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点头，又说道：“娘娘问，宗王说的，臣等随时候命？”
大元萼瞥一眼，说道：“娘娘不愿离开王宫，我找两位宗王作证，王上醒了，另定了王储。”
内侍郑重低语：“宗王大人此言当真？”
大元萼冷道：“大諲譔继位，只会造成右姓贵族愈发嚣张，王族的话语权愈发式微。”
内侍点头，大諲譔出于右姓贵族的推举，必然容忍右姓贵族侵夺更多权益。
内侍低语：“娘娘的意思，王上儿子继位，娘娘摄政。”
大元萼说道：“王上为什么迟迟没有立幼，就怕权臣篡位，娘娘出身乌氏，莫非取得了乌氏支持？”
内侍摇头道：“乌氏不愿支持娘娘，不愿引发其他贵族的群起攻之。”
大元萼说道：“我给娘娘一个建议，大玄菟继承渤海国王。”
“什么？”内侍失声，难以置信的盯着大元萼。
大元萼说道：“娘娘立幼，后果遭到右姓贵族架空，权臣一旦篡位，大氏一族灭亡，大氏王族需要一个强势国王庇护。”
内侍说道：“宗王，大玄菟不可能来了渤海国。”
大元萼说道：“不能来亲自统治，联姻公主代管，太后摄政。”
内侍不知所措，下意识说道：“能成吗？”
大元萼说道：“大玄菟继承国王，不会改变渤海国本，大玄菟建置北庭汗国，西凉王国，苍梧王国，必然允许渤海王国存续下去。”
内侍说道：“奴婢回禀娘娘。”
大元萼说道：“我非罔顾祖宗血脉，而是王族没落的不可救药，不被右姓贵族篡位，也躲不过契丹灭国。
大玄菟继承渤海国王，就不能容忍渤海国亡国，必然大力支援，假如敌不过契丹，我们还能去往大唐立足。”
内侍点头，恭敬道：“奴婢回禀娘娘。”
大元萼望送内侍，表面平静无波，实则内心复杂恐惧，一旦失败，他的下场死亡。
大元萼几分悔意，王后易储的胜算顶多一半，主要是天门军遭到右姓贵族渗透。
故此，王后意图借用大唐五十将士，还让罗恒成为上镇将军。
只是，罗恒与天门军陌生，临时抱佛脚的任职。
......
内侍回报王后。
王后意外，她的想法王上驾崩，右姓贵族首脑齐聚的时候，利用五十大唐将士，威胁首脑们易储立幼。
大元萼提出大玄菟继位，王后感觉荒唐的不可理喻。
易立幼主，右姓贵族接受的可能性很大。
大玄菟属于外人，右姓贵族岂能答应。
但是，大元萼代表王族的意愿。
王后得到宗王们作证，则是名正言顺的底气。
王后盘算过未来。
易立幼主之后，遭到右姓贵族架空，危及性命，那就通过公主亲戚去往大唐。
易立大玄菟，后果与右姓贵族走向对立，大概率发生兵变祸事。
还有，大玄菟成为渤海国王，就算不能亲来统治，也得使来属下统治。
“你怎么看？”王后扭头，询问心腹内侍。
内侍低语：“奴婢觉得，大元萼宗王说的有道理，娘娘立幼，遭到右姓贵族架空，后果想走也是有心无力。”
王后意外，轻语：“大玄菟继位，右姓贵族大概率发动兵变。”
内侍低语：“王上传位，名正言顺，右姓贵族的军中势力，大半在扶余府，王上对于天门军的影响，高于右姓贵族。”
王后不语。
内侍又道：“奴婢听音，大玄菟的统治，认可王国，认可贵族领主制，右姓贵族未必抵制大玄菟。”
王后轻语：“对于外来者，不可能不抵制，大元萼的意图，无非是引狼入室，对抗右姓贵族。”
内侍低语：“娘娘，右姓贵族内耗严重，很多贵族醉生梦死的不知危机。
契丹越来越强，以后娘娘仅凭着公主亲戚，得不到大玄菟的尊崇。”
王后轻语：“本宫一厢情愿，大玄菟就能尊崇？”
内侍低语：“娘娘与罗恒沟通，罗恒答应的事情，大玄菟大概率接受，比如公主生的儿子，继承渤海国王位。”
王后轻语：“非是本宫亲生，有什么用。”
内侍低语：“大玄菟认可的太后，大玄菟为了名声，必然尊崇善待，公主岂敢恶了大玄菟。”
王后盘算一下，叹息：“说来说去，都不是本宫亲生，立幼的长大了，一样嫌弃本宫。”
内侍低语：“关键在于，大玄菟册封娘娘的王太后诏书，去往大唐也能大用。”
王后无奈，最根本的危机，渤海国没有信心抵御契丹。
偏偏腐化的右姓贵族，为了各自利益权势，不知危的内斗不休。
王后起身离开，内侍跟随。
内侍有内侍的利益诉求。
