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司府尊南一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到红雨终于出来,遂上前道:“他的伤势如何?”
红雨轻笑:“我既然答应你出手救助他,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还是对他不抱有希望?”
“看来,他已经平安无事了。”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他是太一持剑人?又为何知道他有因陀那帝佛的大日金光轮?”
“我说是至圣太一告诉我的,你信是不信?”
“哦,这么多年了,至圣太一终于现身了?他在哪?”
“你找他?”
“不然呢?”
李雪宁既然已经没有大碍,南一也放下心来,不再焦灼得走来走去。随意得盘坐在虚空中,道:“你这么多年,收集了无数的阳间之物,也掌握了把阴魂之力转化为阳世元力的方法。终究还是要依靠至圣太一的法外开恩吗?”
一连串的问句,各自试探,却又是各有答案。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镇鬼符力。”良久的沉默之后,红雨开口道。
南一转身看向红雨,眸中情绪波动,“给了你之后呢?”
“我如何,不用你管。”
“哈,你等不来那个人,便想要去找他。可是你惧怕轮回路会将你的记忆剥离,害怕苦海冥河会将你的情感消除,所以你永生永世待在这凄寒的阎罗鬼蜮,等待着那个人的归来。这么多年,阎罗鬼蜮无数鬼灵进入又离开,除了接引府尊的名册之外,你也是逐一比对,痴情司痴情司。”
红雨虽然没有肉身体魄,却依然能从那漆黑的瞳眸中察觉到强烈的杀气。
“说起来,我可从没见过南一道友有什么执念,早在我成为痴情司府尊之前,你便在阎罗鬼蜮执法,除了至圣太一之外,没有谁知道你的底细。不过,十八位府尊之中,哪一位不是有着自己的执守,才愿意等在这永无天日的阎罗鬼蜮呢?如果只是因为至圣太一给赋予你的职责,你就没有想过叛离他?”
“你的话,很危险。如果我认为你有背离至圣太一的行径,镇鬼符一定会降临痴情司。”南一像是至圣太一最忠诚的信徒,最虔诚的护道者,容不得任何鬼灵的不轨之心。
“哈,我想做的,你一直都明白。如果在至圣太一制定的规则下,无法达成我所愿,我保证会投入鬼尊的阵营,起码有一线机会。”红雨背对着南一,似乎宣示着即便与镇魂司作对,也要达成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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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
南一与红雨,各有立场,互不相让。
“镇鬼符之力,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也应该明白,这力量对你来说有极强的伤害,犹如日阳对朝露,如同利刃对雪肌。稍有不慎,你就会神魂俱灭而死。你确定不换别的条件吗?”
对峙许久,南一并没有忘了红雨救助李雪宁的条件,只是言语中也说明了镇鬼符力的危险。
红雨坦然道:“身为镇魂司府尊,你也是鬼灵之体,却能运用这混沌灵宝镇鬼符,想来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是又如何?我只答应你交托一些镇鬼符力,可没说连同运转的方式也一并告知。”
“我积累了百万年的阳世元力,大半用在了李雪宁身上,这对我的阳世之行影响巨大。如果无法正确运转镇鬼符,只怕是飞蛾扑火形神俱灭。”
“与我何干?”
“真是个狠心的家伙。如果你不告知我具体的使用方法,我便加入鬼灵府尊的阵营呢?”
“你在威胁我?”
“威胁?我只是在与你进行等价交换,你也说了,接引府尊、徭役府尊已经死亡,下一位府尊便是我痴情司与渡生口岸。你说,我是与鬼灵府尊决一生死呢?还是加入他们,继续我的筹划呢?”
南一与至圣太一交谈之后,已经了解了阳世三界的最终结局,所有人都已经死去,所有神魂都无法转生,若非被那个绝世天尊吸纳,便是进入因陀那帝佛的灵山净土,再不会有红雨等待的人回返。如果此时将阳世三界的结果告知红雨,不知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创伤。
只是,千百万年了,红雨的留在阎罗鬼蜮的唯一目的,便是与那个人重逢。为此不惜以超越任何鬼灵的毅力,忍受着阴魂之力向阳世之力的转化。
天地万物,大千世界,皆是混沌之力的衍化,阴阳虽然极端对立,但是在最终的力量汇聚,依然是混沌归墟。而红雨这千万年所做,便是不断的以阴魂之力向着混沌转化。当她进入阳世之后,这就是她的修为,也是寻找那个人的保证。否则茫茫人海,她绝无可能成功。
同时,冥河苦海之中有众夺鬼灵神魂的沉没,除了渡生府尊之外,痴情司府尊是唯一能够下潜至最底部的存在。收集残缺的神魂鬼灵,铸造一幅可以承受阳世灼烧的体魄,与那个人相逢,相拥,相爱。
痴情司府尊红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在不如轮回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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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下,造就一个能够在阳世过活的“人”,也许神魂鬼灵之体终究要消散,不过百年时间,也许自己无法保证那个人的神魂安稳,也许还是要经历千万年的积累筹划,才能得享这片刻的欢愉。但对于红雨来说,值得。
而红雨的所为,是阎罗鬼蜮府尊之中都知晓的,她既不参与鬼蜮职能,也不参与各方纷争,永远是在痴情司石室内打坐,转化混沌之力,亦或者深入冥河苦海,收集神魂鬼灵。一千万年了,从来如此,直到她将一切筹备完毕,便会动身前往阳世。
“因陀那帝佛的六道轮回路未尝不是一种选择,而且,至圣太一也默认因陀那帝佛的所为,如果成功,你迟早会与那个人相聚。即便你要离开至圣太一制定的规则,也不该与鬼灵府尊一起谋逆。”南一继续劝说着红雨。
“哼,除了满足我的条件外,别妄想用言语说服我。论起偏执,整个阎罗鬼蜮也没谁敢与我对峙!”红雨高声道。
“哎。”南一叹惋一声,而后转移话题道:“接引徭役两位府尊已死,审判刑罚望乡三位府尊还未有消息,接下来痴情司也会面临一定的压力,作为救助李雪宁的报偿,除了镇鬼符力外,我也会在此镇守一段时间,保证痴情司的安全。你还是可以继续收集神魂鬼灵,继续转化你的混沌之力。如何?”
“呵,没有外界的压力,我自然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只不过,你一个人,面对冤魂司府尊窦兴,与鬼灵府尊,真的能保证我痴情司无虞吗?”红雨道。
“不知是至圣太一的仁慈,还是我镇魂司的逐渐留情,让阎罗鬼蜮都忘了我的实力,也忘记了镇鬼符的威力。是时候让阎罗鬼蜮的鬼灵们想起旧日的恐惧了。”
南一说着,正要走出痴情司,在外镇守,一面鬼尊与窦兴打过来。
李雪宁却是踉跄着步伐走出,“南一前辈。”红雨不仅问了李雪宁问题,也将真正救他回来的镇魂司府尊告知于他。
“嗯?你的伤势,竟然恢复得这么快。可见你的确有出类拔萃的能力。在此静养吧,有我在,足够等到你全盛状态。”南一道。
“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可能需要前往渡生岸,冥河苦海。”
李雪宁能明显看到南一的魂体上有皱眉的变化,但这是他晋升修为的必经之路。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为你取来。”
“三生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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