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你可真够闷骚的!”
“什么闷骚?”
林慕琛被勾起好奇心,走过来,随着两人看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见梁蔓一身裸色长裙,低着头跟在梁美琼身后。
“啧!”林慕琛拍了下贺岐珩的肩,“确实够闷骚的!”
霍政瑜揶揄过后,盯着梁蔓看了会儿,直到人进了别墅,才撤回目光。
他挑眉问:“老贺,你真对这丫头有性趣?”
林慕琛嘴角浮起坏笑,也不说话,只拿眼神瞧着贺岐珩。
虽然他并不觉得,老贺跟梁蔓搅合在一起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么多年,老贺清心寡欲过的跟和尚似的,他都忍不住怀疑他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了。
难得老霍开了口,他也就听听热闹。
贺岐珩弹了下烟灰,扫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离开了露台。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笑了。
林慕琛拿起酒杯走到先前贺岐珩站的位置,他也学着贺岐珩,盯着别墅入口的方向,抿了两口,说:“老妖婆,今晚还邀请了孙建贤那个老狐狸,他们二人向来不和,也不知道老妖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林慕琛想到了梁蔓,脑子里有什么快速的闪过,但又没来得及抓住。
霍政瑜晃了晃酒杯,背靠栏杆,“孙建贤想拉拢老贺不是一天两天了,孙建贤那个女儿孙……叫什么来着?”
他皱着眉想了好久,还是没想起来。
“孙毓雯。”林慕琛提醒道。
“对,孙毓雯。”霍政瑜说费解道:“你说老贺这老干部不解风情的臭德性,到底哪儿迷人了?怎么净招女人?夏影算一个,白鸢算一个,还有这个孙毓雯。”
提到夏影,林慕琛脸上的玩性收敛了几分,他盯着杯中酒看了会儿,说:“你说老贺对那丫头是来真的吗?”
霍政瑜懂他的意思,“你想太多了,夏影早就过去了。”
“可她跟夏影可有那么几分相似。”林慕琛不放心,“老妖婆先前安排了那么多女人接近老贺都没成功,偏偏就这丫头让老贺上心了。”
霍政瑜看着夜色沉默了片刻,笑说:“慕慕啊,你是个男人,别跟老妈子似的操心个没完!你以为老贺是三岁小孩儿呢,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就能算计得了?”
人小姑娘是小白兔,他才是想把小白兔吞吃入腹的大灰狼。
“行了,我看人到的差不多了,估计寿宴快开始了,我们也下去吧,别错过了好戏!”
别墅大厅,灯光璀璨。
前来参加寿宴的宾客,差不多都已到齐,距离寿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穿着华服的男女举着酒杯互相攀谈寒暄。
苏亚娴刚进来,就碰到高中的同学,于是边告别了苏铭盛和梁美琼,跟高中同学到一旁叙旧去了。
梁蔓跟在苏铭盛、梁美琼身后,听着他们跟人言笑应酬,于是也趁着他们不留意,躲到了一边去。
她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手里拿着杯果汁,像观影者一样,近距离看着豪门权贵的生活。
“真巧。”
一道妩媚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梁蔓抬头看,萧雪吟穿着件一字肩黑色修身连衣服,手上端着杯酒,勾唇看着她。
梁蔓想起上次在夜未央第一次见她,也是穿着件黑色的裙子。
不得不承认,萧雪吟很适合黑色,把她衬得性感又勾人。
梁蔓礼貌性朝她点了点头,敷衍的说:“你好。”
“不介意我坐一会儿吧?”萧雪吟挑眉扫了眼沙发。
“你请便。”
萧雪吟悠然的在梁蔓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白皙纤长的腿交叠,手支着歪斜的头,烫的微卷的头发很有垂感。
她仰起头喝了口酒,一双凌厉的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梁蔓身上,弯着唇笑:“梁小姐,噢,不对,我应该叫你苏小姐才是。”
梁蔓皱了皱眉,没搭话。
萧雪吟对梁蔓冷淡的态度并不在意,慵懒问:“今天你来参加白董的寿宴,你男朋友姜总知道吗?”
