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便把俞四叔见到江有礼去赌坊的事说了一遍。
“这几天我们家里人都有看到门口有个人一直在晃悠,这次总算被我们逮到了,我娘跑去把人给赶跑了。”
江蓠含蓄地描述了一下。
“是村里的大癞子吧?”
钱桂花试探问道,但是又带着点笃定。
“我说呢,最近怎么看到他的次数有点多,就他那人,你爹怎么会跟他混到一起?趁着现在两人还没什么交情,可不能再让他们往来了,那就不是个好玩意,从根子里烂掉的玩意。”
钱桂花嗤之以鼻,林氏在旁边,她向来也是不怎么说人是非的,这次听着钱桂花的话,也跟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这么说你们可能还不太明白,他那人村里没有哪户人家没被他霍霍过的。有钱的时候就上赌坊赌钱,没钱的时候就偷鸡摸狗。肚子饿的时候,人家家里没人,都能闯进去,自己找东西吃,属于是没脸没皮的。”
赵氏听着钱桂花这些话,莫名听得有点替自家相公脸红,因为在还没逃荒之前,自家相公也是差不多这样子的人。
江蓠倒是面不改色地舀起甜汤自顾自地喝着。
赵氏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头再让我看见,我见一次打一次!”
“放心,我们在的话也会帮忙盯着的,要是有什么情况就及时跟你们说!”
钱桂花和林氏对视一眼,朝赵氏和江蓠保证道。
毕竟江家要是不好了,她们也会跟着受影响,江家要是家破了,她们还上哪找这样子钱多离家近的活干。
喝完了甜汤,家里又多了两个一起监视江有礼的人。
江有礼跟着江老爷子去摆摊,此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江蓠他们这边散了,俞正已经找到人带着过来江家。
将洗好的碗放到碗柜里,江蓠擦了擦手出去了。
习惯性去山上,江蓠都是带着背篓的。
“阿篱,我带来了四个人,现在有空去看看吗?看完可以的话,等会儿就动工了。”
俞正说着,就看到江蓠背着竹篓出来了。
“走吧!”
江蓠看了一眼俞正身后,同另外四人也点头打了一下招呼。
虽然不熟,但还是能认出那四人也是之前给自己盖房子的。
找同村的人干活的好处就是,要人手的话可以很快找来,另外就是缺点什么也能现场取材。
比如,去到了现场一看,江家人是将要建养猪场的那块地给开了荒,盖茅草屋以及猪棚的木材可以上山砍,进竹林砍竹子,但是没有稻草,江家没有种田,粮食都是上城里或者跟村里人家买的。
俞正便把收集稻草的活给揽了下来,他自家也有,但是就他家的肯定是不够的。
跟俞正沟通好了茅草屋要盖多大多高的,又把猪棚的需求也给俞正说了。
江蓠要的猪棚的需求比给人住的茅草屋的需要还要复杂一些,人住的有一块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
给猪住的,还要隔出隔间来,一个隔间只能住2-4头猪,吃和住的地方还得要分开。
并且还要挖一条小沟贯通整个猪棚方便打扫猪的排泄物。
而在猪棚外面要挖一个池塘,后续要将山上的水引下来,给猪活动的时候喝水用的。
这简直是打造的一个猪的乐园。
几人听着都不由在心里嘀咕,但是嘴上没敢说出来,都是江蓠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由于之前有合作过,对俞正他们的做工也是有了解的,江蓠说完之后,就交给他们去干了。
“这其中有什么费用,麻烦正叔先记下来,钱不够的话找我。”
元宵过后,城南和城西摊子的生意都不太好,但是城北的,随着年味渐渐褪去,寂静的街道渐渐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来往的商人一多,各个酒楼饭馆对卤肉的需求也大了起来,江家随之忙碌起来,江有礼更加没有时间出去晃悠了。
大癞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回了家,在家里一躺就是躺了三天。
好不容易终于能起身了,赌坊那边的管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找了上门。
几个打手一脚踹开了大癞子家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大癞子刚从床上起身,就听到外面媳妇发出的尖叫声孩子的惊慌哭闹声,颇有经验的他连忙瘸着脚,要从后门逃跑出去。
谁知道一只脚刚踏出去,就被人一脚给踹回了屋里。
“跑啊!再跑啊!”
管事阴沉着脸色,踱步进到了屋里。
大癞子一家住的是茅草屋,一进屋里,一股陈年霉味就迎面扑来,管事的心情更不好了。
大癞子被踹得胸口一阵一阵疼,有些喘不过气来,坐在地上揉着胸口,还是嬉皮笑脸着,“七爷,怎么劳烦您老亲自上门了?”
七爷蹲了下来,“我再不过来,你是打算把欠的赌债赖掉是吧?”
七爷语气平淡,谁知道说完一巴掌就朝着大癞子脸上甩了过去。
大癞子脸都被打歪了。
不敢反抗,吃痛地捂着脸,“七爷,我怎么敢赖您的账呢,江家那只肥羊我已经在吊了,等他上钩了,肯定能把我欠赌坊的赌债还掉的。”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七爷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站了起来,朝着大癞子就猛踢猛踹。
疯狂发泄之后,咬着牙齿道:“瘪犊子,还敢提这茬,之前我就是太信任你了,结果你那烂点子,害得赌坊还倒赔了十几两出去。”
“给我打!”
七爷还没出够气,自己又打累了,扭头朝打手使了眼色。
大癞子还没来得及抱七爷的大腿求饶,打手已经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拳头朝着大癞子肚子重重捶去。
顿时,大癞子像是破布麻袋一样在空中晃动起来。
其他人麻木地看着,等到打够了,七爷朝着打手使了眼色,他便像丢垃圾一样,将大癞子丢下。
“去把那母女几个抓来。”
不大会儿,两个打手拎着一个妇人还有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就回来了,将人往大癞子身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