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则站在原地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说道:“照你的说法,想要成功的挥出最完美的巅峰刀势,条件也太苛刻了些吧?”
“要不然你以为我的刀术是这么好学的?”
高之叶稍显孤傲的说道:“我在人间独领刀途数百年,总是有些原因的......而你口中所谓的苛刻条件,在我的挥刀生涯中,其实早已经不值一提,它们早已在过去无数年的岁月长河之间,以某种特定的姿态,刻在了我的骨子里。而我之所以能做到这些,除了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外,更多的,还是每日每夜的修行感悟。从我握住人生第一把刀的那一刻开始,便下定决心要让世人为我的刀术所惊叹,今日我可以说已经做到了,所以不留遗憾。而既然你们将要继承我的刀术,自然便要做到与我一样,甚至,要更强。”
说到这里,高之叶稍稍停顿了片刻,随后语气减缓,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给你太多的压力,而只是想告诉你们,只要肯下功夫,那么再苛刻的条件,都会变得简单,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话,阿刁却忽然扯了扯嘴角,打断道:“今夜你的话有点多啊,而且我严重怀疑你有炫耀的意图。”
高之叶自成名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打断他说话,此时一腔忠告憋在心头,让他有些不悦,但是一想到打断他的是那个有些无赖的背刀少年,不由又有些无奈。
给了阿刁一个了冷冷的眼神之后,高之叶便放下心绪,打算重新整理下措辞,可阿刁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先不谈你的刀术有多厉害,你先告诉我,你的刀藏在哪里?”
阿刁的眼神在高之叶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眸之间满是好奇。
自他认识高之叶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见过他拔刀。
最多只是看到过高之叶握刀的姿态,感知过他掌心之间所持握着的无穷刀意。
阿刁知道高之叶并非没有刀,只是没有人有资格见到他那把刀,而人间更是有过传闻,见过高之叶那把刀的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阿刁才会更加好奇。
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人间用刀第一人,他的刀究竟藏在哪里?而他究竟又拥有着怎样的一把刀?
阿刁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把入鞘古刀,感受着古刀之内渐渐复苏的桀骜气息,不由很是安心。
同时也忍不住想到,若是这把古刀被高之叶握在手中,又会绽放出怎样的威力?
而已经沉默很长时间的李三思也默然抬起了头,他的心中同样有着很多好奇。
虽然李三思自小便跟在高之叶身后修习刀术,却也从未见过高之叶的佩刀,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能够配得上高之叶的一把刀。
夜风渐凝的关头,当前的两位年轻人同时望向了高之叶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两束璀璨的刀光在缓缓聚集,像是日月之光的交相辉映。
而等待了很长时间过后,高之叶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眸间的刀光变得愈发灿烈,带着无与伦比的锋利气息,将阿刁和李三思的视线逼了回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之叶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我曾发过誓,自己的这把刀,只会奉献给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
阿刁问道:“也就是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拔过刀?”
高之叶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是......很多年前,当我初入五境的时候,曾请夫子指教过我的刀法,那时我便在夫子他老人家面前拔过刀。”
阿刁虽然未曾见过夫子,但却不止一次的从唐青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号。
并且他也知道,当初就是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夫子在昆仑城的荒原中将自己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对于那位传说中的老夫子,阿刁心中有着难言的敬佩和感激,当然更多的,还是好奇。
那样的一位人物,碰上了高之叶一世都不曾拔出过的刀,会是怎样的结局?
所以他很快问道:“你们谁赢了?”
此话一落,李三思顿时转眼望向阿刁,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高之叶则沉默了半晌,然后慢悠悠的盯着阿刁,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感觉你在嘲讽我。”
阿刁呵呵了两句,尚未开口,高之叶便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只是想让夫子指教我的刀法,又不是真的与之为战,谈何输赢?而且我至今都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有资格能与夫子一战。”
高之叶的语气很是平静,没有刻意渲染的意思,但是阿刁还是听出了他对夫子近乎盲目的尊崇和敬佩。
阿刁啧啧惊叹了几声,心想这位神秘的老夫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如此骄傲的高之叶都愿意放下姿态。
而高之叶仍在继续说着:“也正是经过夫子那一次的指教之后,我才会选择藏刀于身,不在人前显圣,只等人生最灿烈的一次绽放。”
闻言至此,阿刁才知道原来高之叶和老夫子之间竟然还有着这样一层渊源。
他想了想,随后再次问道:“夫子他老人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后,高之叶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久之后,他说了一句话:“他是一个连陛下和大祭司都需要仰望的一个人。”
言及至此,一切再不需多言。
阿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紧紧盯着高之叶,确信对方没有开玩笑,这才凝声说道:“该不会,你的毕生刀术,都是老夫子教的吧?”
这只是阿刁的一句调侃,可高之叶却很快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刀术修为能有今天的成就,确实离不开夫子的教导。”
阿刁闻言很是诧异,他再次问道:“夫子也会刀术?”
高之叶闻言则更加诧异,他反问道:“夫子什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