梁蔓还是不打算理会她。
萧雪吟半眯着眼,继续道:“我听说,白董有意撮合苏家跟贺岐珩的婚事。苏家两个女儿,大女儿自小就养在家里精心培养,现在又是环达财务总监,想必是舍不得嫁个二婚带个拖油瓶的男人。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那个不受宠的二女儿了,据说从出生就不受宠,年幼就被赶出了家门,嫁给贺岐珩这样的男人,倒也不亏。”
“苏二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吗?”萧雪吟似笑非笑看着梁蔓。
梁蔓面色冷峭,眼眸沉沉的看着她两秒,端起酒杯欲起身离开,却被萧雪吟一把攥住了手腕。
她没想到萧雪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愣了下,才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梁蔓不想在这种场合闹出麻烦引人注意,克制着声音,“你想干什么!”
萧雪吟脸色阴寒,“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警告苏二小姐,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男人都是你能招惹的,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梁蔓白着脸看着她,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
萧雪吟说的男人,指的是姜骋,还是贺岐珩?
“小蔓,找了你半天,原来你跟萧小姐在一块儿呢!”苏亚娴一身利落简洁的白裙走来,她端着笑,“我倒没看出来,你跟萧小姐关系倒挺好的嘛!”
苏亚娴目光淡漠的从萧雪吟抓着梁蔓的手腕扫过。
萧雪吟平静的收回了手,勾着幽冷的笑看着苏亚娴,“我也没看出来,原来苏家两姐妹感情这么好!”
苏亚娴拉着梁蔓的手,攥到自己身边,“那当然,我们可是亲姐妹,我们感情不好,跟谁好?”
这话看似寻常,实际上却暗藏刀锋。
萧雪吟上头有两个哥哥,她是萧家唯一的女儿,看似父亲疼母亲爱,两个哥哥各种宠,风光无限。
实则,萧雪吟并非萧夫人所出,而是萧父跟外边儿女人生的。
苏亚娴中学的时候,跟萧雪吟、白鸢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学校就经常流传,萧雪吟被上头两个哥哥欺负,三天两头进医院。
苏亚娴这话,不露声色往萧雪吟的痛处戳了一刀。
萧雪吟嘴角肌肉抽搐了两下,眼底积蓄寒意,剜了两人一眼,拿着酒杯踩着高跟走了。
萧雪吟一走,苏亚娴就甩开了梁蔓的手。
梁蔓抿了抿唇,淡淡道:“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不用谢我!”苏亚娴把目光移向远处,冷冷道:“今天你是以苏家二小姐身份来的,代表的苏家,萧雪吟在这种时候欺负你,说到底欺负的也是苏家,我不过是在挽救苏家的颜面!”
梁蔓牵了下嘴角,“我知道。”
苏亚娴从小就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出手帮她。
苏亚娴听了不温不火的三个字,心里突然生气一股火气,她转身看着低垂着头的梁蔓,胸口起伏明显。
“梁蔓,你以前不是挺横的么?”苏亚娴语中带怒,“今天怎么回事,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还跟个傻子一样,嘴都不会还一句?”
梁蔓愣怔看着她,一时有些搞不清楚苏亚娴为什么突然生气,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亚娴瞪着她看了一会儿,理智回笼,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平复了下情绪,说:“梁阿姨让你过去。”
说完这话,苏亚娴就转身走了。
梁蔓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才四处找了找梁美琼的位置,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你跑哪儿去了?”一见到梁蔓,梁美琼就横眉竖眼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梁蔓讥诮的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
梁美琼知道身处的场合,把怒气压下,拉着梁蔓就往苏铭盛身边走去。
寿宴开始,白红林穿着身深红色旗袍从楼上走下来,举手抬举间贵气和霸气兼顾,宾客们都将焦点落在了她身上。
梁蔓站在宾客群中,看着白红林,和上次在雅居阁看到的温和老太太不同,这种场合的白红林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让人望而生畏。
白红林先是一番官方客套的发言,宾客附和,发言完后,宾客们便齐拥而上,争相跟白红林攀谈。
梁美琼、苏铭盛自是不甘落后,拉着梁蔓就走了上去。
白红林正跟人说话,余光瞥见梁美琼拉着梁蔓过来,便笑着朝梁蔓招了招手。
随着白红林的举动,众人都看向梁蔓。
苏铭盛和梁美琼多数宾客有印象,苏亚娴近几年也经常在各种场合露面,大家也有印象。
梁蔓却是个生面孔,看她跟苏铭盛、梁美琼一道,一时有些拿不住她跟苏家的关系。
“快去,白董叫你呢!”梁美琼推了梁蔓两下。
梁蔓心里万般不情愿,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白红林身边。
白红林拉着梁蔓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朝众人释疑道:“这位是苏董家的二小姐,自小就流落在外,最近才寻回来。我第一眼瞧着就喜欢的紧,从没见过这么乖巧听话的丫头!”