罗霄说过大玄菟重用宦官，能够来到渤海国的海上巨船，就是宦官统领。
内侍附庸王后，王后失去权势的暗淡度日，内侍的日子能有好。
王后走到凝舞苑，来见凝舞公主。
凝舞公主是先王女儿，十五岁还未许配人家，属于少见的事情。
王后平日里忽视凝舞公主，也没有官宦贵族提亲，因为没有联姻价值。
身为王兄的渤海国王，有病多年，烦恼事一堆，忽视妹妹的婚姻。
凝舞苑听着高大上，实则只是一处偏僻宅院，外面是视野开阔的上林苑。
凝舞公主意外王后的驾临，恭敬的女礼：“娘娘福安。”
王后和颜点头，扫视环境，看着失修破败的正房厢房，院里开辟了田地，生长各种农作物。
“凝舞，委屈你了。”王后轻语。
凝舞柔和道：“小妹不觉委屈。”
王后轻语：“国家内忧外患，国本空虚，亏欠很多王族的俸禄。”
凝舞点头，柔和道：“小妹知晓的。”
王后望着凝舞，眼中的人儿五官清秀，一身落着动物形态补丁的布衣，不仅不显寒酸，整个人灵秀俏媚。
王后轻语：“王上时日无多，定下的王储驱逐本宫回娘家，本宫趁着还能做主，与罗恒大人商榷，定下你联姻大唐嗣王。”
凝舞公主俏脸惶恐，低眉顺眼的不敢言。
王后轻语：“嫁给大唐嗣王好事，嗣王三十岁，罗霄员外郎的外甥，据说英武人物。”
凝舞公主不语，抵触远离故乡。
王后轻语：“本宫问你，以后本宫去往大唐，你能尊崇奉养吗？”
凝舞公主抬眼，不理解的吃惊望着王后。
王后轻语：“你在深宫，不了解外面很多事情，契丹侵略我国，我们敌不过契丹。”
凝舞公主明白了，回答：“长嫂如母，小妹愿与娘娘同甘共苦，尊崇娘娘。”
王后浅笑，走前捉握了凝舞公主小手。
次日，五十大唐将士移驻王宫，驻扎在凝舞苑外面的林地。
罗恒走马上任，替换一位上镇将军。
王储大諲譔的亲信，替换一位上镇将军。
王后的心腹内侍，寻上罗恒密谈，罗恒不得不成为王后的棋子。
......
次日，大元萼协同两位资深宗王，入宫看望渤海国王。
不久，内侍奔出暖阁，呼喊传太医，王上醒了。
太医来到，诊断结果回光返照，待得王储大諲譔闻讯赶到，王上又昏迷了。
两日后，王上驾崩，王宫早已有备的进入丧事。
文武百官，勋贵宗亲，数百人聚集王宫，叩拜王上棺椁。
礼毕，忽而外面跑来上百将士，分成两排长蛇，站立在数百祭拜者两侧。
祭拜者一片哗然，惊恐不解的左右观望。
王后吩咐：“宣告先王遗诏。”
内侍捧着遗诏登场，展开宣读；“大玮瑎王上诏书，渤海国面临强敌契丹，孤忧虑不能敌，亡国灭种之祸。
孤闻宗王大玄菟，占据大唐大半江山，边陲建置北庭汗国，西凉王国，苍梧王国，认可亡国的青海国王，焉耆国王。
大玄菟的王后，出身大唐西南贵族，大玄菟认可贵族领地统治。
孤传位大玄菟，期望大玄菟支援兵甲军需，护佑渤海国。”
数百祭祀者一片哗然，乱哄哄的一片杂乱声音。
大諲譔走前厉吼：“这是伪诏，本王才是继承人。”
大諲譔转身。面对文武百官，勋贵宗亲，大声喊道：“我是渤海国王。”
“押下去。”王后清声命令。
诺！很多将士大声回应，奔出十个扑向大諲譔，制住大諲譔押走。
“你们不是天门军，诸位，王后勾结外人造反，呜，...。”大諲譔后脑挨一下，昏厥过去。
一下子肃静，很多人望向一个紫袍大官，国相乌炤度，右姓乌氏的家主，王后的叔父。
乌炤度满脸惊愕，众目睽睽之下，望向王后，怒道：“你疯了吗？”
王后威仪怒视，清声：“国相乌炤度藐视遗诏，拉下去赐死，陪葬王上谢罪。”
将士应令，奔出制住国相乌煰度。
乌炤度厉吼：“你疯了，你要毁了乌氏，....。”
外面传来惨叫声，场面鸦雀无声。
王后转头望向宗亲，大元萼为首的三个宗王，走出来作证遗诏为真。
王后又请上来凝舞公主，宣告凝舞公主渤海国王后，代行国王。
凝舞公主紧张面对，宗亲带头拜见，继而文武百官，勋贵。
王后凝舞，发布王令，尊先王后为懿太后，辅佐摄理军政。
天门军替换的上镇将军，官复原职。
罗恒升任太尉，罗霄升任忠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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