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打算攻略钟瑾仪,第一步自然是要获得与她平等对话的权力。
当然,这个过程不能太硬,像偶像剧里保洁小妹直接拿水泼少爷,或是在公司身为属下故意顶撞上司的行为就一定要避免。
毕竟钟瑾仪看上去智商还在线,精神也没问题,不至于号这口。
方才他那一句,确是有些无礼了,但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让钟瑾仪情绪有个波动,加深印象,二是让她接受一次这种说话方式,以后她就会慢慢习惯。
接下去,他马上轻声补充道,“演戏演全套,大人勿怪。”
钟瑾仪一听,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果然不再多说什么。
“跟我来吧,去用早膳。”
“好。”
秦源说完,便走到钟瑾仪身边,与她几乎挨着肩走向膳厅。
钟瑾仪的记忆中,除了几个最亲近的女性下属敢偶尔与自己走这么近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走这么近。
颇是不习惯,却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只好默认。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远处观望的钟瑾元失望地叹了口气。
居然,不是一起从院子里出来的?
可惜了,说明两人的进度有些慢。
不过这也说明这小子人品不错!
钟家的早膳自然是很丰盛的,花粥、馒头、各色蔬菜、肉食都铺了满满一桌,钟父钟母也在,一家人其乐融融。
“仪儿,早餐宜吃得好一些,不必刻意清淡。”
秦源说着,便用刀片了一小块牛排,放到钟瑾仪的盘子里,表情自然而亲昵。
钟瑾仪又皱了皱眉,心想连“仪儿”都喊上了,他还想怎样?
却是碍于父母在场,又不便发作,只好默默认了。
秦源微笑地看着钟瑾仪,她不情不愿又不得不接受的样子,真是好看。
吃完早膳,要出门之际,秦源对钟瑾仪说道,“仪儿,白天我不打算回宫了,如有人来查寝宫,你帮我打个招呼,就说是你们内廷卫派我外出了。”
钟瑾仪秀眉一蹙,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源。
这家伙,现在连这种事都这么坦然了吗?
无正当理由外出不归,被内廷卫抓到可是死罪,他竟然在自己堂堂内廷卫指挥使面前直言不讳,甚至还指派自己给他打掩护?
他是真觉得自己脾气很好,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提不起剑了?
“怎么这般眼神看我?”秦源迎着钟瑾仪冷冷的目光,淡淡一笑,“我不是说了么,乾西宫的环境太差,要采办些花木进去,今天就想把这事办了,这样以后你过去坐坐,也舒服一些不是么?”
钟瑾仪安耐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道,“采办花木我可以派人帮你,但是无故不得在外逗留。若是人人如你这般,内廷岂不是如同客栈,本使如何管理?”
自从出了景王被刺事件之后,内廷确实已加强管理,加上要防范百家混入宫中再行那种仪式,所以现在她已下令,对内廷所有人员都严加盘查,光这十天来就已抓出三四个可疑之人。
这让她意识到,之前延续了上百年的内廷管理制度已经被对手摸透,必须重新部署。
她倒不是怕秦源在外面的出什么乱子,只是在这个档口,如果她自己先开了徇私的口子,那接下来何以服众?
钟瑾仪是这么考虑的,但是在钟载成和楚南红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想象了。
内廷卫里头的事,他们多少也知道一些,那些得了权势的老太监,哪个不是时不时就出宫来逛逛,哪有那么复杂?
说到底,仪儿还是管得太紧啊!
也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喜欢的心上人,仪儿性子又要强,怕是直接拿人家当私物了。
可男人终归是男人,怎么能像私物一般天天带在身边了,竟然连一天的自由都不给,时间一长他能不烦吗?
于是,楚南红就忍不住说道,“仪儿,秦公子难得出来一天,让他在外逛逛也无妨嘛。再说了,若确有采办花木之事,那也是正事,怎么能说无故逗留呢?”
钟载成没说话,却是放下了筷子,严肃地看着钟瑾仪。
钟瑾仪心中无奈,心想再说下去怕是大哥也要杀进来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自从小秦子来了以后,她在家里的地位就又低了一个层次。
于是只好说道,“行了,你要去便去,但是晚上必须回来。”
这话让楚南红嘴角微微一扬,心想看样子仪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你看多会抓关键,还知道让男人晚上回家。
这就对啦!
秦源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对钟瑾仪说道,“行,那你给我写张凭证,就说花木是你们内廷卫采办的,省得到时候外廷锦衣卫借机诈我钱财。”
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钟瑾仪也就不多说,从纳石中拿出纸笔,寥寥写了几笔,然后又盖上了内廷卫的大印。
文书凭证到手,秦源心中大安。
如果接下去顺利的话,自己取到断木,派个纸人隐藏在木头上,就可以知道圣学会到底要干嘛了。
说到底,做这些还是为了指挥使老婆啊……所以你就不能给爷笑一个?
钟瑾仪没有笑,但她终归为秦源循了私,这个“私”字,按照秦源的理解,就是私情。
所以,有了第一次,她会慢慢习惯这种“私情”的。
攻略冰山女上司,进度百分之二十,秦源认为已完成。
……
出了膳厅,与钟瑾仪往大门走之际,秦源跟钟瑾仪说道,“清正司那边有消息,说是六月十五,青云阁要派高手刺杀百家书院院首和两位院座。”
钟瑾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消息可靠?”
“应当可靠,苏若依告诉我的。”秦源又补充道,“另外,你说的那种百家仪式,其实叫灌顶,据说灌顶之后的皇子会显得天赋异禀,但每隔十年八年的要进行一次,否则被灌顶之人就活不了。但灌顶一定会在皇宫进行,因为皇宫之内有某种特殊之气。”
“这……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圣学会余言行也已经入京,如果他们真的要灌顶,那么就可能在最近了,你们内廷卫一定要多加防范。”
钟瑾仪彻底震惊了,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只是跟清正司接触过几次的小秦子,居然能探到这么多绝密的信息。
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
自己是有多大的盛运加身,才能找到如此强悍近妖的密探?
秦源微笑地看着钟瑾仪,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男人如果没有强悍的一面,怎么让女人崇拜呢?尤其是钟瑾仪这种高高在上的女人。
钟瑾仪一路沉吟,直到走到钟府门口,突然又淡淡问道,“那苏若依……似乎与你关系不错么,什么消息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