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省委书记的召见,郭拙诚不会这么急着回来,他有的是时间对马驿镇进行布局。可是现在马上就要成为长河县县长了,将来管理的就是一个县,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个落后的小镇上。
这就逼得他利用一切时间在上任之前将几件大事解决掉。
他心里所谓的大事,自然就是有关苹果汁生产线建设的事。这是一个大工程,即使放在前世,一个小镇上投资六百万美元也是不小的工程,更何况是现在,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一方面他必须安排可靠的人负责配合,除了不贪工程的钱财不阻拦工程的进行,同时还要有一点的知识水平,能够比其他工人更快掌握有关操作、掌握有关技术。
另一方面,他必须安排人积极种植野苹果树,把所有荒山野岭都利用起来,就是占用一部分农田也在所不惜。有了野苹果树,则还需要人把野生苹果树进行统一的管理。
为了保持野苹果的环保特性,为了保持苹果汁能卖出高价,必须尽可能地保护好它们的野生环境,尤其不能使用现在农村普遍使用的六六六粉和ddt(滴滴涕)这两种农药。这两种农药都是剧毒,杀虫效果非常好,农民都喜爱,但来自前世的他却知道,这两种农药的残留期特别长。
到了九十年代国家命令禁止在农业生产中使用它们,并逐步禁止生产。
一旦苹果汁里检测出这些化学成分,就是降价外国企业也不会收购。
郭拙诚想把这种野生苹果汁作为长期的产品,作为一个高端价值出口样品,给其他食品、蔬菜出口做一个榜样,就必须从现在人们还没有注意环保的时候就阻止剧毒农药的使用。让人们在心里逐步形成一个概念,那就是环保的才是高级的,而用农药和化肥种出来的农产品都是低等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只有现在乘人们的良心还没有彻底泯灭、人们还没有为了钱而什么都敢干的时候进行。效果才能事半功倍。
为了维持野生苹果树的野性,他的初步想法就是对苹果树不除草、不施化肥,最多为了增加产量而进行剪枝和施加农家肥。同时让农业专家在树的周围放养青蛙、蚂蚁、有益的蜘蛛,用生物杀虫的办法来对付害虫。
为了推动这项事业的发展,郭拙诚本来计划今后加强这方面的宣传和鼓励,加强引导。现在只能提前,只能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主持这项工作。
按照后世的环保宣传,所有农田尽可能不用烈性农药。尽可能少用化肥,但是,现在的农业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现在很多地方的农民都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人们为了填饱肚子,可不会太在乎农药残留期,更不会太在乎吃化肥催生出来的粮食。
不过,郭拙诚对荒山野岭里的野果树保持环保特性充满了信心。他采取的措施以宣传来保持良心,以价格来引导生产,以严惩来打消侥幸,用加强检查来约束违纪行为。
首先是农民上环保课。让农民明白被农药污染的农产品价格与天然的农产品价格相差多大:打了农药的不收,施了化肥的十分之价格。没有打农药没有施化肥的,野苹果比粮食价格还高。
其次是管理人员和积极分子上课,让他们成为环保先锋,成为环保的监督着和执行者。只要给这些人以少量的工资,发现一起违反要求的事情就进行适当的奖金刺激,郭拙诚相信在这里会出现很多环保卫士。
郭拙诚对于环保是全力以赴的。
如果说郭拙诚前世有很多遗憾,那么最大的遗憾就是有感于前世的人对环境的破坏。农药化肥的大量使用,使昔日农村水沟、水塘里到处可见的青蛙、蛇、鱼、鸟都难觅踪影,而矿产的滥采。导致很多农田被重金属污染。很多地方天不蓝、山不绿、水不碧。山上没兽、水里没鱼、天上没鸟成了大家司空见惯的事情。
有人用纸板在山上拍了一张假老虎的相片轰动全国,原因就是华南虎太少了,以至于很多地方绝种了。这即使造假者的悲哀,更是现代人的悲哀。
如果有机会,他愿意为环保做更多的工作,特别是避免前世几起大规模污染环境的恶**件。他现在最想做的、也能做到的就是确保马驿镇的野苹果树是没有污染的。
一回到镇里,他立即让朱彩虹通知有关乡镇领导和村干部召开会议。
对于郭拙诚在会上大肆强调环保的重要性,大家都没有惊讶,并没有觉得郭拙诚在小题大做,在他们想来,外国人能买这些农民都不吃的酸东西,肯定是希望没有农药化肥,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贵?
