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我吓得不知所措,尤其那圆圆的脑袋就滚落在我的脚边,还无比不甘的看了我两眼。
光是这样我还能hold住,不至于歇斯底里。
更恐怖的是,他竟是个人死魂未散的主儿。
可能因为死亡来的突然,导致他魂魄大部分还留在了身体里。
那断了头的身体竟自己开了门,晃悠悠的冲我这走了好几步,这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流了一路的血。
说句实话,我这辈子遇到的恐怖事都没这一晚上遇到的多,杀猪一般的惨叫响彻山谷。
孙小胖也没好哪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腿止不住的打摆子。
而那远处的厉鬼冲我俩森森笑了笑,旋即从死者的身体里拽出魂魄,收为己用。
我当时被吓得啥也记不住了,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就坐在李队对面。
他一会儿瞅瞅案子、一会儿又看看我,最终还是放不下心,索性啥也不干了,就静静的陪在我的身边。
一起陪着我的还有小胖,只是他也没比我好多少,浑身一个劲的哆嗦。
等了好久,李队见我俩还有没恢复的迹象,索性破了例,在刑警队里搞起了封建迷信。
他点着根烟,立在桌子上,又用喝水的茶缸敲着门槛。
每敲一下,便冲门槛外呼唤,“陈平、孙羽,回来吧!”
他一连叫了三次,而后将门一关,把茶缸里的水二一添作五给我俩喂了。
喝过水后,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进而多了几分真实感。
待李队桌子上的烟烧完,我俩又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彻底缓了过来。
我瞅着李队急不可耐的样子,嘴欠一句,“咋这副表情,如丧考妣的。”
见我次愣他,他这才彻底放了心,随后竟冲我心窝踹了一脚。
“妈个蛋,还跟我整上成语了,我特娘的让你去现场了吗,给自己玩死咋整?!”
我知道他这是在关心我,心中并没有记恨,随手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宽慰他,“李哥,我这不没死成吗。”
他薅着我的衣领,一把给我提了起来,一字一顿,“我!怕!你!死!”
“哦……”
看这反应,他是真拿我当兄弟了。
可惜,我嘴欠归欠,表达感谢的时候却能力不足,怎么也说不出个话来。
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许愧疚。
李队心里啥都明白,将我轻轻放到了凳子上,又顺手在我胸前拍了两下,“没踹疼吧......”
男人与男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话语,尤其在表达情感的时候。
可就是这种近乎无声的关爱,最是让人动容。
我明明想跟他嘴欠两句的,可话到嘴边却哽咽起来,最终只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谢谢。”
他表情有点不自然,轻轻点了点头,顺手给我整了碗泡面,开始说起了道道。
其实这案情并不怎么复杂,也不需要现场勘察。
他给我俩叫过来,只是想让我俩去求崔局,让他老人家给把握把握。
谁承想,我俩竟会错了意,直接了跑过去,这才差点丢了命。
他老早就知道那里有邪乎事,也想着手处理,只可惜那厉鬼太过厉害,像出马仙这种不沾染因果的手段对付不了,这才迟迟没有动作。
我心里觉得挺丧,一直以为出马仙很厉害,现在看来还是不咋滴。
他有点无奈,又给我讲了些道理。
印象中,挺多人感觉出马仙不入流,最起码比不过佛、道两门。
仙家修成正果之后,也只能给佛道两教的大能们当个护法麻五的。
其实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大错而特错。
就这么说吧,佛门之中也有很多动物身的佛陀。
像孔雀大明王,她老人家就是动物身的草仙,人家还是佛母呢,地位一点也不低。
更何况,以前说谁高谁低,那都是封建礼教的思想下,人们对神仙的阶级误解。
改用现代视角,人生而平等,难道说对方有钱有势他就高你一头,就能杀人不偿命?
大清朝都亡多少年了,咋还越活越回旋呢。
不论佛、道还是出马仙,他们的想法都不是凡人能够揣测的。
替人看病查事累功德,也是希望人间变得更好,多点祥和少些戾气,这才叫正心正念。
要不,也不会有地藏王佛,为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自降果位。
讲了这么多,我可算听明白了,原来世人对仙家竟有这么多的误解。
可说到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既然仙家这么厉害,那为啥还处理不了这件事。
李队也是一脸无奈,觉得这事不太好说,但还是正儿八经的给我解释了一番。
道门拜三清,诸多因果由三清承担。
佛门拜佛祖菩萨,因果也自然找到了他们头上。
咱们出马仙,拜的是通天教主和金花教主,但因果却要自己承担。
至于原因嘛,一来草仙心思单纯,得道之后,进境要比人快许多,能担的起因果,也算一种历练。
二来,当年通天教主太过于护犊子,啥事都管,以致遭受武王伐纣的大劫,门人弟子死的死,散的散。
此次以后,他便不再插手门下弟子的事,以免弟子再遭横祸。
也因此,才有了咱们出马仙现在的办事风格,啥事都求得各方面的满意,争取让大家和谐相处,事事以和为贵。
讲到这,我才算彻底明白,也越来越觉得仙家修行不易。
不过话说回来,那厉鬼到底有啥厉害的,咋非得请崔局这种大能处理?
李队摇了摇头,只跟我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嗯,天机不可泄露,那你跟我讲这么多,把天机裤衩子都漏了,还差这点?”
他笑而不语,单单拍了拍我肩膀。
就在这时,我也不知道咋的了,忽然就有点头晕,脚踝连接小腿那疙瘩,还有种刺痛的麻痒。
撸起裤腿一瞧,差点没给我吓背过去。
刚刚那人死的时候,脑袋轱辘到我脚边,血喷到了腿上。
就在血液沾染过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卡巴眼的功夫,肉都变臭了!
我心里直骂娘,“这特么的,确定不是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