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警总团的骑兵团就这么一路一惊一乍地前进着,直到中午过后才到达了龙家沟。
这次他们遇到的事情再也不是虚假的了,当担任尖兵的骑兵班骑着战马嘀嗒嘀嗒地走入龙家沟时,一阵排枪射了过来。几秒钟之后这个班的十四个士兵一下就死了十三个,只剩下一个肩膀中了一枪,幸亏那家伙骑术不错,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趴在马身上转身而逃。
等马跑了几百米,这个士兵壮着胆子回头看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自己的那十三个同伴全死了,但他们的马匹都没有一点受伤,它们都在那里围着自己的主人转。
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对手的枪法准啊,一颗子弹就收取一条生命,这不是神枪手是什么啊。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没有死,不是自己命大,也不是人家没有打中自己,是因为对方要自己回去报信,回去告诉后面的部队:前面埋伏有人!
否则的话怎么在他逃跑的时候没有人再朝他开枪了呢?
他不明白前面的共匪为什么这么做,按他的想法,共匪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光明正大,完全可以找地方潜伏下来,然后给后面的骑兵大队一个迎头痛击,这样的话战果就大多了,而且他们自己一方还损失小。
既然想不明白,他就不想,而是咬着牙驱动战马迅速朝东边跑。
当然,那十三匹战马很快就有红军战士牵走了,被人精心地送到了丰都县城。
骑兵团的尖兵被灭掉后不久。那些走山脊的川军也遭遇到了红军的打击。
因为这些川军没有骑马。没有什么可以缴获的好东西。对付他们的就不是红军的狙击手了,而是机枪手和步枪手,迎接他们的是如雨的子弹、榴弹。他们也是死伤惨重,只不过他们这里没有人跑回去,而是立马大叫着投降,没有一个士兵逃脱。
接到那个受伤士兵的报告后,骑兵团长赵君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开始以为那家伙吓破了胆乱说一切。但经过了几次询问,那家伙依然这么说以后,他开始思考共匪为什么这样。不过,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不知道共匪是太愚蠢还是太嚣张,竟然采取这种方式接敌,怎么就摆出一副对决的架势呢?难道他们还没有汲取江西的教训,还要打阵地战?你们共匪能有多少家底跟我们税警总团打阵地战?我们还真巴不得跟你们打阵地战呢,我们最怕的就是你们打游击战,一下子躲了起来。又一下子突然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他一边用电报将这里的情况向后面的总团长黄杰报告。一边派出一个骑兵营进行试探性进攻。
不得不说赵君迈是愚蠢的,人家都已经放一个人去报信了,说明对方已经有了准备,你派一个营去冲锋,不是送死吗?这不,一个骑兵营呐喊着冲上去,气势倒是有了,一路杀气腾腾的,可是在过了刚才那十三个骑兵死亡的地点后不久,前面同时有几十挺重机枪发出怒吼的声音,还没有等这些冲锋的骑兵回过神来,还没有等那个带头冲锋的营长叫出“糟了”这两个字,前面的队伍就齐刷刷地倒下了,近百个骑兵连同他们的战马就被不知道多少挺重机枪给扫成了碎片,扫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玩意。
其他没有死的吓傻了,一个个慌忙滚鞍下马,一个个死死的趴在地上,就是被后面马蹄踩上一脚也只能忍着。
等到迫击炮、榴弹打过来的时候,他们更绝望了,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无法逃跑了,只好趴在地上大喊投降,投降……
这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重机枪的子弹太密集,迫击炮的轰炸太凶猛,榴弹打的太多,稍微犹豫一下就被变成烂碎肉,不大喊投降不行啊。
一个骑兵营没有坚持到两分钟,就以损失了一半的人马余部再全部投降而告终。
后面的赵君迈目瞪口呆:“他奶奶的,打仗有他们这么败家的吗?只是一个骑兵营就拖出三十挺重机枪,这么大方,到底他们是税警总团还是我们是税警总团,重机枪的子弹真的不要钱?”
