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死者照片仔细端详,同时又认真看了便笔录,想在两件案子上找到共同点。
然而看了半天,我头更疼了,压根瞧不出这里面的联系。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可偏偏那个女报案人的妈妈,就坐在了男报案人的肩头上,还一个劲的冲我诡笑。
正常情况下,鬼有亲人在世的时候是不会找外人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从资料上看,男报案人自幼家境富足,是个妥妥的富二代。
但由于他从出生没了母亲,缺少管教,性格比较偏激,这才导致他青年时期遭受牢狱之苦。
反观女报案人的履历,则是妥妥的屌丝逆袭。
她出生于单亲家庭,生活困苦不已,全靠母亲一个人拉扯大。
但她特别要强,考上了省内985名校,现在乃是上市企业的会计,赚年薪的那种。
她自上高中之后便很少回家,也就最近半年才调岗回家照顾母亲。
她跟男报案人都不生活在一个地方,又如何能扯上关系?
若是鸡蛋里挑骨头,硬说给两家说出个子午卯酉来,那便是一家没了爹、一家死了妈。
我想起了之前那个办冥婚差点给自己办死的尼哥,脸上浮现出一抹八卦的坏笑。
“李队啊,我说假如哈,能不能是这两家的死者,偷摸在下面结了亲,他媳妇刚死不乐意了,这才找上另一家的儿子。”
李队当时喝了口茶,没忍住喷了一地,大口咳嗽,“你、你他娘的,路子真特么野!”
孙小胖贱兮兮的笑着,细弯弯的眼睛里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猥琐,“李队啊,我觉得陈哥说的有门,鬼也寂寞、也想个配对不是?”
他看不出火候,全然没顾忌李队那感觉离了大谱眼神,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听俺师傅说,下面的生活除了暗点以外跟咱们这啥没区别。指不定有个‘鬼诚勿扰’、‘鬼里鬼亲’麻五的,两个死人在那结个鬼缘也说不准。”
这时李队眼神变得凌厉许多,显然到了发怒的边缘。
我赶紧拐了拐他,示意他闭嘴。
谁知他竟像魔怔了似的,一个劲的喃喃自语,越说越没边。
“你说鬼会不会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应该会有吧,他们能不能也会有爱情的结晶,生出个小鬼来......”
从那刀人的眼神判断,李队已然怒了。
这给我吓的,赶紧给胖子个脑瓢,制止他猥琐而又出挑的发言。
孙小胖就是这样,平时闷声不响,八百年放不出个屁,可一提起下三路,他整个人就变得精神抖擞,啥话都往外出溜,贼特么勇!
李队都被他给气仰歪了,靠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大喘粗气。
要不是他年轻体格好,高低得整两口降压药。
他缓了半天,无比正经的给我俩指了条明路,“你带胖子出门打车,去中心医院3楼310,找隋大夫。”
我心里默默记下,“李队,您已经查出啥玩意来了?”
李队摇摇头,没回我。
我又问,“那是您有预感,觉得隋大夫是个突破口?”
李队看了看胖子那张大脸,深吸一口气,哆嗦着缓缓吐出,“隋大夫是神经内科专家,你先带胖子看看脑袋,瞅瞅里面是不是装的大粪,黄的发邪!”
“噗!”我没忍住,手扶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
其实李队也没掌握啥证据,叫我俩过来只不过是想探讨一下,结果全被这胖子给搅了。
他往桌子上拍了2000,我俩一人一半,随后便让我俩回家等信。
我知道他要开展工作了,也没多打扰,跟小胖各自打车回家了。
我仔细想想,胖子虽然说的离谱,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可能,谁知道鬼在下面会不会结缘。
毕竟有想投胎的,也就有不想折腾的,下面岁月悠久、孤单寂寥,找个伴侣挺正常的。
所以,出于现实情况考虑,趴在另一人后代的肩头,磨他送点东西,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死后结亲的妈也是妈,配了冥婚也得享受香火供养不是。
我决定再将这事跟高祖说说,让他给拿个主意。
结果刚进家门,我就看见高祖跟那个白盔白家的女仙坐在椅子上喝啤酒。
瞅着那副五迷三道的样子,显然都喝高多了。
我瞪着高祖,掐着腰,“你个死了一百来年的老玩意,咋天天喝呢,不怕喝死了没人埋啊!”
高祖迷蒙着双眼,“啪”的一拍桌子,“小王八犊子跟谁俩呢?我特么早死了,用你埋!赶紧过来陪我整点!”
我砸吧砸吧嘴,有点不乐意,但又架不住热情,只能勉为其难,把桌边凑合坐着。
我先提一瓶,冲那女仙敬酒,“前两天多亏您救我,我也不知道咋感谢,都在酒里了!”
我将酒瓶子在桌子上磕一下,再用嘴堵住瓶口转了两圈。
这样酒下的快,人也不遭罪,整瓶酒下肚还能剩大半瓶沫子。
十来秒的功夫不到,一瓶啤的便干没了。
随后我打了个响嗝,将气拔了上来,整个人爽到飞!
那女仙见我挺有诚意,也跟着旋了一瓶,特别飒。
我以前很排斥仙缘,也讨厌仙家,可随着这段日子的逐渐了解,我发现他们都很讲理,也很疼我,不自觉的生出亲近之感。
酒桌上,女仙跟高祖说我前几天我办的尿性事,又告诉我她叫胡雅清,乃是我的护身报马,自幼在我身边护我。
她说起一件事,说是小时候我被恶鬼讨报,起了满身水痘,咋也治不好。
后来给她逼没招了,硬扛因果给恶鬼打跑了,才保住我这条命。
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
当时发了半个月的烧,做梦都碰见太奶了,医院那面也下了病危通知书。
后来有个大姐姐抱着我,当着我的面给恶鬼打跑了,这才让我退了烧。
我做梦也想不到,当初救我的人竟是面前的胡雅清。
我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清姐,真的,太感谢你了!”
胡雅清搂着我脖子,将我摁到她肩膀上,“有姐在,啥都给你整明白!你要是真感谢我的话,就赶紧出马立堂吧!”
我哑然了一阵,属实无语。
我将顾虑如实跟她说了,连装都懒得装。
清姐听了啥也没说,就是万分无奈的看着我,眼睛里尽是失望。
后来我喝多了,也不知道俺仨是咋唠的,但整体感觉还挺融洽。
我倒是记得问他们有关于案件的事,是不是两个鬼在地府里结了姻缘,才找上了男报案人。
结果他俩异口同声的说,“出马立堂啊,让俺们给你查,保证啥都明白了!”
我盯着他们,白眼翻到了天上,咋一个个的,都过来劝我呢。
后来他俩看我为难,还是跟我说了想法。
鬼自行在下面结缘的事有,但已经婚配的却不多见。
毕竟上面还有正儿八经的夫妻,不管在上方和下方都受到保护,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所以,要想不靠仙家查明白这事,还得从活人入手。
要是靠仙家就简单了,直接把鬼老太请下来,问明白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