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城陷落,危全讽得到亲卫的救护,醒来下令撤走。
危全讽逃出东城门,带着一万多败军逃向抚州。
东城门外,之所以没有淮南军?出于一种动摇守军的战略。
攻城大军不给城内脱逃出路,守军必然负隅顽抗的拼杀。
宣城之战不同,台濛不能放走了田頵。
秦裴的策略没毛病,高估了守军的战斗力,还想与楚瑜争夺东吴军控制。
......
危全讽出逃,还有其他联军,洪州本土团练,也向东城门出逃。
洪州守军战斗不成,逃跑那是飞快,出了城四散奔走,各回各家。
危全讽沿着赣江南逃,想要回到原本老巢抚州。
抚州位于洪州南方,信州位于抚州东方,信州的北方就是饶州,加上洪州形同四足鼎立。
洪州的高安县,指挥使叶东风统军驻扎有了十日。
叶东风原本驻扎上饶县耗着,接到节度使军令,开拔迁移洪州高安县。
叶东风接到斥候禀告,淮南军开始攻城战,于是领军在勘定的必经之路埋伏。
危全讽南下的行军不慢,一路使出亲近整编监察军力,亡羊补牢的阻止军力走离流失。
危全讽坐在滑杆上,整个人萎靡不振,辛苦的统治洪州几年,扎下的根基,纸糊一般经不起摧毁。
轰轰轰!突兀的战鼓轰响。
假寐的危全讽,惊吓的猛然起身。
抬着危全讽的两个军士,受惊加上危全讽的剧烈动作,滑竿失稳的倾斜。
啊!危全讽大叫的摔向地面,砰的一声狗垦地。
两个军士吓的转身扑扶,周遭将士则是惊慌眺望。
路途左侧山林,杀出数不清的兵将,空中飞来蝗虫一般的箭雨。
危全讽军一片惨叫,混乱的奔走,引发了整体失控,军心斗志沦丧,以为淮南军。
军士扶起危全讽,架起的逃跑。
危全讽满脸是血,浑浑噩噩的遭到裹挟,他不下令出战,麾下理所应当的跟随逃跑。
叶东风的伏兵以逸待劳。
危全讽的军力行军大半日,加上斗志沦丧,跑不动干脆弃械投降。
一场伏击战结束,俘虏军力一万出头。
危全讽与很多将官,押解到叶东风近前。
叶东风愉悦,这场大捷,近乎于给他白送功勋。
洪州兵的不堪一击,令他难以置信。
叶东风看着危全讽的狼狈模样,微笑道:“危大人,我家节度使大人说了,和平交接信州抚州,给予危大人富贵大户。”
危全讽挺直腰杆,冷道:“成王败寇,你认为本军会信吗?”
叶东风微笑道:“危大人的外孙女钟攸蝶,我家节度使夫人,战场上没死,以后能得善终。”
危全讽意外,他知道女儿女婿,外孙女押解去了扬州,不愿付出巨大代价救赎,狠心的当成死了。
危全讽迟疑一下,问道:“钟攸蝶嫁给了秦裴?”
叶东风回答:“我家节度使大人楚瑜,武宁军节度使,钟攸蝶平妻。”
“楚瑜?”危全讽意外,他知道楚瑜,江宁之主。
叶东风说道:“危大人不要有什么妄想,能够保住一家富贵大户,已然是我家大人宽容。”
危全讽挑眉道:“本军不答应,楚瑜就得付出巨大代价。”
叶东风脸一沉,讥讽道:“给你脸,你还装横,全家死了都省心,押走。”
属下听令,押解走了危全讽。
危全讽昂然离开,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上位者模样。
叶东风不屑的啐一口,转身离开去入树林,吩咐一个个带来俘虏将官。
叶东风打量一眼俘虏将官,问道:“愿不愿意归属钟攸蝶夫人?”
将官愣怔不解。
叶东风又道:“钟攸蝶夫人有儿子。”
将官难以理解胜利者的劝降借口,但明白拒绝很可能被杀。
“属下愿意归属钟攸蝶小姐。”将官选择保命。
叶东风点头,吩咐带走将官。
下一个将官带进来,听了劝降借口,昂然回答:“我只听从危全讽大人。”
叶东风摆手,军士押走将官深入树林十米,一刀杀了。
下一个将官进来,看见十米外的血腥尸体,听了劝降借口,抉择归属钟攸蝶小姐。
一个个将官问过,只有三个拒绝,树林里多了三具尸体。
叶东风进行整军,收编了一万俘虏。
因为存在原将官,俘虏造反的可能性大弱。
叶东风率领两万四千大军,回转信州上饶县,使出一个降将去见信州刺史。
危仔昌恐惧,不知所措,自觉守不住,要么投降,要么带兵逃离去往抚州,增加抚州的军事力量。
抚州还有两万兵力。
因为赣州遭到川南军夺占,抚州不能过度的支援洪州战争。
危仔昌选择拖延,借口不知钟攸蝶的真实性,要求使人去往江宁求证。
叶东风答应了,驻扎在上饶县。
韦扶风给予叶东风的任务,随机应变的出兵衢州,洪州。
信州驻扎重兵,威慑牵制衢州刺史钱传瓘,婺州刺史顾全武,保持温水煮青蛙的两浙太平。
......
