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呢。”
顾明川已经领教过楚芝的手段，也懒得去猜她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楚芝端起面前的酒，抿了一口后，说道，“帮我去把上官玉救出来。”
“啥玩意？”
顾明川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楚芝有些忧伤地说道，“世人都将我与她并列，这些年，我也一直将她视为假想敌，争了好几年。我虽然看她不太顺眼，也不忍心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信你个鬼。
要不是你，上官玉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顾明川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开玩笑吧，她被关在镇魔司大狱中，我去救她，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上官玉可不是一般人，伱刚来神都，可能不清楚。在她的爱慕者中，不乏王公贵族。其中还有一位是当朝宰相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他还敢徇私不成？”
顾明川不屑地说道。
现在谁都知道，小皇帝跟这位宰相斗得厉害。
宰相林臣，世人口中的奸相，十几年前，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小的书吏而已，连进士功名都没有。是太后将他提拔起来，短短几年间，就坐火箭般蹿升，成为了当朝宰相。
世人都称其为妖后的忠犬，是妖后掌控朝堂的棋子。
如今，林臣当宰相有八年了，羽翼遍布朝堂。太后虽然退居幕后，但是只要他一日还在宰相的位置上，小皇帝就会处处受制。
当然，在小皇帝亲政的背景下，林臣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要是被抓住把柄，对他相当不利。
顾明川才不信，林臣的儿子会勾结外人劫狱，一旦这件事被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楚芝微微一笑，“林柯自然不敢直接将人放了，但是，以他的能量，安排一个好一点的牢房却是轻而易举。况且，上官玉如今已经是废人，太后发了话，特意将她安排到了犯官女眷的监仓里。”
顾明川听到这里，突然有点明白了。
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背这个锅而已。
他说道，“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楚芝说道，“我收到情报，两天之后，会有人到镇魔司的大狱中劫狱，到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被吸引过去，这是最好的救人机会。”
顾明川有点怀疑地看着她，“这种情报，你都能搞到手？”
“是与不是，两天后你就知道了。只要你把人救出来，我自会将金佛的下落以奉上。”
楚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
顾明川回到焦家，跟玉怀衣商量了一下。
现在，玉怀衣可以说是他最信得过的人，自从“魔种”种到她身上后，他们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
他要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这样的关系，能不铁吗？
玉怀衣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担心他生死的人了。
讨论过后，玉怀衣给出一个建议，“静观其变，如果有机会的就出手救人，如果没机会，就不要冒险。”
这个建议深合顾明川之意。
就这样等了两天。
镇魔司大狱外，相隔数里的地方，顾明川和玉怀衣蒙着脸，安静地等待着。
《他化自在经》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和伪装，除非是有法象强者用天心感应，否则很难被发现。
没有哪个法象强者会时时刻刻用天心感应，一来没那个精力，二来这种行为也很危险。
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窥视到了一些强大的存在，下场会很惨。
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时，镇魔司大狱那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顾明川跟玉怀衣对视了一眼，“真的来了！”
两人没有动，又等了片刻，感觉到数道强大的气息朝镇魔司大狱那边赶过去。
他说道，“走。”
专门关押官眷的地方，跟镇魔司大狱隔着一段距离。
顾明川两人摸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防卫空虚，连一位法象强者都没有。
他们找到上官玉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
顺利得有些难以置信。
上官玉被单独关在一间房中，里面东西齐全，就像是一个普通女子的闺房。她甚至没有上镣铐。
顾明川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床边，抱着膝盖，目光空洞，有如一具没有灵魂躯壳。
她没受什么皮外伤，只是心灵上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又是修为尽失，成了废人，又被宗门抛弃，连最尊敬的师尊都不相信她，还亲自将她送到镇魔司的大狱。
这样的打击，再坚强的人都扛不住。
顾明川走了过去，一声当头棒喝，“上官玉。”
上官玉下意识抬头看他。
“你想要东山再起，让那些害得你被逐出师门的人身败名裂，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你想要洗脱你的罪名，让你的师父还有天道盟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错怪你了吗？”
顾明川连续两个问题，让上官玉的眼中多了一丝神采，面对他伸过来的手，她毫不犹豫地握住了。
她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
救人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途中居然没有遇到一点波折。
回到焦家后，顾明川看着上官玉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她这气运，还真是强大，绝逼是这个时代的主角之一。”
以前，他不管做什么事，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像这么顺利的，真的不多见。
只有一个解释，上官玉的气运很强，才让他们避开了那些倒霉事。
这让他更加确定，就算他不出手，她多半也不会有事。
此时的上官玉已经恢复了斗志，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顾明川虽然变幻了容貌，又戴着面罩，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他将面罩摘下，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恢复修为，代价是真正的堕入魔道，与天道盟彻底成为死敌。而且，从此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间，你愿意吗？”
上官玉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平静地说道，“我愿意。”
“你不再考虑一下？”
“我还有得选吗？”上官玉闭上眼睛，说道，“来吧。”
顾明川抬起手掌，一枚黑色的漩涡在掌心凝聚，正是一枚魔种。
一旁的玉怀衣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没想到啊，天道盟的首席大弟子，也要成为玄冥教的一员了。
什么，她说自己不是？谁信呐，这一身玄冥教的魔功，谁也会把她当成玄冥教的人，再怎么否认也没用。
顾明川将那枚魔种打入了上官玉的体内，很快就在她干涸的气海中扎下根，静待发芽。
……
顾明川其实早就想在上官玉体内种下魔种了，反正，她已经成了废人，不种白不种。
不过，他也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这一次，她遭到了如此大的冤屈，又被门派抛弃，被最尊敬的师尊背叛，信仰崩塌了。
感觉，像是在趁人之危。
顾明川心中却没会么内疚的想法，他是在帮她获得新生。
她还要感谢他才对。
……
第二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出，有玄冥教的强者闯入镇魔司，把上官玉救走了。
当顾明川从焦旭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不对啊，昨天晚上，明明是镇魔司大狱那边出的事，然后他趁机将上官玉救了出来。
玉怀衣说道，“看来，昨天夜里镇魔司大狱那边的动静，涉及到了什么秘密。不能公之于众，于是将一切都推到了上官玉的身上，来掩盖此事。”
顾明川点头，深以为然。
……
下午，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由焦旭的家仆送到顾明川的手上，上面还写了一个名字，焦飞。
这正是他现在的化名。
顾明川拆开信封，上面是娟秀的字迹，“兄果然是信人，那样东西在城外的老君观住持手中。”
没有落款。
“老君观？”
他将手中的信化作粉末，却有点疑惑，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于是去找玉怀衣，问她，“你听过老君观吗？”
玉怀衣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你听谁说的？”
顾明川奇道，“怎么，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玉怀衣郑重地说道，“那个地方很诡异，最好不要去。”
顾明川奇道，“怎么个诡异法？”
玉怀衣脸上浮起回忆之色，说道，“几年前，我曾经去过一次这个老君观，可是等我离开后，却发现那一段记忆消失了，也想不起为什么要去老君观。而且，我感觉好像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顾明川听她的讲述，觉得确实有点诡异，问道，“当时你是什么修为？”
“我刚突破到法象境不久。”
顾明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能让一个法象境强者丢失记忆，这个老君观确实不简单。
玉怀衣说道，“事后，我调查过这个老君观，却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历史也不算悠久，大概是两百年前修建。平时很少有人去上香，据说观中只有五个道士，从来不离开道观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