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意外,想一下,回答:“若是夫人需要,老爷愿意,妾婢愿意归属夫人一房。”
田雯儿笑语:“日后有利于你的儿子,你在归属吧。”
琥珀摇头道:“不公平必然引发纷乱,夫人若是需要,宜早不宜晚。”
田雯儿点头道:“你懂事,雨儿只能做个内宅总管,心思单纯执拗。”
琥珀轻语:“雨儿妹妹也是忠心耿耿。”
田雯儿一笑,轻语:“忠心耿耿不假,雨儿的心思我清楚,她喜欢郎君,但是自卑。
郎君嘱咐她照顾好媵奴们,她就认为只要掌管媵奴,就会获得郎君长久喜欢,媵奴若是生病,她急的火烧火燎。”
琥珀点头,田雯儿又道:“田庄儿是娘家送来,只是为我生育儿子,田庄儿与她的先夫有后代,心思也是记挂,日后,我不想田庄儿与儿子亲近,让她去与前夫的后代团聚。”
琥珀点头,田雯儿笑语:“今日说了这么多话,甚是爽快,找个能够说话的很难。”
“妾婢理解夫人压力巨大。”琥珀柔和轻语。
田雯儿吐口气,轻叹道:“仅仅几年,我感觉老了很多。”
“夫人这么说,妾婢不能认同。”琥珀笑语。
田雯儿摇头,抬手一指心口,轻语:“心老了,变的老奸巨猾。”
琥珀笑语:“夫人是心智成熟老道,老奸巨猾可不是褒义。”
田雯儿浅笑点头,忽又轻语问道:“归属我,真的不悔?”
琥珀平静点头,轻语:“夫人与老爷是真心相爱,侍奉夫人就是忠于老爷。”
田雯儿点头,忽又轻叹:“有的时候,我也担心有一日,郎君厌烦了我。”
琥珀郑重说道:“老爷不会厌烦夫人,老爷能够获得如今的势力,靠的是果敢理智,老爷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底线。
老爷喜欢美人,但不愿贪婪的大肆搜罗,老爷喜欢贵族享受,但依然坚持与军力厮混。
老爷更是重情念旧,大夫人生气离开之后,身为了节度使,带了很多财宝回到商州,完全可以买得很多美人享受富贵,但老爷宁愿犯险跑去均州寻找大夫人。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爷就算做了皇帝,老来喜欢年轻美貌,也难改做人的底线。”
田雯儿愣怔看着琥珀,忽而浅笑轻语:“好,听你说话,仿佛看见了与郎君初见的那个我。”
琥珀轻语:“妾婢说的是心里话。”
田雯儿点头,起身,琥珀忙也跟着站起。
“走,我们去见郎君,定下归属的事情。”田雯儿说道。
琥珀吃惊,忙道:“夫人。这般晚了,不妥当,明日才好。”
“若不去说,我这一夜难眠,林姐姐不会怪罪。”田雯儿笑语,扯着琥珀走出竹楼。
奴婢入竹楼取出灯笼,琥珀不好再劝,转言道:“妾婢觉得,夫人去与雨儿妹妹说一声。”
田雯儿微怔,道:“雨儿不会在意。”
琥珀轻语:“妾婢是觉得自身,愿与雨儿妹妹没有隔阂。”
田雯儿点头,迈步走去最大的竹楼后门。
琥珀和奴婢们跟随,进入后门是堂屋,两侧耳房,两个奴婢抢步向前掀开二道堂门的门帘。
“主人临。”一个掀帘奴婢通报。
走过堂门是一面竹壁,相当于屏风照壁,琥珀听到走动踩踏的动静,绕过竹壁是宽敞的竹屋空间,可见六只灯笼悬挂。
雨儿拿着竹竿亭立,六个媵奴正在整齐划一的宫袖舞蹈。
田雯儿走近雨儿,笑语:“雨儿,我想琥珀归属于我们一房,你看可好?”
雨儿愣怔,扭头看向琥珀,琥珀娇容垂目恭谨。
雨儿点头,回答:“好呀。”
田雯儿轻语:“琥珀负责教导媵奴识字做事,你负责的不变。”
雨儿点头,看向琥珀呼唤:“琥珀姐姐。”
琥珀抬眼,浅笑道:“我只负责教导做事,有违女奴规矩的事情,妹妹一定要及时阻止指点。”
“嗯,我会的,琥珀姐姐。”雨儿笑语回应。
琥珀点头,田雯儿说道:“琥珀,走吧。”
自竹楼正门走出,去往林清雪居宅。
田雯儿轻语:“这里的建筑,比不得成都和江陵府,好在不须你久居。”
“妾婢也是苦处熬过来的,只要是老爷的家,那里都愿甘心筑巢。”琥珀诚恳回答。
田雯儿浅笑,步伐加快许多,片刻后抵达林清雪居宅,进入让侍门奴婢通报,奴婢很快出来请进。
田雯儿和琥珀走入正屋外室,看见韦扶风穿着宽松袍衣站立,旁边桌子摆着茶壶茶碗,屋内只有林清雪相伴。
“雯儿,出了什么事情?”韦扶风问道。
“没出事情,姐姐莫怪,我有个事情,不来说睡不得。”田雯儿快语说道。
“妹妹有事情,说吧。”林清雪笑语。
田雯儿轻语:“我想琥珀归属,琥珀答应了,郎君也允许吧。”
韦扶风愣怔,眼光看向琥珀。
琥珀恭谨轻语:“老爷,妾婢愿归属三夫人。”
韦扶风看了田雯儿,温和道:“雯儿,这不妥吧,琥珀适合留在江陵府。”
“是呀,雯儿妹妹,我离不开琥珀辅佐。”林清雪也说话道。
田雯儿笑语:“不妨事,我与琥珀说话,心里舒畅好多,只求日后与她倾诉心里话,她还留在江陵府辅佐。”
韦扶风听了为难,刚要辩驳。
田雯儿又道:“好,就这么定了,我回去睡觉,琥珀留下与姐姐说话,姐姐,我走了。”
田雯儿说完,转身离开了。
韦扶风哑然望送,看不见的无奈苦笑,眼睛温柔看向琥珀,目光询问,若是违背琥珀意愿,他不会顺从田雯儿。
琥珀柔和道:“老爷,大夫人,妾婢愿意归属三夫人。”
林清雪点头,韦扶风问道:“你与雯儿说了什么?”