会议一结束,大家立即按照郭拙诚的部署行动起来。
晚上吃完晚饭,从省城传来一个好消息:所有手扶拖拉机被顾客全部买走,只剩下216厂没有运过去的两台,一台是成本高质量好的精装版手扶拖拉机,一台是被简化了的手扶拖拉机。
那九台精装版手扶拖拉机郭拙诚原以为卖不出去,结果被一家国营农场用八千元的高价买走,而普通版的则出现了很多人抢着买的场面,让在场的216厂领导和马驿镇领导大吃一惊。
手扶拖拉机的火爆销售让所有的人看到了手扶拖拉机的广阔市场前景,在佩服郭拙诚眼力的同时,更坚定了建厂的信心。
1980年2月12日,离过年的时间只有三天,马驿镇万人空巷,无数人前往县城参加马修德、张恒德等人的处决大会。
在县一中的大操场上,全副武装的军人将偌大的主席台围的严严实实。大会开始不久,马修德父子、张恒德父子、萧雨春等人被五花大绑押到主席台前。他们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马修德、张恒德表现还算镇定,但他们两人的儿子却颤抖不停,如果不是监押的公安挽着他们的胳膊,恐怕早已经瘫倒在地。
当法官站在庄严的国徽下宣读他们的罪行,并宣布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后,两个年轻人的裤子突然变得湿漉漉的,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与他们恐惧的模样截然相反的是,台下的老百姓却笑开了怀。当然也有不少人放声大哭着,特别是几个受害者家属晕了过去,被早安排好的救护车送去医院。
随即这五个被判处死刑的人被公安如拖死狗似地拖走并扔到行刑的卡车上,行刑的法警将选择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将他们枪毙。
五个人变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马驿镇也迎来了崭新的生活,终于与过去彻底决裂。
虽然年还没有过,但马驿镇的老百姓高兴得如过节了一般,不仅仅是马修德等人长期造成的阴霾被吹得无影无踪,更让他们高兴的是镇政府宣布的上缴款、提留款大大减少,甚至比周围其他乡镇的还低了至少一成。还有就是供销社出售的化肥、农药、农资也跟着降价,他们再也不用购买比其他乡镇高得多的东西了,再也不用出冤枉钱。
现在马驿镇的老百姓都在传诵着一个年轻人的名字――郭拙诚。有人甚至用上了郭青天来形容他。
如果说这些老百姓多在心里称颂,或着私下里交流,那么那些可怜的(知)青可就直接多了,他们相约着到镇政府,给郭拙诚送来了锦旗、送来了匾额。
更有几个年轻人面对郭拙诚跪下磕了好几个头。
郭拙诚很是尴尬,但心里还是高兴的,邀请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饭后派车送走了他们。
2月14日,也就是1980年农历过年前一天,安排完镇里工作的郭拙诚动身前往香港,在那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游戏机的生产。
过年的那天下午,郭拙诚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香港,让郭拙诚始料不及的是他在这里不但看到了外公、看到了便宜舅舅杰克,也看到了外婆、看到了母亲以及姐姐郭香莲。
她们显然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当他进入外公购买的房子时,客厅里端端正正地坐着这些,一个个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郭拙诚大喜过望,一个个热情地招呼着,她们和外公、舅舅都得意地大笑。
只有他的姐姐郭香莲羞涩地红着脸,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她这个弟弟好,郭拙诚喊她姐姐,她答应的时候如蚊子叫似的。
现在她已经读高一了,成绩比以前好了很多。在学校里,大家都喜欢她,当然除了她长得清秀、性格恬静、成绩好之外,更主要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太有名气。甚至有不少人出于不同的目的,开始接近她、奉承她。
只不过生活在郭拙诚阴影下的她总是有点自信不起来,对别人的奉承只是礼貌地笑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礼物和过分的热情,一心一意埋头读书,倒是避免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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