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头巨熊死去的位置,脑子里正想的老五,突然脚下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了个狗啃泥,额头也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磕出了一道口子,好在戴着安全帽,不然非得摔成脑震荡不可。
活生生的教训又一次告诉了我们,做任何事情绝对不能三心二意,我迷糊着脑袋看了一眼脚下绊住我的东西,只见一个人躺在我的身下。
身下这个人显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狼眼在周围仔细的找了一圈,可地上除了乱七八糟的黑石头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又拿着狼眼对着身下这个人照了过去。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竹制安全帽,帽上的照明灯早已熄灭,脸上的皮肤没有腐烂,但是已经在开始脱水干瘪,看来这家伙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让我奇怪的是,这人身上的穿着,只见他穿着一套草青色登山服,脚上的穿着一双有些年头的登山靴,看样子像极了八十年代的军装。
眼前的这具尸体和刚刚在前面不远处出现的那具骷髅姿势几乎一模一样,但这具尸体是仰面,脸部朝上,双臂伸出,双腿蹬着地。
我顺着他双臂的方向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头洞穴出现在了前面的崖壁上。这洞穴离地面约有半米,前面竟然有几条用青石砌好的台阶,狼眼的光束被洞中的黑暗给吞没了,看到这个熟悉的洞穴,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这种恐惧感在大峡谷中的那个洞穴也出现过一次。
我不由的想到,怎么我们每次的任务都和洞穴有关,而且每个洞穴还都是这么惊人的相似。
耳麦中传来了阿芳的声音,“德子,德子,你没事吧?”
我回道,“人没事,发现了一些大事?”
艾琴着急的问道,“怎么啦,你受伤了吗?”
我回道,“心灵受到了震撼!”
阿芳听完扑哧一笑,忍不住骂道,“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开玩笑了!”
我说,“没有开玩笑,你们自己过来看!”
全子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他用非常愤怒的声音说道,“德子,你他娘的转了一圈,知道你现在的位置在哪儿吗?”
我看了一下周围,刚刚被熊一追,只顾着左闪右闪,已经完全偏离了我们刚刚制定的计划方向了,我回道,“不知道在哪儿?”
全子说,“你回头看!”
我很听话的转过头,一看吓一跳,真是他娘的活见鬼了,只见全子一脸无辜相的站在我的后面,手上还拿着曾经挂在营地一角的那个油灯。
我又喜又惊,急忙问道,“你是人是鬼啊?”
全子往我的位置走了过来,他用手往后面一指,“呐,你看,营地就在那边!”
我用狼眼一照,果不其然!营地就在距离我二十多米的地方。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扑面而来,我们花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时间,又是钻洞,又是被蝙蝠咬,黑熊追的,结果要找的线索就在营地的附近,甚至不要半分钟就可以走到了。
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若是我之前让大家顺着营地四周扩大范围找一找,或许我们早就找到了这个洞穴,而不是绕了个大圈子,最后还是稀里糊涂遇上的。
阿芳和艾琴很快也赶到了这个位置,我们四个终于又顺利的会师了。
我指了指地上那具尸体,又用狼眼照了照那个巨大的洞穴,给大家道歉道,“怪我计划不周,害大家在这天坑里绕了这么大圈子。”
“这哪能怪你啊!”阿芳接话道,“你的计划我们都是举手表决了的,要怪就怪我们经验不足嘛!”
艾琴说道,“绕个圈子也没有坏处,至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全子说道,“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是好的嘛,德子,我给你讲啊,这个当队长心里承受的东西一定要……”
“闭嘴!”我、阿芳、艾琴异口同声的回骂道。
阿芳和全子蹲在地上研究那具尸体,艾琴则在一旁帮我给刚刚不小心磕到的额头擦药。
阿芳刚刚被那只黑熊抓破的胳膊已经被艾琴用纱布包裹了起来。看着周围几个战友各忙各的,我心里也开始不再那么自责了,虽然走了一大圈的冤枉路,但这段路还是走的很值得。
阿芳皱着眉头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时也理不清什么头绪。“看他身上的装备和穿着,应该是几十年前的款式,如果这人死了几十年,应该早已腐烂不堪了啊!”
