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执以为自己说得够宽松了,退到他能退的最大地步。
放在之前,绝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江拂不觉得,由始至终,孟执限制她和别人来往都是她看不惯的,所以现在即便孟执看着态度好点了,她依旧感到不适。
她几乎是立刻说:“本来也就是朋友,是你一直想多了。”
“我自然不觉得你会动什么念头,他之前不太老实,”孟执发动车子,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不过现在看样子,他和他这个前女友,还有点事。”
孟执转脸看江拂一眼,才开车离开。
最近江拂的工作是拍摄一些代言物料,和进组相比,要轻松一些。
明天她有个商业活动在外地,因此回到住所后,她很快休息了。
时间还挺早的,她进房间许久,孟执处理完临时的工作,也不过将近十一点。
他洗漱完毕进了客卧,床上拱起一团,江拂平躺着,被子盖到下巴上,睡得正熟。
床尾放着行李箱,尺寸不大,还有许多她常用的物品都放在外面。
孟执在她的另一侧躺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孟执伸手过去,停留在她的脸侧。
就这样,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睡梦中的江拂眉头动了动,浅浅地拧着,久久没有放松。
像是梦到不好的事情。
孟执看着她,半晌,把她拦腰搂到自己怀中。
做正事,江拂订的闹钟。睁开眼就是孟执的手臂,她一手放在孟执手臂上,夜里应该是亲近的姿势。
江拂又闭上眼翻身,把闹钟关掉,缓了片刻才起。
她头昏脑涨,身体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哪都不太舒服。
她的动静很快让孟执醒来,孟执的嗓音还带着轻微的沙哑,“今天要去哪?”
衣柜前,江拂在选衣服,闻言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报备?”
“不是报备,我问问而已。”
江拂头也不回说:“我要去趟外地,晚上回不来,你不会也要跟着吧?”
孟执自己有事,跟着是不切实际的话,江拂故意说的。
事实上,她对这次的商业活动蛮期待的,两天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是休闲活动。
她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放松放松了。
孟执下床站在她身后看了看,说:“注意安全。”
吃早饭时,江拂照例拿着手机回消息。
大清早的徐琮就给她转发了条微博,附上一句看着就心有余悸的话:还好你没被拍到。
江拂打开看,居然是昨晚展行和季谖一起被拍到的照片和视频。
这两人一直是秘密恋爱,分手也极少有人知道,现在又在一块,其他人都以为是在交往。
江拂这才理解徐琮为什么说还好。
看照片里的情况,是她和孟执走后不久,展行与季谖还在餐厅后花园里被拍到的。
她都有点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被看到。
江拂想想还是跟徐琮说一声,以免出现情况他好及时应对。
虽然平日里徐琮嘴上说要她和孟执打好关系,但徐琮还是不会愿意她和孟执的事被捅出来。
对她和孟执,都没好处。
徐琮表示知道了,提醒她这两天的工作自己多注意。
江拂的航班是中午的,在这之前她都没事,孟执去公司后,她一个人待着。
快到江拂出门前,孟执打来电话,道:“易夕那边有点事,你要不要过去?”
“我等会要去赶飞机了啊。”江拂毫不在意地说:“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有些事我去不方便。”
江拂低头穿鞋,想也没想道:“那也没办法,我总不能临时改变出行计划。你不去也行啊,你跟他们又没关系。”
过了两秒孟执才回:“知道了。”
小七已经到楼下等着了,江拂没多想,径直下楼。
另一边,孟执回想起不久前和易夕通过的电话,摁了摁太阳穴。
他把手上的事都处理掉,叫了杜延进来。
“我有点事离开一趟,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
孟执刚离开办公室,碰上来找他的乔律。乔律对他这个点离开的行为感到不满,并说:“我有事找你谈。”
然后摆出一副立刻就要说的架势。
孟执挥手让杜延过来,态度冷淡,“和杜延说。”
乔律哪能愿意,“我就要找你。”
“那你等着吧,”孟执扬了下手中的车钥匙,意思很明白。
他说罢就走,乔律想跟上,被杜延趁机拦住了,问他:“乔副总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先替您解答。”
乔律拿起手里的文件抽他一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孟执去了易家,门敞着,里面传来易夕细弱的啜泣声。
走进去才看到易朝坐在地上,脑袋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双眼呆滞无神,上衣被撕扯的松松垮垮,模样狼狈,看起来大受打击。
而易夕坐在轮椅上,距离易朝几步远,一直在哭。
易夕电话里说易朝跟着人投资的那些钱都被骗了,人还找到家里来,反咬一口说易朝还欠他们一笔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易朝还在那些人的推搡中撞到墙上。
他从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阻拦,再到失去希望,倒在地上不起来。
易夕又扶不动他,又气又怕,只好等着孟执过来。
孟执把门关上,路过易朝时看了他一眼,没管他,走到易夕面前,上下检查她一遍,“你没受伤吧?”
要是那些人对她做点什么,那才是最严重的。
易夕泪眼朦胧地摇头,说:“我没事。”
那些人来的时候,易朝把她推到房间里去了。后面他们跟易朝要钱,一间间查找,看到易夕了。
或许是易夕受惊过度的状态,他们只是看了下没管。
易夕是等他们走后,外面恢复了平静,才敢出来。
“小拂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孟执把她推到一边没有狼藉的位置,才说:“她在忙。”
易夕小声哭着说:“你看看我哥哥怎么样了,他都这样好久了,我好害怕他被刺激到。”
“那些人动手打他了吗?”
“好像没有……他头上的伤,是中途拦着他们被撞的,就在我房间门口,我看见了。”
孟执转身看向易朝,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