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楚正和芊羽在收着晾干的玫瑰花瓣,皇后身边的锦绣突然到了。
“奴婢见过惜贵人,今日贵人兴致不错。”锦绣笑着道。
“今天精神尚可,不知道什么风把锦绣姑姑吹来了。”祁楚楚也假笑着客套。
接着锦绣也说起了她真正的来意,今日是端王殿下奉迎佛骨归来,供入宝华寺的接风宴,后宫众人都会出席,而惜贵人也要去。
祁楚楚推脱的话才说了一半,锦绣就道,“惜贵人,是皇上亲自交代娘娘,说迎回佛骨乃是大事,合该众人同庆,贵人身子弱,也该去走动走动沾沾福气。”
呵呵,祁楚楚心中冷笑,面上却柔和地道,“知道了,秋江快送送锦绣姑姑。”
送走了锦绣,祁楚楚就去洗澡梳妆,准备着晚上的宫宴。
她总觉得着宴会上会发生点什么。
到了举办宫宴的大殿,祁楚楚刚刚坐下,昭若与她母妃秦太妃就到了,昭若本来开心地与祁楚楚打着照面,秦太妃却冷着脸拉走了昭若。
祁楚楚无奈一笑,罢了罢了,那是长辈。
“呦,那不是惜贵人吗?她今天竟出来了?”云斐然故意道。
“云姐姐,端王殿下迎回佛骨乃是祥瑞之事,惜贵人病怏怏的,自然是要来沾沾福气的。只是这人啊,有时也该多些自知之明,平白地惹了人嫌她还不知道呢。”坐在一侧的沈昭仪接话道。
“我要是她啊,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呢。”
“就是,恬不知耻的。”
几人的声音尖细,引得其余人都掩面而笑。
祁楚楚端坐着,只当没听到那些屁话,反正她这位置偏。
昭若听得一肚子火气,想要开口却又被母妃瞪着,正巧这时候皇后与太皇太后都到了,大家都站起身行礼迎接。
太皇太后身体康健,也受爱戴,至于太后,一心为先皇祈福,终日在佛堂礼佛,避世不出。
太皇太后坐在了皇帝位置的左侧,皇后则是右侧。太皇太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惜贵人在不在。
祁楚楚只得站起身来,“嫔妾在,见过太皇太后。”
“嗯,的确是倾城国色,只是听说身子弱些,一直病着?”
“回禀太皇太后,嫔妾如今一切都好,多谢太后关怀。”
闻言,太皇太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让祁楚楚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慕尘景与慕尘端一前一后的到了大殿。
一开始祁楚楚坐的位置只能看到慕尘端的侧脸,她还只是觉得眼熟,待慕尘端落座,二人的目光短暂相接后,祁楚楚手边的茶碗差点打翻。
“怎么会是他?他就是端王殿下?”祁楚楚默默道着,急忙收起了方才那一瞬的惊慌失措。
她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日救她出了那山寨后,他们二人要隔了一日才将她丢在驿站,就是为了羞辱皇帝!
看来,端王和当今这位皇帝之间错综复杂了?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是我啊?
光是想到这一层,祁楚楚就仿佛喷火。
“回回都是这些歌舞,看着都腻味了。听闻惜贵人舞艺冠绝西夏,不如皇上命惜贵人献舞一曲?”庆阳王道,神色轻佻。
又有几人应和,只是慕尘景正忙着饮酒,还未说话。
待他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盏,众人只见皇帝摆了摆手,众位舞姬都下去了。
“皇叔,惜贵人尚在病中,还未大好,想来是不能献舞的。不过,朕倒是另有一事,有关惜贵人与五弟。”
“皇帝,何事啊?”太皇太后问道。
其余众人的目光也都纷纷被慕尘景吸引了去,想要听个第一手八卦。
“前两日国师夜观天象,断言此次五弟奉迎佛骨归来恐有祸凶伴随,有阴阳失和之象。倘若不及时调和,一年内必有性命之忧。”
“不过这主星旁出现娄星,破局便有转机,据国师推断,这转机之人正与惜贵人的生辰八字契合,依朕看来,须得将惜贵人赐给五弟,解了危局啊。”
话音落下,大殿里陷入一片死寂,众位嫔妃一片哗然。
云斐然更是傻眼,端王尚未娶亲,怎么能去那样一个女人?即便要娶,也该是她的妹妹云洛然那般的世家贵女!最重要的是她这妹妹倾心端王多年了!
“皇上,可是惜贵人已是您的嫔妃,如何再嫁端王殿下呢?”云斐然出声道。
“事关五弟的性命,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惜贵人!便恢复倾城公主的身份,三日后入王府为端王妃!”
“倾城公主以为如何?”慕尘景将话头转向了祁楚楚道,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
祁楚楚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指甲早就掐进了肉里。
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反抗上位者旨意的资本,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工具一样,只能忍辱负重。
众人只见宴席角落处一个清冷绝艳的身影从容地起身,微笑着道,“能为皇上和端王殿下解忧,是倾城的福气。”
“好!那便这么定了!”
如此一来,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太后已经恢复了最初的从容和微笑,笑着恭喜了慕尘端。
虽有震惊,但慕尘端还是很快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只是不经意间看到角落处的祁楚楚,他还是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
宫宴结束后,众人慢慢离席。
“呦,惜贵人竟如此不胜酒力?莫不是今日太过开心?”沈昭仪讥讽道。
“怎能不开心呢?前脚还是小小贵人,今日之后,就要成为端王妃了,倾城公主可真是有福气啊,能成了那破局之人。”左淑仪跟着道。
呵,祁楚楚扶稳了芊羽,一个冷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