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会川的微笑里多了些许的苦涩:“我二叔也知道我会炼丹,但他一直对外封闭着这个消息。我的修炼资质只是九品,想让父亲和母亲过得好一点,自己生活得自由一点,就只有加入通宝坊。至于继承权……看二弟以后怎么对我。”
他若是生在其他家族,有这等炼丹的天赋,哪怕修武的资质略低,也总会被人捧在掌心,偏赵家家主嫡子同样也身具炼丹天赋,和他不相上下,他父亲又曾是家主候选人,现任家主就难免对他有些猜忌。
曾义昊明白了,理解地劝他:“恭喜你如愿以偿。其实在我看来,通宝坊远比你们赵家要好,赵家只是偏安一地,但通宝坊却是放眼大陆。以后咱们互相扶持,曰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如果赵会川先前是发牢搔,说当叔叔的赵家家主这些年来怎么怎么虐待他,所以自己进入通宝坊后一定会想办法夺回赵家的继承权,然后和曾义昊在通宝坊内互相扶持什么的,曾义昊虽然会看在赵会川先前好歹在王志挑衅时说了两次的份上虚应一下,但回头一定不会与赵会川深交。但此刻,看到赵会川眼中的无奈和坚持,再听这一句自我解嘲,曾义昊倒是觉得,赵会川可交。
至少,是一个看得清自己,不会妄自尊大,也不睚眦必报的人。
“谢谢!”赵会川感激地笑了,随后又目光一凝,掏出一份清单:“我听说见习的堪地坊员不比普通的见习内坊坊员,待遇十分优厚?这是我的月薪,咱俩对比一下,曰后心中也有数。”
曾义昊顿时失笑,道这人倒是挺直接坦然:“行!”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一份,却没提天级待遇的事。
“啧啧,果然不一样,我以为我的已经够优厚了,没想到你的更是好到爆!”很快,赵会川便惊呼:“一品灵丹比我多一倍,一级玄兽灵核比我多3颗,修炼室和训练室的免费使用权都比我多一倍,收费服务也比我低半成!而且你可以读力租用5级玄兽,我必须和别人合伙……。”
曾义昊心里微有自得,堪地坊员,果然与其他内坊坊员不一样。
不过表面曾义昊还是道:“你会炼丹,还用在乎这点差别?而且我必须用本坊的修炼室和训练室,你却可以用你们赵家的。你现在成了见习外坊坊员,一定可以免费使用你们赵家的修炼室和武技训练室。”
“这倒是!”赵会川被他搔到心痒之处,忍不住眉头舒展:“我爷爷这回应该会大幅调整我的待遇。不说这个了,你虽然只是四阶,但你的资质是八品,我虽然是六阶,资质却只有九品,不如咱们比赛吧,看是你先突破到玄士,还是我先。”
曾义昊失笑,道赵会川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好胜心,遂应道:“好!”
…………
和赵会川分开后,曾义昊便直接回家了。
才进自家厨房,一直在灶前心不在焉地烧火,时不时地往门外瞄的曾庆武便是一喜,立刻将手里的柴火往炉膛中一丢,正要问这次去通宝坊复考的结果,却又目光一凝,惊讶地打量着儿子的身体:“昊儿,你……你……?”
毕竟曾经是玄师中期,曾庆武的眼力犹在,一眼就看出儿子此时的气息和肉身已完全和去之前有天壤之别,如果说以前是精钢,现在则是百炼精钢,不知强多少倍。
现在的状态,在曾庆武原来的预计中,哪怕是儿子的资质有变,怎么也要数年以后。
去之前的状态已经让曾庆武满意了,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巨大的惊喜!
“爹,我复考已过,还在闯第三关时打破了他们的特殊纪录,得了些奇遇,把我的身体又磨练了一番,通宝坊的常大掌柜亲自测试过我的承受力,玄士期大圆满的武者单凭肉掌都已经无法伤害我!”曾义昊自然明白父亲为何惊讶,心情很好地道。
“你的《天枢百炼功》第四层已经大成,开始炼第五层了?!”曾庆武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振奋。
“是!”曾义昊先是一怔,随后了然,父亲肯定也习练了《天枢百炼功》,自然能看出自己此刻的境界。
“好!很好!”曾庆武异常欣慰。
“还有更好的!”曾义昊微笑着把自己的天级待遇讲了出来:“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免费去修炼室吸收灵气,修为肯定会上涨很快。”再从万宝乾坤囊中拿出那个玲珑飞行器:“曰后我们去朱留郡,不用再辛苦地赶路了,直接坐这个,遮风挡雨不说,速度还快!”
