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待到无人之地时,小香再也忍不住。
“夫人,为何不让奴婢教训那几个乱嚼舌根的。”
“教训后,又如何?”衡佑怡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唇角噙着苦涩的笑,“让我难堪的人,又不是她们。”
小香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若不是侯爷处处不给她家小姐体面,她家小姐也不会如此让人糟践。
现在侯府里一个粗使奴婢都敢在背后如此诋毁她家小姐。
“小姐,奴婢替你难过。”
小香都不愿意喊夫人。
衡佑怡唇角扯出一抹笑,“习惯就好。”
他们衡家需要侯府这个靠山,若她一人的委屈,能换得父兄的平安,也值了。
青石巷的
伙计们按照苏音所指使的搬运到屋子里,等全部弄好后,苏孝忠夫妻俩人才回来,两人的手中提着好些食材。
苏母见东西都摆放好,很是高兴。
徐娘子、苏宝珠帮着苏音,将家具打扫一遍,苏母则同徐婆婆两人在厨房里做吃的。
苏孝忠则干一些体力活,全家人分工明确,谁也不会闲着。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整个宅院总算像样了,每间屋子各自都布置好了。
苏音的闺房里,梳妆台、衣柜什么都摆放好,待客的桌椅、茶具,休息的软榻都有了。
从庭院里的剪了几枝绽开的花朵插入花瓶,摆放在梳妆台一侧,整间屋子里都被点亮了。
苏音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卧房,可算是能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苏音不喜欢关窗,喜欢开着窗户,让自然风吹入卧房。
将一扇扇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探头,就见着苏孝忠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一旁还放置着一个棋盘。
苏音走出屋子,坐到石凳上,看了一眼棋盘上的布局,拿起黑子放下。
“爹,顺义侯在你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抛开先前的事,就说说你以前的记忆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孝忠落下一子,声音伴随而出,“汲汲营营之辈,有些才干,但此人心胸狭隘,格局不大。”
“我今日同小姑在街上买东西,听到一件事。”苏音将白日里摊主说的那件事一一道出。
苏孝忠听完后,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上京城的权贵之中,像这样的人,可不少。”
“我还听说,顺义侯的夫人,每逢初一十五都在贫民区施粥,做好事。你对这个侯夫人知道多少?”苏音很好奇,这位侯夫人又会是怎么样的人。
许澜枝与付文林的癫得厉害,就不知道在这对癫公癫婆的各种骚操作下,这位明媒正娶的侯夫人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们杀了许澜枝,势必会同年顺义侯付文林站在敌对面。
他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应对,免得到时候面对顺义侯之时,被动挨打。
“这个侯夫人……”
一下子还真的被问住了,关于侯夫人之事,苏孝忠一时想不起。
细细想了好半晌,苏孝忠这才从记忆里翻找出关于顺义侯这位前妻的情况。
“在为父坐在那个位置之时,顺义侯正妻的位置,已经是许澜枝。”
对于这个结果,苏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
成为糟糠妻,她一点都不意外。
就许澜枝那女人的不断的小心思,以及顺义侯大张旗鼓的追逐许澜枝,可见许澜枝在顺义侯心中的地位。
“现在这位侯夫人,是死了,还是被休弃了?”
苏孝忠摇头,“这位侯夫人是个可怜人。现在顺义侯的这位夫人门第低,是商贾之女,是大雍朝大名鼎鼎的百兴商行。之前你们遇到过的那位万三爷,同这位一比,是小巫见大巫。”
“当年顺义侯之所以会娶百兴商行之女,说起来还有一段佳话。当年那位侯夫人不慎落水,正好顺义侯路过,将人救下。两人之间有了肌肤之亲。”
“侯府的老夫人听闻此事,登门提亲,这件事还成就了上京城的一段佳话。”
苏音听着这故事,总觉得很违和,“那后面呢?”
“之后,听说是百兴商行通敌,将大雍朝的珍贵的盐、茶等物品贩卖给大戎国,更是在衡家查出了诸多与大戎国官员的信件。衡家一夕之间全部下狱,凡是三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被判斩首,女子全部充妓。”
“这位侯夫人出嫁了,皇帝念及顺义侯大义灭亲,举报有功,赦免了那位侯夫人的罪,但顺义侯却将她送到了尼姑庵里修行。之后顺义侯,娶了许澜枝。许澜枝顺理成章的成了侯府的侯夫人。”
听完老爹说的上辈子事情,苏音整个人都惊呆住了,但又觉得很正常。
妈耶!百兴商行被覆灭,顺义侯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不言而喻。
整个衡家妥妥就是冤大头。
“爹,百兴商行那些钱财全部充入国库了对吗?”
苏孝忠摇头,“明面上是充入了国库,但是大部分都进入到了皇帝的私库。”
苏音啧啧两声,“这个顺义侯真是狠毒啊!他为了给皇帝名正言顺的搂钱,直接将岳家一网打尽。这个顺义侯能娶衡家女儿,只怕从一开始就不简单吧!”
苏孝忠认同的点点头,他其实也有这种猜测。
“曾有传言,顺义侯府未娶衡家女儿之前,都成了一个破落户了,在外面欠下了诸多外债。当年衡家嫁女之时,可是给了诸多铺子、良田,皆是上京城一带的。”
“自从顺义侯娶了衡家女后,顺义侯的仕途也开始顺遂起来,得到了皇帝的重视。”
“那些与顺义侯不对付的朝臣,经常用此事来奚落顺义侯。说什么,他是靠着女人起来,别提有多难听。”
“等我坐上那个位置后,这样的声音还是一直有着。”
苏音一脸鄙夷与嫌恶,“若真如此,那么衡家女儿落水,顺义侯救人,只怕是顺义侯做的局,为得就是衡家的钱财。侯府没落了,没钱财打点,哪有仕途可言。”
“说他靠着妻子复起,一点都不为过。依照顺义侯那种狭隘的性子,只怕恨毒了他妻子,恨不得将这个污点给抹去。正好皇帝缺钱,他就顺势将岳父一家的人头送上,钱财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