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丹炉却难以挪动分毫,别看其仅有成年人般大小,然而其重量实则颇为惊人,不可轻视。即便能够将其带走,身负如此重物,行动起来恐怕极为不便,诸多麻烦亦会接踵而至。
张大夫能够成功治愈苏馨荟的寒毒之躯,一方面仰仗他精湛娴熟的医术手法,另一方面则是苏馨荟自身那股坚韧不拔、至死方休的强大意志在发挥关键作用。
其意志力之顽强,远超常人想象,犹如钢铁般坚毅,令人钦佩不已。
紫灵花似乎对苏馨荟颇为青睐,许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毕竟,若换作他人,想要得到这等阴物的垂青,实属不易,甚至近乎不可能之事。
凡间素有一句古老传言,所谓阳物乃阳间之物,阴物为阴间之物,故而若想得到阴物的钟爱与庇护,想必需是那阴间之人。
至于这阴间之人的含义,想必诸位心中已然明了。
大夫的丹炉内部镶嵌着金属,其内饰恰似大自然中的水晶晶洞,光彩夺目,晶莹剔透,从中窥探,仿若呈现出一方微缩的天地。
提及这微缩的天地,乃是因为丹炉生来便已定型,难以改变其大小。
众人皆知,想要将其变大,无疑是天方夜谭,无人能够做到。
正因如此,这丹炉内部的熔炼过程,便有了 “天上一天,地上十年” 的奇妙说法。出自炼丹师之手的丹炉炼药,往往能够取得事半功倍之效,进展颇为迅速。
然而,丹炉亦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依次为次等、下等、中等、高等丹炉。
在这凡间之中,最高等级的丹炉也不过下等而已,至于中等丹炉,更是极为罕见,难以寻觅。
这其中的缘由不难理解,等级越低的丹炉,其熔炼所需的时间自然越长,与高等丹炉相比,有着天壤之别,此乃循序渐进之理。
不多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四人便已行至府外。
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静静地等候在那里,而那匹马正是之前借给慕元瑞的白马。
白马身上驮着一顶沉甸甸的车舆,其大小适中,恰好能够容纳三人。
慕元瑞见状,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好一匹骏马!”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等等!”
三人闻声,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谢菡梅柳眉微蹙,嘴角微微下垂,隐隐浮现出淡淡的法令纹,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换匹马。”
张大夫面露疑惑之色,不禁问道:“怎么?难道我这匹马无法抵达门派?”
谢菡梅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但仅仅片刻之后,便恢复了镇定,直言不讳地对张大夫说道:“凡间的马儿是无法进入修士界的,我们坐我的马去吧。”
一听谢菡梅提及她的马,三人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马匹的踪影,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张大夫率先开口问道:“马在哪里?”
谢菡梅神色从容淡定,只见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形成一个倒 V 字型,轻轻插入双唇之间,随即舌头轻轻一卷,发出一道宛如黄莺啼鸣般悦耳动听的声线,那声音清脆悠扬,在空中久久回荡,响彻四周。
凭借着这道独特的声线,谢菡梅凝心静气,两指并拢,仿若有什么神秘之物从中飞出。待其落地之后,周围瞬间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浓雾,那浓雾弥漫开来,仿若一层厚重的纱幕,让人眼前一片模糊,眼花缭乱。
就在三人目不转睛、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浓雾时,迷雾渐渐消散。
只见一双乳白色的马蹄率先映入眼帘,随着浓雾彻底散去,一匹浑身散发着鲜艳红色光芒的骏马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仔细端详,这红色并非颜料涂抹而成,而是宛如鲜血般明艳夺目,鲜艳欲滴,透着一股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这匹凡间马,就留在你府内吧!我们坐我这匹前往修士界。”
语罢,谢菡梅稳步走近马儿身旁,神色冷漠地看向站在原地的张大夫和苏馨荟,语气略显急切地说道:“还等什么?”
听到谢菡梅的这番话,三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毕竟,他们身为凡人,从未见过这等来自修士界的骏马,心中满是震撼与新奇。
然而,谢菡梅只是将修士界的马儿召唤了出来,却并未见到车舆的踪影。
没有车舆,众人又该如何乘坐呢?
慕元瑞瞬间洞察了眼前的局势,毫不犹豫地说道:“等我片刻!” 说罢,他快步走向白马,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马毛,眼神中透着一丝安抚之意,轻声细语地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带你一同前行。”
令人惊奇的是,慕元瑞这番话刚一出口,当他转身朝着车舆走去之时,白马竟微微发出一声低鸣,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领会了他的意图。
紧接着,慕元瑞手脚麻利地解开绳子,双手轻轻一拉,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他便轻而易举地将白马身上的车舆全部搬到了血红色骏马的旁边。
白马顿时如释重负,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显得轻松了不少。
对于慕元瑞而言,这般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轻松自如。
再者,车舆本就不大,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常人可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其动作之娴熟,效率之高,令人赞叹不已。
张大夫和苏馨荟目睹这一幕,也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心中对慕元瑞的能力又多了几分钦佩。唯独谢菡梅依旧神色冷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仿佛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行了,我们赶紧赶路吧,若是天黑了,恐怕就难以回去了。”
谢菡梅并未觉得这有何值得大惊小怪之处,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朝着车舆走去。
张大夫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不紧不慢地走向车舆,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仿佛还在细细回味刚刚那令人吃惊的一幕,试图在这缓步前行的过程中将心中的惊讶慢慢消化。
而苏馨荟却似乎仍对慕元瑞有所牵挂,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舍与担忧。
她转过身,神色认真地看着慕元瑞,轻声说道:“哥哥…… 你一定要来啊!”
