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群工人把这块砸了重新再做。
这次他不敢马虎了,每一个环节都盯得很紧。
他亲自请教了技术师傅要点在哪里,再监督工人干活。
果然工人在干活的时候偷工减料,不肯费力气,才造成了质量不达标。
整整三天,从早到晚。
裴鸣宇都盯在这儿,除了吃饭和睡觉,总算把这面墙给修好了。
老卞来看过几次,只说现在是旱季,气温二十多度让他们得抓紧干活,等到了雨季,天天下雨,天气闷热,会更难受。
三天后,老卞又来检查了一次,发现都没问题了,这才让裴鸣宇过关。
接着又指挥他去另外一处做监工。
“老卞,接我的飞机什么时候能来?”
老卞的眼神闪了闪。
“应该快了吧,现在打仗,要申请航线不是那么容易,等着吧,也不急在这一二天。”
说是这么说,可裴鸣宇内心的焦躁已经快到了顶点。
来了这么多天,经历了一场打架,一场打仗,现在天天在鸟不拉屎的工地上干活,他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工地的白天还好,但是夜晚特别难熬,一群人汇聚在一起喝酒,猜拳,另一帮人搞了副麻将,在那打着。
那群老外则是聚集在一起跳舞,唱歌。
双方娱乐方式完全不同。
累了一天了,裴鸣宇有时不觉好笑。
这群老外,自己国家乱成这样,他们也不着急,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最大的快乐就是跟着音乐摇摆。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想给国内打电话,可唯一一个国际长途在老卞的办公室里,听说还要收费,老卞管得很紧。
裴鸣宇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像之前在留学的时候,还有很多朋友有共同语言,在这里基本是鸡同鸭讲,他懂的,他们不懂,他们懂的,他也不懂。
每天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聊得更多的是工程建好后回国的欢愉。
裴鸣宇躺在简陋的小床上无所事事,他瞪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他干脆下了床,围着工地开始跑步,迎着风释放着无处散发的精力。
他对着空地吼了三嗓子,接着跑,声音传回了工地上。
老卞听见了。
一群人都听见了。
老六凑到了老卞身边问。
“老卞,裴总真的要走吗?”
老卞哼了哼。
“走?往哪走?我都没往上报,他想走也走不了。”
老六惊讶。
“可他整天想着要走啊,心就不在我们这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时间长了就好了,你们到这儿的最开始不还是不适应吗?时间长了不也挺好。
我们这儿正缺人呢,好不容易从总部派了个人来,我还能让他跑了。
这小子又能打,干活又麻利,除了性格上有点不合群,其他也没什么,关键时候是个能顶事的。”
裴鸣宇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飞机根本就没有着落。
老卞和裴家说的是,外面打仗,但这里一切安好,裴鸣宇已经正式上岗了,还拍了几张他在工地上干活的照片传了回去。
裴浩然看到这些照片,总算放心了,把原本申请的航线也叫停了。
*
一只大手顺着身体的曲线四处游移,时而撩拨,时而抚摸。
掌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让女人主动环上对面男人的脖子。
酥麻感顺着尾椎向上攀爬,男人的手停在耳后,温柔地挑逗着。
女人被抵在墙上,两人激烈的热吻。
吻着吻着,镜头转换。
正在亲热的一对璧人被扔在了战场中央,在周围有一层玻璃罩子罩住了他们,外面看不见里面,而里面的人可以看清楚外面的世界。
炮火声,枪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身上的男人似乎一无所觉,而只有苏小沫惊恐地看见了这一切。
男人把她的脸摆正。
“小沫,专心一点,可不要走神哟。”
随后又一个激烈的吻让她热火上身。
她羞耻地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对身上的男人说。
“外面人能看见。”
男人在她的耳边念叨着。
“没事,他们看不见。”
一个用力的顶胯,把苏小沫的担心撞飞。
他们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完成了最原始的运动。
直到那最后一刻,啪的一声,玻璃罩被打碎,一颗子弹穿透了身后男人的胸膛。
鲜血砰的一下溅了出来,喷在了苏小沫的脸上。
她被吓醒了,大口地喘着气,恍惚勒紧了她的心脏。
她紧紧地捂着胸口,仿佛那一枪打在了自己身上。
男人在梦中的最后一幕,幻化成了金色的光点,在太阳的映照下消失去了天堂。
苏小沫浑身一抖,梦彻底醒了。
她睁开眼,一身的汗。
看着灰白的天花板,心里抽抽地疼。
自从知道裴鸣宇遇到了战事,她的心就绷得很紧。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绷紧的弹簧,白天看上去没事,可实际自己的情绪很不佳。
齐珊不停地找她的麻烦。
她今天也毫不客气地和齐珊对吵了一架,吵的声音很大,引起了周围同事的围观。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控制好情绪。
在职场内和上司吵架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可是她就是没忍住。
因为齐珊给她这个月的考核打了最下等,没有一个是放得上台面的理由。
齐珊那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生厌。
“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没按我的要求,日报周报和月报写得很不清楚。”
苏小沫拿出了自己的日报。
“三页纸还不够详细吗?”
齐珊眼睛一瞪。
“这怎么叫详细?里面没有实际内容,每天都重复这样的工作,有没有一点创新和敬业的精神,复制粘贴谁不会?”
苏小沫气得不行。
她每天都在认真地写,根本就没有复制粘贴。
反正到了齐珊这里,怎么都不对劲。
两人大吵了一架,之后苏小沫把工作日报差点扔在齐珊的脸上。
齐珊最后对她说。
“你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没了后台,你还想怎么蹦跶。
我就是喜欢看着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谁让裴鸣宇喜欢的是你呢,他带给我的羞辱,我一定会加在你的身上。”
就这样,苏小沫晚上做噩梦了。
*
裴鸣宇过了几天无聊的日子,没想到被一颗子弹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