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女仙跟恶鬼是一伙的,毕竟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谁也不能轻信。
而且鬼最喜欢骗人,有些道行高的,甚至可以幻化成仙家的模样,将人骗的死去活来。
可不知怎的,见到她以后,我的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她是我生命里特别重要的组成部分。
而且这副白盔白甲的模样,跟李队身边的仙家有点像,让我本能的愿意相信她。
我悄没声的问,“下一步要怎么做?我是不是就死这儿了。”
那女仙将身形隐没在我的身体里,用神识跟我对话,“你个惹祸精,别瞎特么操心,都听我的!”
“呃……好家伙,这脾气还挺大。”
既然这样,我便将心放到肚子里,继续跟着恶鬼向前。
我跟着他绕了一圈商场,由明转暗的到了负二层,最终停在了一根柱子前。
仔细观察,柱子上贴满了符纸,光华流转、道法凌厉,颇有几分威能,应是前人用以镇压恶鬼的阵法。
可能因为时间久了,符箓多有破损,这才让这恶鬼得了机会,出来害人。
恶鬼指了指柱子,“进去吧,以后你就在这给我当个童子,平时端茶倒水就行。”
我想骂娘,区区一个恶鬼还真拿自己当盘蒜了,竟让我干伺候人的活,他娘的算老几。
可我咋张嘴都叫不出声,诸多骂人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可把我给憋够呛。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却见柱子内部别有洞天。
冰箱彩电洗衣机、电脑沙发热水器,家里有的这里全乎,除了暗点之外跟正常人家没啥两样。
里面还有一个少女,正坐在椅子上呜咽。
我瞧了一眼,这少女正是那四个人里,唯一死去的那个!
那恶鬼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给你两条路,要么在这好好伺候我,要么打到你愿意!”
说完他不知施了什么术法,竟能隔空抽了我嘴巴子,疼痛难当。
我抬头瞪着他,将这笔账记下。
他也看出我怒了,像训狗似的又给了我一巴掌,“看你爹呢,听不懂话吗?你也别不服,要不是你管闲事,我也找不上你,说来说去都是你自找的!”
妈卖批的,这恶鬼害人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真tm不要脸!
我用神识跟那白盔白甲的女仙沟通,“啥时候帮我?我忍不住要干他了!”
女仙却让我假意迎合,趁机把那少女救走。
我瞬间意会,忍了脾气,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冲恶鬼点点头。
可这拙劣的演技,别说糊弄鬼了,连我自己都糊弄不了,估计进军演艺圈,百分百能拿个金扫帚啥的。
岂料,那恶鬼狠是狠,思想却单纯的很,竟轻易信了我,特别满意的冲我笑道:“这就对了,以后跟我好好做个伴,总憋气可不好。”
说完他便施展个术法,让我身体恢复了自主权,随后又将我拉到少女的身边,露出一抹邪笑。
“来这也有好处,这闺女长得水灵,以后我单日子、你双日子,兴致好了,咱们一起上,指定能给她喂饱了!”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目。
跟他恶狠狠的性格全不相符的是,他长了一张庄稼人的脸,朴实、憨厚,特别和善。
我又向那少女看去,瞅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想来已不知被那恶鬼糟蹋过多少遍了。
我瞅准机会,一把将那少女拉到身后,使了大力推了她一把,“快逃!”
恶鬼显然没想到我有这么一手,冷笑一声,“小崽子,你挺作啊!”
他手一伸,胳膊像条皮筋,蓦的暴涨十来倍,眼见就要抓到那少女肩头。
我赶紧飞身挡在她前面,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浑身剧烈震荡,灵魂也散了几分。
女仙通过神识催促我,“妈个蛋,你找死啊,快跑,等菜呢?!”
我动也没动,直挺挺的立在那,稳如泰山。
“特娘的,还是那句话,惹到我就算踢到铁板了,我要干死他,好好出一口恶气!”
这番话直接给女仙干懵圈了,通过神识一个劲的骂娘。
我则表现出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别叨叨,爱帮帮、不帮走!有仇不报道心不稳,不干死他,这日子我过不好!”
估计女仙也知道我这脾气,骂了一阵也就不骂了,专心帮我干架。
反转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别看那恶鬼刚刚还牛批哄哄的,有女仙相助,我双拳虎虎生风,就跟亲爹打儿子似的,两下王八拳就给他轮的倒地不起。
胜利来的太过容易,害得我都没解气。
最后我揪着头发给他提溜起来,又赏了两个嘴巴子,“伺候你,你也配?!给爷跪下,唱‘征服’!”
那恶鬼被我抽的可怜兮兮的,明显害怕了,哆嗦着身子跪在我面前,“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不得不说,他这歌唱的太次,差点给我干哕了。
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唱够一百次,少一次赏一个嘴巴子!”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犊子装的溜满。
路上,我碰到了那个少女,在女仙的带领下,按原路返了回去,不多时就看见了我的身体,仍旧晕的结实。
我将魂魄摆正了往里一钻,立时归体。
可能由于我硬挨了恶鬼一拳,归体后便昏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三天。
期间,霞姐、林姐和孙小胖一直守在我身边,因为单位工作繁重,李队守了我一会儿便回去了。
见我醒了,三个人特别高兴,胖子那张幽怨的大脸差点亲上来,可给我恶心坏了。
略微吃了点东西恢复体力,他便跟我说起了事情的后续。
在我晕过去之后,口中一直喃喃念叨着‘柱子’。
一开始谁也不清楚柱子是啥,还是李队靠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切中了关键。
随后他叫来了精干警力,在商场负二层,找到了那个贴满符箓的柱子,从而破获了尘封十多年的杀人案。
案子说来也简单,就是一个工地搬砖的农民,老实巴交的,被包工头打了生桩。
而那几个少女的父母都是施工方的管理层,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
这些年来,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似乎已将这事忘了干净,要不是被我牵扯出来,谁也不会旧事重提。
而唯一死者的父亲,就是当年害人的包工头!
我感觉这事有点绕,仔细捋了捋,不禁觉得有种因果报应的感觉。
还真如李队所说,恶鬼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一切皆循因果。
倘若没有这家桌游店,那四个女孩也不会认识。
假如她们没玩《纸嫁衣》的游戏,那恶鬼恐怕永远也无法向她们讨报。
只能说天行有常,环环相扣,实非人所能想。
这么看来,干啥都有风险,就算当个搬砖的农民工,也免不了被人算计。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在离开单位的时候,迎面碰上的男子,肩膀坐着鬼老太的那个,于是便问道:“最近是不是有别的案子了?”
胖子一拍大腿,“可不咋,一下就来俩,一个男的说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另一个女的说她母亲淹死在脸盆里,李队让你醒了赶紧去一趟。”
我无语,没想到,李队还真拿我当牛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