“我也觉得奇怪,从他五官塌陷的程度来看,应该死亡时间也就一个星期左右!”我说道。
全子则对死者的衣服产生了非常浓烈的兴趣。他把地上的尸体身上的上衣口袋掀开,顿时死者衣服上的胸牌凸显了出来:‘搜寻队赵东风’!
我们几个都被吓了一跳,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们几个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胸牌,发现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字迹。难道说,眼前这个人是我们其中的一员,或者说曾经是我们其中的一员?
这个人的出现对于本来就一团乱麻的我们无疑是雪上加霜,一个穿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死因还不明,对于同样身份的我们,一时间似乎都很难接受。
全子在赵东风的各个口袋中找寻了一番,可是除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外什么都没有找到,这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十七八岁,是一张黑白的照片,有几处已经被霉斑侵蚀的残缺不全了。
全子拿着那张照片说,“这应该是他的女儿或者妻子吧?”
我接过照片看了看,觉得十分的眼熟,“这,这不是艾琴么?”
艾琴也接过看了看说道,“去你的,这哪是我啊,哎,不过眼睛还是挺像我的!”
阿芳也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点像艾琴,但这绝对不是艾琴同志。”阿芳又盯着赵东风的脸看了半天,说道,“看样子他还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身子骨也很强壮,身体也没什么外伤,怎么会好端端死在这里?”
艾琴在一旁说道,“赵东风,赵家的人?是不是他就是以前进来过的第一批人,后面的这班人会不会就是他带进来的呀?”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这样的特别搜寻队去的就是一般人不可能去的地方。但我们去每一个地方基本都是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常人不能解决的棘手事件后我们才可能出现。
可赵冬风作为一名搜寻队员,是不可能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而且作为我们接受到的训练来看,我们也不可能把牺牲的战友留在原地,现在来看,应该是他们这一波人进来了还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情况,导致他们全军覆没了。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这次是一个人进来的,或许很多年前,他到过这地方,不久之前他再次的进来。
这么一分析,这地方应该同时三批人进来过。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赵东风之前没有进来过,这次进来也可能只是作为其他的向导或者保镖也说不定!赵家人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推论,事实最终是怎样还得待我们进一步去验证。
我问道,“他是怎么死的?能看出来吗?”
阿芳看了我一眼,不是很确定的说,“不好下结论,十有八九是正常死亡的?”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问道,“什么,正常死亡?”
阿芳推论道,“想要具体的死因话得解剖尸体。从表象看,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七窍也没有血流出,这就排除了内外伤,就皮肤的颜色来看也不是中毒,身体很强壮,皮肤弹性也很好,排除了饿死,从这死亡的姿势来看应该是突然什么疾病导致的猝死,我很难找到其他的死因!”
艾琴也不相信如此的结论,“正常死亡应该不可能啊,我们可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作为一个老兵,身体条件肯定不错的,突然疾病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全子说,“哎呀,先不管他是怎么死的,营地那边我发现的一个大宝贝,我们去研究研究。”
看来全子回到营地后,还是做了很多的事情。艾琴见我们几个都准备回去,急忙拉住我说道,“那这具尸体就放在这儿吗?”
我说,“我们把他就地埋了吧,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一个大前辈!”
大家都同意,我们掏出兵工铲挖了一个坑,然后掏出裹尸布把他简单包裹了一下,埋了进去。全子又从一边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我用军刀在石头上写下:“赵东风之墓”立在他的坟头。
“默哀吧!”我对大家说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
大家沉默低头了一分钟,心中不免都有些悲凉。
“照片我拿着了,谁让她和我有几分相像呢!”艾琴在一旁说道。
“那就拿着吧!”我说道。
艾琴本就是个容易感伤的人,我见她眼圈都红了起来。或许此情景让大家不免都想到了自己以后的结果,我见氛围不对赶紧问全子道,“你不是在营地发现了大宝贝么,赶紧带我们去!”
说完偷偷的拉上了艾琴的手,领着她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