也不得不说赵君迈是聪明的,如果当时他指挥全团同时冲锋,那么现在的他恐怕也不会或者说没有机会在后面破口大骂共匪败家了,他一定会和那些不是死就是被俘的官兵一样的下场。
要知道骑兵最怕的就是重机枪和炮弹,如果对方只是大刀长矛,只是半自动步枪,骑兵冲锋的时候就是无敌,敌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如果对方的重机枪多,那骑兵就只能成为对方的靶子,不但没有还手之力,也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因为只是派一个营试探性进攻,赵君迈就试出了对方的火力,再也不敢派兵送死了,立即向后撤离脱离接触,同时将这里的损失向总团长黄杰报告。
黄杰在接到第一封遇敌电报的时候就在仔细研究龙家沟的地图,等到赵君迈的第二封电报来之后,他亲自安排电报员向赵君迈询问了几个问题,等赵君迈的回电过来后,他疑惑地对第一支队司令官何绍周说道:“共匪这是要跟我们面对面地过招啊。”
何绍周也是大惑不解,说道:“总团长,共匪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们选择龙家沟就是为了让双方摆开人马大战?他们有这么强的实力吗?而且从我们获得的情报看,他们也是今天中午后才达到龙家沟的,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时间在那里修建过多的牢固工事。”
黄杰说道:“是啊,很奇怪。他们在江西的时候,不就是因为阵地战而失败,最后逃出来的吗,可为什么今天他们还这么做?为什么要跟我们税警总团打堂堂正正的战斗?就不怕我们把他们给全灭了。”
何绍周说道:“可赵君迈团长侦察到共匪的重机枪众多,会不会他们拥有的武器比我还强?”
黄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支部队的武器肯定比其他部队多得多。但是,如果人家都已经堂堂正正地跟我们摆开架势来打,我们打还是不打?”
何绍周一愣,连忙说道:“打!当然打!这才是我们最有希望成功的,如果连这种打法我们都不能取胜,那我们税警总团也只有解散一途了。……,可是,司令,这是不是共匪玩的一个花招?”
黄杰问道:“什么花招?你认为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何绍周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花招,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傻,世界上的军人都知道打仗应该扬长避短,应该以己之所长攻敌之所短,哪有以己之短拼敌之所长的?”
黄杰笑着说道:“刚才你还说要我注意共匪的武器装备可能超过我们的估计,现在你又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的武器比他们更多,那你说他们的武器到底是多还是少?”
何绍周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认为他们的武器装备肯定比其他部队要多得多,但要说超过我们,那绝对不可能。我们可是有宋老板在后面全力支持,可以说是以半国之力才建起来的部队,武器弹药都是从德国、法国、英国、美国购买来的。不说共匪没有钱,就是有钱他们也买不到,买到了也运不进来,最多就是与桂军、黔军、湘军手里抢一点,换一点,偷偷摸摸地制造一点。郭匪拙诚率领的这支部队因为打败了桂军、湘军和中央军,武器弹药肯定丰厚,但与我们比,肯定还差了一点档次。”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怀疑他们有其他花招,是因为我认为共匪是狡猾的,他们这么做会不会是以郭拙诚的这支部队把我们拖在这里,而其他部队则四面出击,占领了重庆之后,又去占成都,占德阳,到时候我们没有收复一个城市,却看着他们占领一个又一个战略要地。等老头子骂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黄杰却说道:“不!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了这个时候,不说是我们,就是蒋某人自己也改变了心态,开始变得务实了一点。你难道没有发现?之前蒋某人几乎是一天一个电报,催促我们赶快进军,命令我们必须马上将重庆收复,可是他现在可没有这么催促了,也没有限期我们一定要拿下重庆,而只是要求我们给共匪一个好好的教训。只要我们真的能够郭拙诚这支部队以重创,蒋某人还是会很高兴的。”
何绍周点头道:“是啊,我都奇怪这几天怎么老头子突然好说话了。是不是他遇到了难题?”
黄杰冷笑了一下,说道:“难题他哪天没有遇到?只不过他现在可是遇到大难题了,那些军阀看他的力量削弱也就不怎么听话了。听说浙江、上海一些财团正在秘密商议是不是将他请走,让另外有能力的人坐他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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