琥珀删减的叙说一下,林清雪听得韦扶风为她犯险之事,美目温情凝望。
韦扶风也是情动,忽而走到林清雪近前,伸臂横抱起心爱的女人。
“琥珀,来服侍我,我要莺燕双飞。”韦扶风心悦笑语。
“郎君今夜应该好生休息。”林清雪嗔怪轻语。
韦扶风低头亲一下,笑语:“雯儿一闹,本丈夫雄风激荡,那还睡得。”
一男两女走入内室,尽情鱼水之欢。
事毕,韦扶风搂着林清雪的玉体,酣然入睡,好生踏实的一觉。
次日一早,韦扶风神清气爽,晨练舞动大枪。
早膳之后,日上三竿,琥珀与熟悉的女伴告别,去往田雯儿居宅,从此名分是田雯儿房里的如夫人。
......
年关来临,举行隆重的祭祖,丰盛的家宴。
家宴之时,李雪柔和六个媵奴开场舞蹈,宫袖翩翩,群芳云行。
李雪柔居中主舞,时而嫦娥望月,时而飞天琵琶,时而妖娆旋舞,美靥含笑顾盼。
六个媵奴时而如长龙走游环绕,时而众星捧月聚向李雪柔,继而重重弯腰舞动宫袖,仿佛一朵巨大牡丹层层盛开,......。
舞罢,李雪柔入宴,韦扶风笑吟吟凝望。
田雯儿笑语:“傻看什么,喜欢何不夸赞几句。”
韦扶风笑语:“雪柔之美,我想不逊玄宗皇帝陛下的杨贵妃。”
“杨贵妃?据说祸国殃民,郎君的比喻不好。”田雯儿语气嗔怪道。
韦扶风摇头,淡笑道:“没有杨贵妃,玄宗皇帝一样会犯同样的错误,依我看,玄宗皇帝最擅长的是宫廷权谋,国家治理能够盛世,那是太宗皇帝与则天皇帝的延续成果。”
“不能吧。”田雯儿不予苟同。
韦扶风一笑,举杯高声:“来,愿祖宗保佑我们,丰衣足食,愿我们一生,白头偕老。”
女人们纷纷举杯注目,韦扶风微笑环顾,回手一饮而尽,笑语:“开宴,随意。”
开宴,举箸取食,欢声笑语渐起。
田雯儿吃食一口,追问道:“郎君的话,我不解。”
韦扶风吃食,笑语:“高祖皇帝李渊,能够建立大唐江山,依靠的是关陇勋贵的支持。
大唐立国之后,事实上皇帝虽然最大,但很多权力位子只能关陇勋贵任职,尤其军中,关陇勋贵势力影响力极大。”
吃了一口,韦扶风又道:“隋朝的建立,事实上也是关陇勋贵主导,杨坚建立隋朝,对于关陇勋贵安抚为主,同时兼济天下治理,使得各个利益势力平衡,天下太平。”
到了隋朝二世皇帝隋明帝,却是不能忍受权力被掣肘,同时也急功好利,于是滥用民力,激进开拓有益于国家的浩大工程。
另一面又利用出征高句丽,迫使关陇勋贵出兵送死,变相的消弱关陇勋贵,结果引起关陇勋贵反叛,转而支持高祖李渊取代隋朝。”
田雯儿质疑道:“不能吧,大唐天下,是高祖太原起兵打下的。”
韦扶风吃口肉,笑道:“太原起兵号称三万元从,三万军力能够势如破竹的直捣长安,还能够轻易拿下,那是因为十几万关陇军力坐观纵容的结果,否则高祖进兵关内就是送死。”
田雯儿点头,韦扶风又道:“高祖入长安,关陇勋贵归附,大唐建立,随后依靠关陇军力平定天下。
到了太宗皇帝,采取温和手段消弱关陇勋贵势力,直至则天皇帝掌权,继续大肆铲除关陇勋贵势力。
等到玄宗皇帝即位,已然内患外患基本排除,自然而然天下太平,步入大唐盛世。”
田雯儿点头,道:“玄宗皇帝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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