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听着宋欢的话,手中的招式一顿,神色僵硬。
宋欢见对方不再行动后,这才怀里掂了掂吓懵的小奶娃。
对面的人说道:“把小公子交给我。”
宋欢反问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人贩子?”
对面的人:“……??”
宋欢低头问向小奶娃,“这个叔叔你认识吗?”
小奶娃不回话。
对面的人:“……”
“小公子,属下是罗郜啊。”罗郜自称道。
小奶娃看着宋欢又看向罗郜,不说话,随后低头喊:“小狗狗……”
罗郜在宋欢怀疑的视线下竟无言以对:“……”
气氛正僵持的时候,罗郜背后传来了一阵动静。
宋欢同罗郜一起看过去。
来人一身雾山色长袍,青玉锻带,墨色发顶上束着繁复花纹玉冠,面白似玉,墨眉似剑,唇红似血,通身矜贵浑然天成。
这种气质的人,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不简单。
宋欢脑中的神经绷紧,敲响了警铃。
罗郜垂头恭敬行礼:“主子。”
对面的人没有出声,只淡淡扫了一眼罗郜,罗郜垂头立定,乖巧得不像话,若是仔细观察,能够看到他额角的细汗。
这时,那个矜贵的男子身边的属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宋欢后,在矜贵男子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矜贵男子听了,眼神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宋欢一番,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宋欢怀里的小奶娃见着矜贵男子眼睛一亮,双手伸出,一副想要抱抱的模样,矜贵男子身边的属下见此上前把小奶娃抱回去。
宋欢从小奶娃的表情就能够看出他们确实是小家伙的家人,自然也就松手了。
矜贵的男子什么话也没说,见小奶娃回了也就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宋欢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离开的几个人,为什么对方给自己一种他好像认识自己的感觉?
远去的几人,那矜贵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武安侯,不过如今他已经不是侯爷了,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你确定是她?”武初安躲开伸手要碰自己的小奶娃。
小奶娃也不是别人,正是太上皇。
那名属下也就是寒诚,确定道:“属下确定,之前她也是这般模样出现在晟王身边。”
武初安问道:“她怎么出现在这儿了?京城可有什么动静?”
寒诚回禀道:“自从璟王登基,朝廷上下还算安稳,只是辽东的战事一直在僵持。”
武初安哼了一声,“夏桂、孙浒盛两人,一个知计却不擅用,一个只知道横冲直闯。”
能不让辽东被破已经是奇迹。
寒诚恭敬道:“若是您在,外族定早已被驱出国土,成为延和朝的附属国了!”
武初安扫了眼寒诚,随即把视线放在前方,沉默良久后,说道:“武安侯已不在,如今只有闲游散士武初安。寒诚,你若再提就回去吧!”
寒诚跪下,“属下知错。”
武初安示意对方起来后,继续问道:“之前傅渊之和宋子恪两个人说的番麦如何了?”
既然见着了宋欢,武初安自然就想到了傅渊之和宋忆,直接就把番麦的事情问出了口。
番麦这种稀有品种,除了傅渊之等人发现的地方,目前他还没见到其他地方有。
寒诚回禀道:“如今还在试种阶段,听说地里出现了很多挖心虫,傅编修去了长留村寻找解决办法,宋编撰在京城拖着。”
太上皇小奶娃待在寒诚怀里,眨巴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着武初安,一会儿看着寒诚,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但是他还是乖巧地听着,做到不打搅两人。
……
“阿嚏……”宋欢揉了揉鼻子。
被宋欢捏住后脖子拎起来的小黑听着声音,被吓得抖了抖。
被喷个正着的小白此时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鼻子出气的声音越来越大。
宋欢十分抱歉的摸着小白的“白脸”。
小白生气地别过头,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宋欢伸出尔康手,喊道:“小白,你去哪儿呢!”
直到小白到了桥下的河边,一脸扎进水里,宋欢明白了。
小黑嗷嗷两声,宋欢直接给了两小“巴掌”,“咋滴,你也想进去试一试?”
小黑嚣张的气焰瞬间萎靡。
宋欢抱着耷拉着脸的小黑坐在岸边,等着那匹觉得自己不脏了才能继续出发的贵马。
……
京城
响亮的婴儿声传遍整个院子。
坐在檐下的兰夫人惊喜地站起身,两手合十向四方躬身拜了三拜,嘴里不断念着:“多谢神灵保佑我儿,多谢神灵保佑……”
稳婆从里打开门,怀里抱着襁褓婴儿,兰夫人和宋忆同时开口。
“男孩女孩?”
“夫人如何?”
稳婆和兰夫人俱是一愣,稳婆最先回过神,笑着恭喜道:“恭喜大人,老夫人,母女平安。”
兰夫人也回过神,听到母女平安后又把视线定在宋忆脸上,宋忆听了稳婆的话神情一松,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可否去看看夫人?”
兰夫人见宋忆一心只放在自己女儿身上,这么久以来心底积攒的不满也消散了。
虽然家境是差了一些,但是为人确实是没问题的,正如女儿所说的心里是疼惜她的。
兰夫人虽然经常听女儿说日子过得不错,终究是没看到,如今真正见到了她也能放心了。
稳婆摇头拒绝道:“等里面收拾好就能进去看了,大人稍待片刻。”
宋忆见稳婆坚持,只能在外等着。
“大人不妨抱抱小姐?”稳婆把怀中小小的人儿向着宋忆伸过去。
宋忆双手面对这样软软小小的孩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旁的兰夫人忍俊不禁,她上前亲自指导:“来,跟着我这样做……”
宋忆在兰夫人的指导下摆好了姿势,稳婆就把孩子放在宋忆怀里。
宋忆在孩子入怀的那一瞬,整个人一僵,孩子都份量并不重,软软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当下的感受,多种情绪互相交错。
一种澎湃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自己的胸膛。
宋忆就这么看着一个新的生命出现在了自己生命里,从此同自己有了不可分割地关系,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又多了一个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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