慕元瑞微微点头,神色坚定地承诺道:“嗯。” 语气简短而有力,没有多余的话语,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说实话,这般毫无修饰且略显冷漠的回应,若是从他人嘴里说出,无论是爱人还是亲友,十有八九都会觉得此人态度敷衍,诚意不足。
但就在此时,谢菡梅转过头,目光落在苏馨荟身上,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轻声问道:“丫头,你是不相信我师弟?”
显然,谢菡梅这番话已然默认了慕元瑞成为玄清宗弟子之事,只是此前未曾提及罢了。
苏馨荟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胆怯,轻声回答道:“没有!”
“那还不赶紧上来?” 谢菡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苏馨荟闻之,轻声应了两个字:“等等。”
苏馨荟确实有些敏感,对于慕元瑞这般淡淡的回应,她心中颇为不满,甚至有些生气。
只见她的美眸中瞬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怒色,原本皎洁善良的面容此刻也微微泛起红晕,小嘴微微撅起,娇嗔道:“哼!你就不能说得诚恳一些吗?非要赶我走是不是!”
慕元瑞:“……”
一时间,慕元瑞也有些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达似乎确实有些敷衍。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少女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温和。
他柔声说道:“…… 好好,你表哥我对天发誓,若不来,便是小狗。”
说罢,他伸出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轻轻抚上苏馨荟的额头,动作轻柔而宠溺。
“哼!”
苏馨荟一把拍开慕元瑞的手,虽然嘴上还在佯装生气,但美眸中的怒色却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直到那双明亮而动人的眼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终于忍不住扑进慕元瑞的怀里,轻声抽泣起来。
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落下,打湿了慕元瑞的衣襟。
人在哭泣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内啡肽,这种物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自身的痛苦,就仿若在人最脆弱的时候,大脑轻轻地拍着人的背,温柔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慕元瑞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苏馨荟为何突然哭了起来。
他慌乱地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苏馨荟的后背,声音略带慌张地说道:“我来便是了,表妹莫要再哭了。”
三剑宗的招修大比,无疑是一场高手云集的盛会,各方英才齐聚一堂,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前来参加比试的人数众多,令人咋舌。
苏馨荟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害怕慕元瑞在这激烈的竞争中失利,无法通过考核。
苏馨荟双手擦了擦眼泪,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结结巴巴地说道:“嗯…… 那…… 你一定要来……”
说罢,她强行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转身快步朝着车舆跑去,脚步略显急促,仿佛生怕自己再慢一步,就会改变主意。
在外人看来,苏馨荟这般举动或许会显得有些急躁,甚至会让人觉得她有些蛮横无理。
但在慕元瑞眼中,却只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待苏馨荟进入车舆后,谢菡梅立刻对着血红色的骏马发出一道无声的指令。
只见她眼神专注地盯着马儿的屁股,那看似平淡无奇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神奇的是,马儿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立刻扬起四蹄,朝着府外的道路飞奔而去,速度之快,仿若一道红色的闪电划过天际。
慕元瑞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心中不禁涌起几分讶异。
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血红色的骏马,只见那匹马奔跑起来快如疾风,脚下仿若生风,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它的脚下多长了几双腿的错觉。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慕元瑞才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自语道:“傻妹妹,有谢师姐的照顾,想必你跟着我也会安全许多。”
言罢,他微微低下头,神色略显凝重地朝着张大夫留下的白马走去。
他双手轻轻一按马背,借力一跃,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背,神色平静地说道:“马儿,我们走吧。”
白马似乎听懂了他的命令,当即仰头发出一声长啸,声音高亢而激昂,划破长空。
随后,它四蹄腾空,朝着府邸外围疾驰而去。
令人称奇的是,慕元瑞并未拉紧马缰,仅仅凭借着一声轻唤,马儿便自行奔腾起来,足以见得这匹马与寻常马匹的不同之处,它似乎与慕元瑞有着某种特殊的默契。
马背上的慕元瑞,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神深邃而冷峻,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脸上看似毫无表情,实则内心早已被仇恨所填满,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而浓烈。
“姜家,我不管你用何种手段坐上城主之位,但此次的仇恨,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咱们走着瞧!”
他的话语一字一顿,仿若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在这炽热的烈阳之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坚定。
尽管他的表情沉稳而冷静,但从他那深邃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中,却能隐隐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那如暴怒的狼猿般的愤怒情绪,仿若这股愤怒能够瞬间穿透大地,让大地也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