“噢,原来是苏家的二小姐,看这模样,倒是结合了苏董和苏夫人的所长了!”
“虽然流落在外,但看起来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样子,倒不输名媛风范呢。”
“可不是,看这长相就一脸贵气,日后定是不凡了。”
白红林这么一说,立马就引得不少人附和。
“我也是这么觉着。”白红林满意道:“难得我跟小蔓有缘,我有意收小蔓为干女儿,不知苏董和苏夫人是否同意?”
苏铭盛连忙笑道:“白董能看得上小女,是她的荣幸,我们又岂会不同意。”
梁美琼也在一旁催促道:“小蔓,还不快叫人!”
四周人头攒动,梁蔓脑子嗡嗡作响,许久才牵了唇僵硬的叫道:“……干妈!”
“乖!”
说着白红林便跟旁边的人递了个眼色,紧接着那人就拿了一个木盒过来。
白红林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个成色极佳的玉镯,当着众人的面给梁蔓戴在了手腕上,“干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这个玉镯衬你,果不其然,你戴着好看!”
梁蔓已经没什么想说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坑里,越往上爬,反而掉的越深。
“还不快谢谢干妈!”梁美琼捅了下她的腰。
梁蔓看了她一眼,机械道:“谢谢干妈!”
贺岐珩站在人群外,一手插入裤兜,一手端着酒杯,眼神平静的看着被人群环绕的白红林及她身边的梁蔓。
霍政瑜走过来,疑惑道:“白红林不是想把那丫头送你身边儿么,怎么又成干女儿了?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贺岐珩嘴角玩味儿的勾了勾,“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霍政瑜瞥了他一眼,“老贺,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不知道。”贺岐珩敛了眉眼,“不过,白董事长弄这么一出,应该不是真的想收个干女儿。”
梁蔓被迫陪着白红林跟宾客寒暄了一圈,白红林体谅她,有人上前敬酒,也让人给她换成了果汁。
“小蔓,你是不是累了?”白红林察觉到梁蔓神色不济,关心的问道。
梁蔓勉强的笑着,“没有。”
“傻孩子,累了就跟干妈说!”白红林关切道:“也是干妈想得不周到,太喜欢你了,舍不得你离开!这样吧,让小张带你去楼上房间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不用费事了!”梁蔓下意识的拒绝。
梁美琼道:“你干妈说得对,你看看你这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听着她虚情假意的关心,梁蔓忍住反胃的冲动。
梁美琼:“听干妈的话,上楼休息一会儿,今天可是你干妈的寿宴,可别失礼了!待会我们离开的时候叫你。”
梁蔓确实觉得有些疲惫,想到上楼后不用再跟着虚以委蛇,也不再坚持,跟着白家佣人小张上了楼。
“苏小姐,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先下去忙了!”
小张把梁蔓带进了一间客房后,便离开了。
虽然是客房,但房间的装潢依旧十分讲究,梁蔓打量了一圈,最后选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陆瑾给她微信上发了好几条信息,问她参加豪门寿宴感受如何,有没有见到哪位大明星之类的。
一一回复后,又打开微信黑名单,盯着看了许久,怕自己忍不住把黑名单里的人放出来,才迅速退出了微信。
梁蔓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房间散发着一股幽香,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贺总,对不起,对不起……”
贺岐珩正跟孙建贤说着话,一个端着酒盘的佣人,一个不注意,就将酒撞倒在了他身上。
“我刚才没注意到,贺总,对不起!”