淮南军占据洪州,秦裴立刻向扬州报捷。
秦裴建议立足洪州,重置豫章节度,不宜触动川南军的庐陵节度。
......
扬州军府,杨渥盼望出征洪州的消息,迟迟的没有回馈。
杨渥坐立不安,玩球之外,多与亲信放纵饮酒吃肉,靡费的花钱如流水。
亲信们不仅得到吃喝享受,还中饱私囊的从中渔利。
杨渥的内库见了底。
内库大使哭穷,喝了酒的杨渥,随口吩咐去找周隐支度。
周隐正愁出征大军的钱粮,内库大使来要钱,顿时勃然大怒,当场令人暴打内库大使。
内库大使鼻青脸肿的回见。
杨渥见了怒道:“老贼焉敢欺我。”
杨渥本就情绪不佳,借着酒劲奔去判官衙署,指着周隐鼻子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家贼,凭什么管我用钱?”
周隐愤怒的脸色铁青,厉声道:“淮南军乃是众多兄弟血战铸就,非是大王挥霍无度的钱袋子,大王不知节制,如何保住先王留下的基业。”
杨渥大怒,冲上去挥拳就打:“狗贼找死。”
周隐只是文书,躲闪不及的脸面挨了一拳,顿时跌倒的流鼻血。衙署一干人等,急忙拉架劝阻。
杨渥愤怒的一通乱打,打的众人抱头鼠窜。
周隐站起来,怒道:“出征大军的钱粮短缺,战后的犒赏抚恤还没有着落,大王拿什么堵上亏空,想要众叛亲离的哗变造反吗?”
杨渥一惊,心虚的发惧,恼羞道:“你的亏空,偏要怪罪本王花费几个酒钱,吃里扒外的家贼。”
周隐怒道:“账目在此,大王一笔笔对来,本官私用一钱,尽管项上人头不保。”
杨渥冷笑道:“你这老贼做账天衣无缝,以后收拾你。”
杨渥转身走了。
周隐气的哆嗦,忽而落泪:“大王啊,你怎么生了个混不吝的败家子。”
衙署一干人等大惊失色。
亲近者急忙说道:“大人不要乱说话。”
杨渥怒气冲冲的回到花厅,一屁股坐下闷闷不乐,喝酒的情绪没了,内心里有点后悔。
亲信们知趣的不敢说话。
忽而杨渥起身,喊道:“玩球去。”
次日,内库大使来见杨渥,禀告:“大王昨日走后,周隐咆哮的对着属下说,大王怎么生了个混不吝的败家子。”
“什么?”杨渥暴怒,劈手抓过内库大使,凶狠的盯着。
“大王,属下只是如实禀告,现在外面流传周隐的恶语,实在是影响大王威望。”内库大使急忙辩解。
杨渥一把推开,咬牙切齿的说道:“吃里扒外的家贼,我非杀了他。”
内库大使低语:“大王,周隐任职判官多年,他不满大王,会不会勾结军中,另立大王的兄弟。”
杨渥一惊,周隐若是勾结外城的徐温张颢,真的能够行废立之事。
杨渥内心涌生极度恐惧,忽而急切盼望广陵军回来。
“传令,范思从,陈璠,朱思勍,立刻领军回来。”杨渥迫不及待的下令,有亲信执行去往传令。
亲信传令离开四日,寝食难安的杨渥,等来了洪州大捷,一个胥吏送来,周隐没朝面。
杨渥欣喜若狂,拿着捷报哈哈大笑,没有军功的他,才是心虚忌惮老将们的根本原因。
“好啦,你回去吧。”杨渥恢复常态,打发胥吏。
胥吏恭敬道:“大王,判官大人询问,出征大军的犒赏缺少,请大王示下如何解决。”
杨渥脸色一变,下意识反应:“老贼这是针对我的反击。”
“你回去,本王想好了再说。”杨渥打发,胥吏辞礼走了。
杨渥喊来亲信们商议.
亲信们给出了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策略。
次日,杨渥下令判官衙署,暂扣发往北方的三成军需,用于犒赏出征洪州的将士,以后再给北方补上。
周隐接到军令大惊,顾不得私怨的寻见杨渥,说道:“大王不能造成北方军心怨愤。”
杨渥冷道:“只是暂扣三成,以后加一成税赋补上。”
周隐急道:“淮南道的税赋不轻,加重税赋会造成逃户,饮鸩止渴不可取。”
杨渥怒道:“说来说去,你的意思,我是败家子,来人,拖出去杀了。”
杨渥的亲信们执行,抓住难以置信的周隐拖出去,一刀杀了。
杨渥命令内库大使,任职节度判官,接管了淮南军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