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之将已经换好的纸张又放回来，铺好后就看着宋欢，等着她的下文，只是宋欢并没有去他所愿继续再说下去。
傅渊之疑惑看去。
宋欢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转着笔，对上傅渊之疑惑的眼神，说道：“我说的这些都基于一个很重要的基础之上。”
傅渊之问道：“什么基础？”
宋欢在纸张上写上两个字：种子。
傅渊之以为宋欢是担心种子不够，解释道：“这个没问题，前几天，朝廷专门从长留村又运了两车种子回来。”
宋欢换了个姿势，表示这不是她要说的，她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去年你们虽然种植成功了，但是结果并没有像在长留村那般理想。”
傅渊之想起那稀稀拉拉的番麦粒就有些头疼，点头说道：“我们之前是按照高叔的说法，每个穴坑里只放了三至四粒。但是……”
宋欢接过话，“出芽不多。”
傅渊之点头：“确实。我们后面为了补株，每穴累计得有十八粒左右，可是，这个问题……，我们将其主要归结于这边与丹阳郡不同的气候和土地上。想我们当初一路从丹阳郡带回阳江府就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这其中的区别就是在于地理位置的不同，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
宋欢赞同点头：“这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你会怀疑高叔给的是质量不好的种子吗？”
傅渊之看向宋欢，眼底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高叔那老实庄稼人，种子又能给他、给整个村子的人带来额外的收入，就算他愿意耍心思，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交易的对象还是朝廷，借他们胆子他们没这个勇气。
傅渊之思索了片刻，既然不是高叔那边出了问题，这其中只有那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再次抬头看向宋欢的时候，话语肯定说道：“是运送种子的人没有储存好。”
宋欢点头。
傅渊之回忆起那段日子，说道：“年前一直下雨，那个时间段他们正在赶路，若是问题出自源头，增产这个问题……”
“若是把它们晒干，把坏的挑出来或许还来得及。”宋欢补充道。
傅渊之说道：“好。”
傅渊之听到这就有些坐不住了。
宋欢把傅渊之拉回神，劝道：“不着急，你再紧张也不差这会儿。”
傅渊之手指指了指外头：“我想去看看种子。”
宋欢闭眼慢慢点头，随即睁眼开口说道：“那你去了，除了能把已经发霉坏了的丢了之外，那些看起来没坏的你能分辨出来哪些能不能发芽？”
傅渊之将起未起的腚又踏踏实实坐了回去，笑着问道：“我想，夫人肯定有办法……”
宋欢抿唇微笑，直接在纸上写出来。
宋欢落笔后直接身子一松，往后一靠。
傅渊之把纸拿了起来，一一仔细研读。
纸上的内容是：
番麦子粒是否丧失发芽可以按照以下的特征进行判断：
壹、子粒的胚具有污秽的黄色或暗色，籽粒的膜与胚分离，而用手指甲按压时膜容易破裂。
贰、子粒的胚整个是透明的，胚的中间有一黑带，这就指明那是胚芽被损害了。
叁、子粒的胚失去了光泽呈淡白色，和被覆上轻微的一层薄征。
子粒的全部或部分出现以上所有特征时，即应该将种子剔除。
为了检查子粒，可将果穗折成两半。
进行番麦的判断时，在下部加厚的部分折断，在这部分折断的地方，子粒的胚胎能看得很清楚。
没有丧失发芽力的子粒，是具有浅色的胚，紧紧地和它的薄膜相连接，这时的胚芽是有光泽和弹性的。
傅渊之把纸张再小心翼翼放回桌面，说道：“挑选出来后的好种子就直接晒干就行了？”
宋欢说道：“如果发现有腐败的种子，就把腐败的全部清除，剩下的晒干后单独储藏。”
“只要发觉种子稍微发热，就立即通风。”
宋欢见傅渊之并不是很明白，继续解释道：“在发热开始前，种子的表面是发潮的，子粒开始失去光泽以后，胚会变成暗色。先有潮湿的气味后再变成弱酸味，最后为腐败的气味。”
傅渊之点头，这就是腐坏的前期步骤。
宋欢看着已经洒进来的太阳，手掌展开，阳光撒在她的手上，微微有些暖意，宋欢又把傅渊之的手也放上去。
宋欢让两人感受着暖意又继续补充：“当天气变暖的时候，对番麦种子是很危险的。温度变暖时，那些水分较高的种子会自动发热而腐败和被真菌危害。及时的发现发热和迅速设法制止是番麦储藏时期管理上最重要的任务。”
傅渊之点头：“我会天天去一趟仓库的。”
宋欢表示赞同后又继续说道：“最好是在早晨的时候去检查。”
傅渊之明白宋欢话里的意思。
早上更能感受到仓库里的温度湿度，这样更有利于预防或者及时发现。
宋欢说道：“你们种的量多的话，还得改善农具。”
傅渊之说道：“这是……”
宋欢解释道：“一片地，明明都是一号地，可是今天种的和明天种的你能保证效果一样？开始的条件环境都不一样，你还怎么对照？”
傅渊之说道：“尽量一天播种完。”
“那你们人数够吗？一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有这个能耐？”
傅渊之：“……其实，还好。”
他这一年增长了不少力气的。
宋欢：“……”
宋欢说道：“进行对照的几块地的日期的差距最好不要超过五天，其实最好都是同一天，但这明显没法实现，只能退而思其次。你们若是不能提高种植效率，你们努力要总结出来的结果也会有很大的差距。”
傅渊之想了想，说道：“这就需要工部的帮忙了。”
宋欢见傅渊之听进去了，也就没再多说了。
有这个意识就行。
毕竟现在要马上机械化是难的。
但做到稍微改善还是没问题的，能提高一点是一点，起码不是什么原因都得归结在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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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