佣人吓得连声道歉。
贺岐珩嘴角倾了下,看了下满身的酒渍,不甚在意道:“没关系,你去忙吧!”
佣人愣了下,急忙道:“贺总,楼上有为客人准备了临时更换的衣服,我带你上去换一身吧!”
贺岐珩眉眼一挑,目光虚晃了一圈,欣然道:“也好。”
“孙董,我先上楼换身衣服,待会下来再聊!”
“好。”孙建贤目送他离开。
贺岐珩跟着那佣人上了楼,佣人将他带到了门口,推开了房门。
“贺总,你进去换吧!今天客人多,我怕忙不过来,先下去了!”
“行,你先下去吧!”
贺岐珩看着他下了楼,并未急着踏进去,直到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嗯……”
贺岐珩手扶着门把,眉眼一抬,往房间某个方向看去。
房间灯光颇暗,显得尤为的旖旎。
稍停了两秒,贺岐珩带上门,迈腿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异香。
房间很宽敞,用一扇山水画屏风,将床和外间隔开。
漆黑的眼眸深了几分,颀长的腿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去往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面,古风古色的木床上,纱罩轻垂若隐若现。
贺岐珩走至床边,抬手拨开床罩,从深沉的眼眸仿佛浸了墨,浓郁的化不开。
深色绣花的床被上,洁白婀娜的胴体,宛如鲜嫩的花儿般绽放。
察觉床边有阴影笼罩,梁蔓微微睁开眼,只看到一道道模糊的重影。
是姜骋吗?
她咬着唇,眼角控制不住的淌着泪,渴望的看着那人,可怜又委屈。
“姜骋,我好难受……”
梁蔓眼神迷离,神态娇媚,印入男人深沉的眼里,好像有无数只的码字在骨子里磨、咬。
贺岐珩喉结滑动了两下,慢慢在床边坐下,修剪整齐的手指轻轻拨开女孩儿脸上的头发。
没来得及收回,手被梁蔓软软的手抓住。
冰凉的手指刺激着滚烫的皮肤,让梁蔓下意识颤栗了两下,身体反而滋生出更浓烈的渴求。
她思绪很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甚至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本能的渴求着姜骋……
脑子里想起那些跟姜骋亲密的画面,突然就很想姜骋能抱抱她,亲亲她。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难受,姜骋还一动不动呢?
是不是姜骋还在生气?
“姜骋,我错了,你别生气……”梁蔓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恐他走掉,哽咽道:“我好难受,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身体的不适,思绪的紊乱,让跟姜骋分手压抑的情绪,瞬间崩塌。
她哭的很凶,通红的脸上,大颗泪水混着汗水淹没在湿润的头发中。
“既然难过,为什么又要分手呢?”贺岐珩低喃道。
宽大的手掌安抚的包裹着她的手,轻柔的帮她拂去眼泪,低声哄道:“好,不生气了,别哭了!”
听着男人的声音,梁蔓的情绪稍稍安抚了一些,可立马身体又涌起一波波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全身的青筋都随着那感觉突起,整个人如同困兽一般,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疏解。
“姜骋……姜骋……”
听着梁蔓哭着呼唤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贺岐珩眼底暗沉了几分,嘴角有些淡薄的勾了下,“梁蔓,你最好跟你的姜骋好好在一起,否则,我让你叫着我的名字哭个够。”
说完这话,贺岐珩轻笑了一声。
贺岐珩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李尧,将车开到门口等我,另外联系好医院,待会直接过去。”
吩咐完,贺岐珩在房间内四处找了下,除了男人的衣服,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女人的衣物。
贺岐珩直接拿了件男人的衬衣和裤子给梁蔓套上,又拿了件外套裹在外面,挡住了脸。
梁蔓置身火炉似的,穿上衣服就想脱掉。
见梁蔓不配合,贺岐珩捏着她的下颌,声音低沉道:“梁蔓,我不是姜骋。”
不是姜骋?
神智迷乱的梁蔓,突然愣了下来,她试图睁大眼角看清楚,可眼前这张脸,还是混沌一团。
“乖一点儿,你现在的情况,要么去医院……”声音愈发幽沉喑哑,“要么,跟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