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孟家给她下的是什么毒,她不至于晕厥失去意识,却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但今夜她就是爬,也要爬回国公府去。
祖父一定很难过,如今这世上,她便只剩祖父一个亲人了。
南烟咬着牙一点点挪,眼泪和着汗水,都顾不上擦。
还没爬出去多远,总觉得身子里的燥热感仿佛迅速在加剧,她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怎么回事……”
这是又加剧毒发了吗?这毒……不是不致命的么?现在怎么……感觉不太对了?
随着身体燥热感加剧,南烟开始不由自主地扯着自己衣服,意识也开始混沌起来。
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衣服不能扯!
但手不受控制,越是燥热,力道越重。
“嗤”一下,领口的扣子崩飞了,半边领子被她自己撕了下来,露出大片雪肌。
“不行……”
理智想阻止,手却不受控制,又抓住了另外半边的领子。
正要用力,忽然一抹微凉的温度按住了她的手,顺带替她盖回另外半边扯开的衣领。
垂眸看见一双骨节纤纤修长的手,指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玉一般地温润。
也玉一般地微凉。
太舒服了——
这份微凉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简直是无法抵抗的致命诱惑!
她迅速反手抓住了那双手,脸颊贴上去,疯狂贪恋着那抹微凉的温度。
“娘子——”
那双手倏然抽走,南烟愣了一下,理智似乎回来一些些,恍恍惚惚地抬头。
灯笼里的火花跳跃,朦胧影绰,南烟眼前的一切仿佛加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她看见一个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美人。
玉一般的人儿,脸庞绝美,透着一股子叫人忍不住怜惜的易碎感。
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可……这美人怎么看着,仿佛有些眼熟?
哦对呀……
南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的声音,似乎……是个公子?
“娘子?”
美人又开口了,确实是个公子的嗓音,温润清泠。
公子——男的!
南烟一个激灵,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痛楚中终于找回些许理智,闭上眼用力地晃了晃头。
再抬眸,那层朦胧的柔光还在,但她却认出来了,这是江离啊——
“江……江公子……”
南烟才发现自己声线都有些变了,带着丝慵懒和说不出的妖娆。
就这么轻轻一句话,竟耗尽了她的力气,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倒下。
江离及时伸出长臂扶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
说一个字,南烟就喘一口大气。
“我……中毒……了……”
“中毒?!”
江离脸色骤变,三指迅速搭在南烟腕脉上。
还不等他切出症状来,指尖微凉的温度终于彻底让南烟疯狂,失去理智,一把又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拼命往脸上贴。
“热……好热……”
极速加剧的燥热彻底吞没了她的理智,南烟仿佛是只只会凭温度寻找猎物的小兽,抓住江离的手不放。
脸颊贴上去还不够,发觉他身上的温度更是舒适,整个人顺势就往他怀里一扑——
江离一个猝不及防,生生被她扑倒在地,冷不丁地咳了起来。
咳嗽声让丹竹急急闯进来:“公子,发生……”
看见眼前一幕,丹竹被噎了一下,剩下两个字破碎着从嘴里跳出来:“……何事……”
江离这咳起来一时收不住,竟这么被南烟扑倒在地,三两下给扒了外衣。
连那紧实的胸膛都露出些许,玉一般的肌肤透出来的温度诱得南烟整个人贴了上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肌肤间接触让江离顿时局促,咳得反而更剧烈了,一张玉白的脸庞涨成了粉色。
偏偏咳得没有力气推不开南烟,他那小厮丹竹早已看呆,瞪圆眼睛立在一边石像般僵住。
这情况……他是不是该退下?
就在丹竹转身那一瞬间,江离急得在咳嗽间喊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还站着……咳咳——做甚……快拉开她……咳咳咳咳——”
他咳得太厉害,丹竹着实担心,忙上前去拉南烟。
南烟抱着自己冰块死不放手:“放开我!别拉——”
不知她此刻哪来的一股蛮力,用力一甩,竟把丹竹都给甩出去一段距离,摔得他揉着屁股呲牙咧嘴。
这一个空档,南烟又抱住了江离,还顺势把他胸前的衣服扒得更开了——
江离已经咳到气喘,眼尖瞧见了自己怀里被扒出来的药瓶,伸长了手去够。
丹竹忙爬起来又来拉,这回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竟也只能跟南烟不相上下!
他大吃一惊:“小娘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江离又喘又咳,还被压在南烟身下,压根回答不了他,一心伸手要去够药瓶。
好不容易,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瓶身,顺势让瓶子一滚,握在掌心,拿回来便迅速倒了两颗药丸塞进自己嘴里,迅速闭上眼。
丹竹还在跟南烟角力,失去理智的南烟像个怪力少女,一口咬下去,丹竹疼得大叫。
手下一松,再度被南烟挣脱,南烟顺势又朝江离抱去。
那一瞬,江离倏然睁开眼,气喘咳嗽都停下了,涨红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澄澈清明。
手臂一伸,顺着南烟扑过来的势头握住她手腕,三指精准搭在腕脉上。
另一只手两指并拢,点中南烟穴道,南烟顿时定在半空,僵着身子砸进了他怀里。
江离顺势一抱,暂时顾不上男女之别,仔细听着她脉搏。
丹竹缓过疼来忙问:“公子,她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江离没回答,忽地眸色一沉,脸色骤变——
“是乌头——”
闻言,丹竹也变了脸色。
未及反应,江离迅速解开南烟的穴道,抱着她平地而起。
那强而有力的双臂,怎么看也不像是方才咳得喘不上气来的病秧子。
他也顾不上整理自己被南烟扒开的衣服,怀里的南烟已浑身烫得像个火炉,也没了方才的蛮力,如今只剩下微弱的意识,喘息着窝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