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霁来之前,温知渝给自己寻了个角落坐着,王府的奴婢也都很有眼色,也不曾怠慢,温知渝只要了一杯清茶,她现在是在后宅那一处,各家夫人小姐该是来恭贺王妃的,美人如流,温知渝干脆就躲在角落里好好的赏了一回美人。
如今能称得上是美人的,自然多是天生丽质的古典美人,温知渝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起来,她这张脸在大胤也称得上是个大美人了,不过也是占了现世的便宜,营养充足,皮肤白嫩,身材也发育的不错,在大胤和人比,约莫是有些欺负人的。
温知渝端着一杯清茶,可惜了,生了女儿身,否则倒也可以体验一把风流的感觉。
这后院中的女子若是要往前院去,本是自家人来寻,在院子门口说一声,有专门的丫鬟小厮,这直接往后院来的男子本是少之又少,毕竟这不合规矩,可也有人是从不守规矩的。
萧霁径直走进来,对那些贵女姑娘的娇声软语视而不见,只朝着角落走去“阿姐怎么在这坐着。”
几乎是一刹那,温知渝就能感觉出来,她周围悄然散开的人群,她早该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个瘟神。
温知渝起身“走吧。”她不走,萧霁便要在这,平白让气氛紧张。
这男女同行出去,一向是男子走在前的,可温知渝和萧霁走的时候,若非是并肩而行,温知渝都会走在他前面,萧霁从未遮掩这一点,也从未说过这是不合规矩的。
“阿姐可有想要交好的?”
“你在此处,谁敢和我交好,怕是避之不及才是。”
“阿姐又嫌弃我,我怎在阿姐这一点好都落不着呢。”
温知渝想翻个白眼,她忍住了,萧霁该去当演员,这可是影帝之姿。
“阿姐去见大皇子了?”
温知渝脚步不停,“我既和大公主交好,大皇子担心自己妹妹,找我有什么问题。”
萧霁偏过头去看温知渝,深藏在眼底的是探寻,温知渝面色冷淡的和他对视,她知道萧霁对她了如指掌,可她如今也揣摩出了些如何对付眼前萧霁的法子。
萧霁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声,对着温知渝抬起手,温知渝不曾躲避,萧霁抬手拂过温知渝的长发,指尖是一枚花瓣。
“阿姐不必如此防着我,我愿意纵着阿姐,也不希望阿姐怕我。”
“我从不怕你。”
“阿姐说不怕就不怕吧。”又是那样的语气,好像哄弄孩子一样,因为孩子脆弱又好骗,更是好拿捏。
温知渝和萧霁走来了前院,人已经坐下了不少,温知渝那句,我不同你一起还没说出口,萧霁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对着温知渝笑了笑“阿姐同我一起吧。”
温知渝没拒绝,一巴掌下去,总要给个甜枣才是,“你这身份,身边坐着的人都身份不凡,我不喜规矩太多。”
“那便找个小桌,我和阿姐一起。”
“萧大人不如坐这吧。”说话的是容铮,这位二皇子声音极大,唯恐别人听不到一般。
容铮朝着萧霁招招手,脸上的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别人都不敢同我一起坐,不如萧大人就和我一起坐吧。”
萧霁看着这位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二皇子,难得迟疑了一下,萧霁看着他“二皇子规矩可多?”
“萧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守规矩。”
萧霁带着温知渝过去坐下,见着温知渝,容铮还没开口,就被萧霁狠狠瞪了一眼,容铮便将自己的眼神收回去了。
“二皇子怎么来了?”
“好歹也算是我大侄儿,我那些兄弟心思重,谁都不敢来道贺,只好我一个人来了。”
容铮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而且我也很好奇,我那位父皇能起一个什么名。”
“二皇子在京中留不了多久了吧。”
萧霁不打算让这位二皇子在这满月礼上口出狂言,免得牵连他,干脆转移了话题,容铮点点头,看上去心情愉悦了不少“应该吧,我在这京城待着也是碍眼,沙场才是我的归宿,反正我这个身份,父皇还是很放心的。”
“那二皇子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殿下知道的,将在外,家人一定要在京中为质。”
“我知道,我娘也在我面前哭,反正是在京中为质,娶谁不是一样?”
“殿下心中有数就好,皇子妃这事又不归我管。”
温知渝在旁边吃糕点,这样的宴会,点心和菜式都是提前备好的,上来的时候,可是一点热气都没有,也只有这茶水还是温热的。
温知渝只吃了半块,入了秋,都不好用温凉的食物了。
“萧大人,看在我们的交情上, 不如我送你一个消息吧。”容铮显然也不打算瞒着温知渝,略靠近了他们几分。
“今年的收成,冀州据说是颗粒无收。”容铮说完这句话,特意去看两人的神色。
温知渝反应大一些,可萧霁却还是面不改色。
“看来皇城司已经知晓了?”
“只是听到了风声,瞒着这件事的人太多,我们也不好查。”萧霁这话说的圆滑,显然,皇城司是不打算对冀州的事情负责。
容铮不是什么大善人,可听着这话也难免生出不快来,“等到消息传到父皇耳边,怕是人都死光了。”
“二皇子何时这样为百姓着想了?向善了?”
“我只是不希望我离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大胤的百姓下手。”
萧霁感觉着紧紧抓住他手臂的力道,语气缓和了不少“朝廷不会坐视不管的。”
容铮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犯病了?还是吃错药了?
“呵。”
这个时候,容琛和王妃出来了,身边的乳娘抱着一个襁褓,那就是如今大胤最尊贵的皇长孙。
圣旨到了。
皇子即便是起名入谱,也大多是在七八岁之后,那个时候,该就不易夭折了。
可宣武帝却在皇长孙满月的时候赐了名。
容乾。
温知渝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容琛和他的夫人,那两个人可不见欣喜,反倒是一副摇摇欲坠,强颜欢笑的模样。
他们的儿子,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