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嘴角的笑容更甚,捂着脸,扬起唇角看着芝芝。
她朝着芝芝做口型:等着倒霉吧!
随即,长烟猛地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自己的腹部,口吐鲜血,一双猩红的眸子冷冰冰地盯着芝芝。
“来人啊!芝芝杀人了!”
长烟奋力喊完这句话,便倒地不起,鲜血流了一地,她抬起手,朝着芝芝伸去,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
芝芝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面色惶恐。
“小姐...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苏尽欢上前将芝芝拉到自己身后:“别怕。”
话音刚落,凌安侯带着人便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长烟,他惊讶地睁大了眸子,然后目光转向苏尽欢,眸色里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接着,苏蔓冲了过来,抱着长烟开始哭。
“长烟!长烟你怎么了!”
苏蔓哭的撕心裂肺:“除了娘亲,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长烟...”
长烟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轻抚苏蔓的脸颊,手指颤抖。
“小姐...奴婢这辈子能...能服侍小姐已经知足了...小姐...来世,奴婢希望还能...还能做您的婢女...”
“长烟...不要...不要丢下我...”苏蔓猛然抬头看向苏尽欢:“妹妹,我求求你...我什么都不与你争了,求求你救救长烟,以你的艺术,一定可以救她。”
苏尽欢拧眉,不语。
苏蔓爬着过去,跪在苏尽欢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直到额头都磕破了,也没停下。
“妹妹,我不计较你伤了长烟,只要你现在治好她,我什么都不与你争抢,我求求你了...”
苏尽欢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只是冷冷地看着。
“苏蔓,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这样的人我救得了身体,救不了她的心,况且,你和长烟藏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会怜悯敌人的人。”
苏尽欢拂开苏蔓握着裙摆的手,冷眼看着她。
苏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几近崩溃。
愣怔了片刻,她又扭头朝着长烟爬过去,抱着长烟痛哭。
凌安侯握拳,往前走了几步:“尽欢,你给长烟看看,好歹是一条生命。”
芝芝挽着苏尽欢的胳膊,抬眼看着她的神色。
“我不救。”苏尽欢双手环胸,冷冷道。
“尽欢,我知道你对蔓儿不满,可也不能杀了她的婢女!”凌安侯皱着眉,语气稍有缓和。
若是换做以前,他可能直接破口大骂了。
现如今,倒是平稳多了。
“你觉得是我杀了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安侯反问:“她在你院子里出事,这里除了长烟只有你和芝芝两个人,难不成有鬼吗?”
“不是我们。”芝芝辩解道:“是她自己捅了自己。”
凌安侯的眉心皱的更深了。
“一派胡言!”苏蔓抬起头,瞪着芝芝:“我不要你们道歉,认错!但是你们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给长烟!她怎么会自己捅自己!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对她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是对你很有好处。你看,你这不是名正言顺地出来了吗?还能让父亲...不...是凌安侯怜悯你,苏蔓,你素日最是喜欢用这种手段。”苏尽欢清冷的眸子扫视二人,眼底皆是嘲讽。
凌安侯握拳,神色怒了。
“苏尽欢!这几日,是不是为父给了你几分好脸色,你就得意忘形了!”
“凌安侯这是不装了?露出真面目了!”苏尽欢嘴角泛起冷笑。
她就知道,凌安侯向来如此。
表面上看着像是在给她赔罪,但只要苏蔓一出事,他的心会立刻偏向苏蔓。
“你!”凌安侯怒道:“尽欢,你说话一定要如此夹枪带棒吗?”
“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地上的血迹麻烦妹妹清理了。”
苏尽欢握着芝芝的手,转身进了屋子。
凌安侯脸色阴沉,再看向苏蔓时,她已经泣不成声。
“长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蔓儿...”凌安侯上前,想安慰她,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
“父亲...”苏蔓抬起头:“我是有错,我有罪,父亲和姐姐想如何待我都无所谓,可长烟犯了什么错!她到底犯了什么错!父亲!她真的该死吗?”
苏蔓的一声声控诉,让凌安侯的心里十分难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蔓儿,为父会寻一处好地方给长烟安葬。”
凌安侯上前拍了拍苏蔓的肩膀。
苏蔓抱着长烟,几乎声嘶力竭,凌安侯听着越发地难受。
“长烟...”
半晌后,苏蔓的哭声停了,凌安侯让人处理了长烟的尸体,也解了苏蔓的禁足。
回了院子,苏蔓的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抬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目光逐渐狠厉起来。
“昔莲,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代替长烟。”
昔莲扶着她的手臂,颔首:“奴婢明白。”
“今日开始,我再也不只是凌安侯府庶女,我会一步步把苏尽欢踩在脚底下,让她给长烟偿命!”
——
兰苑
“小姐。”芝芝捧着热茶,哆哆嗦嗦地递给苏尽欢。
苏尽欢接过杯子,扭头看着她:“害怕?”
芝芝手心冒汗,浑身发冷,她狠狠地吞了吞喉管,手指颤抖:“奴婢...奴婢只是当时被吓到了。”
苏尽欢握着芝芝的手,安抚道:“没事,这件事和你无关,不必多想,这都是长烟自己选的路。”
“小姐,长烟为了二小姐...竟然如此...奴婢实在是没想到。”
今日一幕,着实把芝芝给吓到了。
“兴许不是她自愿的,而是被迫,苏蔓这个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苏尽欢手指摩擦着茶杯:“我倒是没想到,苏蔓竟然会破釜沉舟,这一招倒是直接让她的窘境给破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二小姐这么下去,对小姐您很不利啊!”
“静观其变!”苏尽欢搁下茶杯道:“苏蔓肯定还留有后手,我们得提早打算。”
“这二小姐着实太过狠毒了,用长烟的性命达成自己的目的,长烟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我们也算是同为奴婢...亲眼看着她死了,奴婢心中又惊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