至于天枢百炼功的修正版,曾义昊打算自己先炼炼,有了明显的效果再告诉父亲。
“飞羽居士的作品?”曾庆武双眼放光:“通宝坊真好大手笔!传闻飞羽居士一年只炼三件装备,一件在通宝坊内部流通,二件对外拍卖,因精益求精,件件都是精品,价值至少数十万黄金!你居然能被赐下这等宝器?”
“他们无非也就是希望我活得久一点,曰后多找点好矿!”曾义昊倒是觉得很正常:“这东西我现在用不着,您先保管。”
“好!”曾庆武满口应承,仔细地摸着这个鹰式玲珑飞行器好一阵,才收回心思:“对了,你这次通过了测试,稍后若是姓唐的过来,你就直接告诉他,免得他再打什么鬼主意!”
他心中对唐海涛的怨恨虽然只是过了短短几天,却已经极为强烈。
一提起唐海涛,曾义昊的笑容就迅速消失:“爹,我这次在通宝坊查到些资料。”将自己从通宝坊买来的资料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砰”!曾庆武越听越恼,越听越恨,最后怒不可遏地一捶将饭桌的桌面砸裂:“居然一直都是他在其中做怪!”
害了自己还不够,还要害自己的儿子!
亏得自己还一直以为此人可信,是生死好兄弟!
“常掌柜的意思,如果是安全司出手,势必斩草除根!”曾义昊瞥了一眼表面现出细纹的桌子,再想起记忆中,小时候曾庆武一掌将同样坚实的桌面拍成粉碎的情景,暗叹,但又不得不说出心中的顾忌:“这样处罚唐海涛,我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把您害得这么惨。但我……我对唐影柱下不了手。可如果不这样做,曰后难保唐影柱不会报复!”
想到这个,曾义昊心里就觉得郁闷得很。下狠手吧,内心良知难安,不下狠手吧,对方曰后搞不好会报仇。
曾庆武一怔,随后意外地看看儿子,目光颇有些复杂:“以前唐影柱没少奚落你……。”
“他若是不知情,站在他的立场,他父亲这样频频接济我们,他心里不平衡也正常,换成我,我也不平衡。但他以前虽然对我不屑,却从未动手打过我!”曾义昊实话实说:“所以,虽然我也知道,杀了他,一劳永逸,但我真的下不了这个手!”
曾庆武的脸上多了丝内疚,默然片刻,轻叹一声:“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曾义昊能理解他的心情。多年的兄弟,真要如此决绝,心理上终究还是需要一个过渡期。而这样的曾父,也让曾义昊心安,重情义,并不是坏事:“好吧,我们先治好您的毒伤,报仇的事暂缓!”
至少,不能留下祸根,也不能在心灵上留下阴影和缺撼,以影响曰后的修行。
然后曾义昊又提醒父亲:“爹,如果我们不急于揭破唐海涛的真面目,按以往的习惯,我通过复考的事,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和舒家。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等我登门……。”
曾庆武一怔,随后有些悻悻:“也罢,暂时忍忍,今晚我会宴请舒家全家和他、他岳父一起去望春楼吃饭。”至于唐海涛的妻子和儿子,因一直不满唐海涛以前资助曾家,极少来往,曾庆武也不想与她们见面。
稍后的酒宴上,唐海涛和怀信堂的伍掌柜得知曾义昊成功通过通宝坊内坊测试后,原本亲切的笑容便有几分勉强。
舒母倒是一反以往的酸言酸语和夹枪带棒,先是舌绽莲花一样,半小时都不带一句重复的赞扬,然后才赔着笑,主动热情地提起舒惠芷和曾义昊的婚事,顿时弄得舒惠芷羞不可抑地不敢抬头,而舒惠芷的胞弟,一个无法修炼的少年舒惠远则是调皮地捅捅姐姐,挤眉弄眼。
曾庆武并没有马上应承,语气也淡淡地:“听说惠芷半年后要去飞龙武院试试?正好小昊也要在通宝坊内多多磨磨炼,婚事么,不着急,以后再说。”
舒母的笑容顿时一僵,知道曾庆武这是因为以前自己的态度而表示不满。
舒惠芷的娇弱身子也微微一颤,而舒惠远的笑容更是迅速僵住。
舒父恼火地瞪了妻子一眼,再尴尬地道:“曾师,过去是俺不对,耳根子软,没见识,你别见怪。不过,惠芷如今已十四岁,差不多要订亲了,姚家最近透出口风想纳她为妾,她娘才想着送她进飞龙武院避一避,倒不是看不起小昊……。”
曾义昊看了舒父一眼,暗道这位倒是有点男人的担当,把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而给出的理由也让彼此脸上比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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