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谁准许你们上门打完人就跑的!”
冯旭担心李如珍被欺负,结果伸出的手还是没能及时把她拉住。
李如珍冲到前头,离几人就几步远,气势汹汹的。
冯旭却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
李家几人被她的话说得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死丫头,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你们算我的什么长辈,我吃过你们一口饭,喝过你们家一口水了吗?我的亲人只有三姑婆!少来跟我攀亲戚!”
李如珍梗着脖子,挺直腰板。
李家老三老四气得拿手指指着李如珍,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遭围观的人虽然都是兆家村的,但是兆家村人口成分比较复杂,大家伙恨不得越乱越好,越乱热闹越好看。
此时纷纷替李如珍说起话来,“老三老四,这丫头说得没错,她爹娘早早去世,既然当初你们不养她,现在怎么好意思上门来拿乔。”
“就是,这家子也是没脸没皮的,不就是看着人小姑娘孤苦无依,没爹没娘没个兄弟的,找的相公又是个病弱扶风的,寄可着人家欺负。”
众人你一眼我一句的,眼看着他们几个就要被淹没在大家的口水里。
李家大伯娘把丈夫交给他四弟扶着,抹着眼泪站出来,“我们这也不是来拿了兔子回家自己吃,也是想着替这丫头孝顺老人家。”
“我婆婆生病好几日了,就想着吃两口肉,我们这叔伯的自然是没好意思拿小辈的,但老人家想吃的,难道这一口吃的都舍不得给吗?”
李如珍可以不给叔伯,但是李家老爷子老太太总归是长辈要孝敬。
她大伯娘这么一说,等于是把李如珍架起来了。
一时间,李如珍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此,她大伯娘脸色一变,就要拿出长辈的派头来压她。
冯旭笑着上前,“老太太这要是病了,得请大夫啊,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样,小孩子心性,咱当小辈的还能不懂事吗?任由老太太随便乱吃,吃出不妥来可怎么办?”
“正好,我会点医术,不如我跟你们走一趟。”
眼看着冯旭就要跟着他们回家,李家几人脸色当即一变,急忙摆手,“不用了!”
“不用?老太太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冯旭狐疑地看了过来。
“不用了,已经请过大夫来看过了。”李老四慌忙道。
冯旭似笑非笑,“那具体是生的什么病?老人家生病,本就虚不受补,什么庸医竟然让老人家吃兔肉。”
李家几人慌乱躲闪着,避开冯旭的目光。
就在这时,外头围观着的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村长来了!”
大家纷纷给让出了一条道来,眼里却是燃着熊熊八卦之光。
只见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但是观村民们神态,可看出对面前男人的尊敬。
兆福生的到来,让李家人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却被当面堵住了。
“李老三,你们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说了吗?你们李家就没给过如珍一口饭吃,都是三姑给养大的孩子,怎么好意思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兆福生一过来,一看,眉头就皱起来。
“而且现在田里大家都在忙活春耕,你们怎么那么有空过来!”
说着扭头朝着一旁在围观的人也是吼了一声,“还不赶紧忙活去,看热闹能吃饱饭吗?”
众人顿时夹着尾巴跑了。
李家趁乱也要跑走,被兆福生喝住了。
“往哪里去!先前跟你们说过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前头李家本来打的一手好算盘,想要将李如珍献给徐家做妾,谁知道李如珍带了一个男人回家,一家子人闹上了门,闹着非要李如珍拿出婚书,拿不出婚书就要把她和冯旭这个野男人浸猪笼。
好在李如珍怕夜长梦多,背着李家早早就把婚书给办了。
那一次也是惊动了兆福生,把李家好一通训斥。
当时兆福生就言明了,李如珍从小被兆家三姑婆领养长大的,虽然没有改姓,但是俨然也算是大半个兆家人了。
要李如珍孝敬李家两个老人可以,但最多是其他小辈的怎么做,李如珍也出一份就是了,再多的就没有了。
兆福生在村子里是有些威望的,眼下李家人又来闹腾,摆明了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兆福生不怒自威,李家老三两股战战,“我们没闹事啊村长,家里老太太生病了,闹着想要让如珍这丫头回去看看,这不过来喊一下人。”
李如珍大伯娘还想要说些什么,李家老大扯了扯她,示意她别说了。
他们不说,李如珍和冯旭却没想那么轻易揭过,“刚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老太太还想要吃兔肉,想吃这想吃那的吗?”
兆福生微一挑眉,“你们家老太太还挺开得了口的!”
谁家动不动就要吃肉的,能吃得饱饭的,那都算家境不错了。
“要吃兔肉,我可听说如珍他们小两口这兔子是养着卖的,按市场价一斤多少钱,你们可掏钱给如珍了?”
这么一番质问下来,李家人都哑口无言。
李家大嫂喏喏地开口道:“村长,我们这也不懂,这不姑爷说生病的老人家不宜太过滋补,我们便作罢了。”
“村长,田里还有活呢,我们还得下地去,改天再找您聊天。”
李老四插嘴道,不给兆福生开口继续训话的机会。
兆福生将近四十了,比在场的人年纪都大,就算是李家老大也得喊一声哥,没人敢放肆。
见兆福生摆了摆手,连忙赶紧跑了。
只听到身后兆福生还在叮嘱着,“这些天都给我好好下地干活,别惹是生非的。”
几人走了,兆福生这才朝小两口问道:“你们俩没事吧?”
冯旭和李如珍朝着兆福生道谢,“阿旭挨了一拳头,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李如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大伯腰都直不起来了,冯旭只是嘴角破了。
谁占上风,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