就是这事,害得我好几天没睡着,闭眼就瞅见非洲老表在男人尸体上默默耕耘,那销魂的表情,咋看咋恶心。
我把资料还给崔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啥,俺俩这活干不了,犯恶心,再说这也不是案件,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崔局有点急了,“咋还不是案件呢?非得死了人才算案件啊。”
“不是,这不配冥婚嘛,找登广告的,给他们逮起来,案子不就结了吗?”
崔局又把资料甩了过来,“我知道这事有点犯膈应,可你好歹看仔细了再说啊。”
我又看了会儿,这才发现自己漏了不少关键点。
资料上显示,登冥婚广告的那家人,乃是正儿八经的农民,五保户,供孩子上学都费劲,压根出不起配冥婚的钱。
而这正主儿也交往过女朋友,虽然不排除双性恋的可能,但起码不至于找个大老黑配过来。
这两个疑点一摆出来,让整件案子透着股诡异。
我问崔局,“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他用眼角斜了斜躺在床上的大佬黑,表现出几分嫌弃。
“配冥婚的第三天,这孩子把人类精华,连同自己的两魂五魄给整尸体里去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救人,至于怎么救我却没有办法。”
我有点惊讶,“咋?您堂堂民调局的局长还没办法?开玩笑吧。”
崔局双手一摆,“我又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真厉害的话就当不了领导了。”
我拍着额头哑然,他还真符合咱们老百姓对当官的刻板印象,一个个的都是水当尿裤的饼子。
我明白的告诉他,这事我也不会。
因为我没有堂口,跟仙家也联系不了,跟着也是瞎忙。
但是我可以给他介绍个出马仙,让那人想想办法,把非洲老表救回来。
可崔局却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明确表示,“民调局的案子,没备案的出马仙不能接触。”
我想想也是,现在各路大仙鱼龙混杂的,碰到个嘴不严的嚷嚷出去,舆情指定能满天飞。
再者说,就算请来个正心正念的出马仙,民调局也没那么多经费。
最终,我俩将目光落在了胖子上,让这个下山历练的正一道士给个话儿。
只可惜孙小胖也有点为难,两手一摊,半诉苦道:“我不知道非洲大兄弟适不适合道法,就算能用,我也不知道他叫啥,更不知道他生辰八字啊……”
至此案件陷入了僵局,三个臭皮匠没一个靠谱的。
不过,崔局还是吭哧瘪肚的说出个道道,“要是知道他魂魄在哪,现场给他魂魄拘回来行不行?”
小胖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按崔局的意思,魂魄应该跟人类精华一起锁在了尸体里,只要找到尸体,魂魄就找到了。
我感觉有点扯,这么多天过去了,尸体早化成灰了,还能在骨灰里找魂魄不成。
他说那家人没钱送火葬场,直接给人埋乱葬岗了,所以这方法可行。
俺仨都不是墨迹人,直接找个轮椅将大佬黑推到车上,带着他就往目的地去了。
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又推着大佬黑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这才堪堪见到几个坟包。
还别说,这地方挺邪乎,周围阴森森的,还有股子邪气直往皮肤里钻,偶尔还能看到几缕鬼火,那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我们仨扫视一圈小土包,就在朝向最右边的土包时,轮椅上的大佬黑开始莫名的颤抖起来。
崔局一边用绳子将他捆结实,一边跟我们说,“这是肉体和魂魄的呼应,咱们找到地方了!”
此刻孙小胖用朱砂写了张符贴,吐了口唾沫,贴在大佬黑的脑门上。
紧接着掐了个奇怪的手诀,口中念念有词。
“荡荡游魂、何住留存。”
“二魂早将,七魄来临。”
“河边路野,庙宇村庄。”
“宫廷牢狱,坟墓山林。”
“虚惊怪异、失落真魂。”
“今请五道,游路将军。”
“当庄土地,家宅灶君。”
“山神河伯,六甲黄金。”
“吾今差汝,着意搜寻。”
“收魂附体,助起精神。”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念咒的时候,身体隐隐泛着青光,最后一个字念出口的时候,伸手向坟一指。
我如同隔火观影,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从坟头里钻出来。
那东西有点像欧美电影里的僵尸,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想来正是非洲老表的魂魄。
我跟崔局屏住呼吸,看孙小胖以指为引,通过符箓,慢慢将魂魄引入体内。
估计这术法特别耗费心神,才两分钟不到的功夫,胖子脑门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人也疲惫了许多。
眼见得,魂魄刚刚触碰肉体,符箓竟无火自燃了起来。
同时,非洲老表的呼吸声逐渐加重,整个人恢复了几分生气。
我们都庆幸将他给救回来了,琢磨着下一步动作。
却在这时,蓦的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我们睁不开眼。
紧接着,从坟头里迸发出刺耳的吼叫,“谁把我家亲爱的弄走了?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