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日初升,一层如纱薄雾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飘在凌云山顶,山峰往下,却是云海翻滚,万马奔腾。
几声晨钟悠扬挡开,山门内陆续走出一些山门弟子,各自站在广场上开始迎着东来的紫气jìnháng修炼,他们有的在练招式,有的在凝眉盘膝静修,一派欣欣繁荣气象。
易天从小路爬到山顶,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裹,手里是一杆银枪。
入了山门之后,快步穿过广场,向着后山的铸造堂所在地赶去,进门的shíhòu,抬眼便看到了负手立在堂前监督众弟子修炼的易云山。
易云山紧皱着眉头,黑沉着脸,正在向门口看来,yǐjīng注意到了易天。
易天一缩脖子,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又不敢退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站到了队伍的最末尾,提起银枪练了起来,招式依旧是易门枪法的招式。
此时,在场的铸造堂弟子也都注意到了易天,经过昨晚一个晚上,他们大约也都yǐjīng知悉了易天的身份,现在见到他第一天来到山上就跑出去玩,晨课又迟到,不觉都面带不屑的神情,互相对着眼神,暗暗偷笑。
易云山一生自认清正刚直,不曾有半点被人非议处,现在因为易天丢了面子,怎能不生气?不觉是当着众人的面,冷喝一声道:“易天,你过来!”
易天心里正在打着嘀咕,暗想不zhīdào今天能不能躲过一劫,谁知正思索间,易云山一声断喝传来,惊得他一缩脖子,手里的银枪差点没掉到地上。
“弟子拜见堂主,”易天有些心虚地走上前,头也不敢抬。
“说,你昨天晚上做shíme去了?为何晨课迟到?”易云山冷声喝问道。但是随即仔细一看易天,却禁不住讶异了一声,似乎发现了shíme奇特的事情。
易天并méiyǒu注意到易云山的表情变化,他现在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找个好借口搪塞过去。
“kěnéng是昨天弟子有些劳顿,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此来迟了。”易天说完话之后,立时就想抽zìjǐ一巴掌,因为易云山方才问话的语气,明显yǐjīngzhīdào他是夜不归宿。
不过,让易天méiyǒu想到的是,对于他这个烂借口,易云山居然也坦然接受了,而且还点点头道:“你新来山门,有些懈怠,本可原谅,但是你却和别人不同,你是我易氏子弟,我更不可徇私庇护,来啊,按照山门规矩对易天jìnháng处罚,抽二十鞭子!”
“二十鞭子?”易天一愣,心说zìjǐ皮糙肉厚的,倒是真心不怕这点疼痛。
可是,让他méiyǒu想到的是,接下来这二十鞭子却打得他差点吐血了。
易云山的话音落下之后,立时有两名山门弟子走了上来,将易天拖到了pángbiān的高台之上,然后又强行剥掉了他的上衣,绑住他双手,把他吊在了横杠上。
将他吊好之后,一名隶属执法堂的弟子拖着一条带着布满钢针的鞭子走了上来,对着易天的背上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易天的背上立时被剥掉了一块血肉,痛得他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了。
“嘭嘭嘭”那执法堂弟子毫不手软,一口气二十鞭子下去,易天的背上已然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而易天也被打得全身抽搐,额头冒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凡我凌云弟子必须谨遵门规,如有无故犯禁者,必遭严惩,易天就是个例子,你们可记qīngchǔ了?!”将易天一阵毒打之后,易云山似又找回了威信,不觉对众人训话道。
“弟子谨记在心!”众人倒也确实佩服易云山的冷血,zìjǐ的亲侄子都这么打,要是轮到非亲非故的zìjǐ,不zhīdào要被他虐成shíme样子。
“易天,此后若有私事需要去办,必须实现请示,说明原因和时日,可zhīdào否?”易云山转头看着刚刚被人从横杠上解下来,死猪yīyàng,嘴里还吐着血水的易天问道。
“弟子,弟子zhīdào了”易天喘息着说道,心里却再滴血,他诚然zhīdào易云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但是易天却依旧无法接受他的这种牺牲他人,保全zìjǐ的做法,更让易天伤心的是,他这种做法,使得zìjǐ对他的yīdiǎn点亲情也荡然全无了……
“好,今日晨课到此结束,你们扶他下去休息!”易云山一挥袖,让众人都散去。
易天在陈星睿的搀扶下,蹒跚往住宿的小院子挪去,越往前走越觉得背上火辣异常,同时心底一股无名火焰冉冉升起,直冲天灵。
又走出了没几步,tūrán之间,只见他全身猛然乍起一蓬黑色的焰火。
“啊呀!”
那焰火乍起之后,扶着易天的陈星睿触电般惊叫一声,跳了开去,抬手看时,手掌yǐjīng被烧成了黑炭色。
“啊呜哇”
而再看易天那边,却是完全陷入了狂暴的状态,浑身血肉紫黑,焰火粼粼,头发根根直竖,五官扭曲,龇牙咧嘴。
“呜哇烫啊热啊”
易天抓心挠肺大吼大叫着,完全丧失了理智。
没想到,火种之力再次爆发,易天始料未及,再次被那火种的热力烧得死去活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惨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快去叫堂主!”
“快,快找水来,他要着火烧死了!”
“…………”
虽说众人不太瞧得起易天,但是bìjìng他是易云山的亲侄子,万一死掉了,他们也要跟着有连带责任,于是,当下,众人都凑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忙,走水的走水,喊人的喊人,想要救助易天。
…………
这边,铸造堂的大殿之中,易云山正在暗暗为他今天的做法感到得意。大义灭亲,秉公执法,不愧为铸造堂的堂主,刚正不阿,受人敬仰。同时,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比较开心,那就是,他发现易天一夜之间,居然yǐjīng突破了瓶颈,提升到了筑基初期。由此看来,这孩子倒也算是一个可造之才……
就在易云山心里这么想着的shíhòu,tūrán一个铸造堂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易云山叫道:“堂主,不好了,易天师弟tūrán全身着火倒地嚎叫,情况十分危急!”
“shíme?!”易云山心里一惊,连忙翻身向外冲去,很快就来到了易天出事的dìfāng。
“都让开!”易云山一声冷喝,拨开人群,走上前一看,禁不住心里一沉,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时的易天依旧在地上翻滚嚎叫着,身上的皮肉紫黑如炭,头发根根直竖,衣衫早已扯破,也不zhīdào是谁泼的水,他身下的地面全湿了,被他搓出了一片烂泥。而就在这一片烂泥之中,易天身上的热力却是绵绵不断地散发了出来,蒸腾起了一片白色的水汽,场面极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