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是一个行动力和执行力都很强的人,既然江柏树和铁牛这边都没有问题。
第二天,江蓠就去跟徐夫子说明情况,徐夫子点头答应了,两个孩子一个月额外给二十两银子的束脩费。
知道徐夫子家里既然有房间可以给两人住,说明先前的房子是闲置的,便安排了人提前到徐夫子家帮忙一起把房间收拾出来。
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了,但是江蓠没有立即将两人送过来。
先前在家里的时候,两人每天回家,衣服碗筷啥的都不用自己洗,但是现在是去夫子家借宿,总不能还让师娘给洗。
于是花了两天的时间教两人怎么洗衣服,洗碗筷。
江柏树虽然不是打小富贵人家长大的,但是洗衣服这些确实再穷也没让他们干过。
江老爷子等人在一旁劝说,“不过是十天而已,可以让阿文或者阿武去城里顺便取回家来,我们给洗好了再送过去就是了。”
江蓠在一旁道:“让他们洗衣服也不是为了这一趟来回的事,多动动手做做家务对他们两个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两白天在私塾念书,晚上回来徐夫子还要指点他们写文章作诗,一天到晚都在动脑子,这洗洗衣服,做做家务事,也能让他们的头脑放松一下不是?”
另外,江蓠也不想养出他们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性子。
江家其他人都被江蓠说服了,也就没有再多嘴说些其他的。
没过两天,趁着旬假给两人收拾好衣物,还带了一些腊肉以及一些零嘴,大包小包的就给送到徐夫子家去了。
两个孩子一走,白天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到了晚上,家里一桌子人吃过晚饭聚在一起认字,看书,学做账本,就发现了。
没有两个孩子在,家里的学习氛围一下子就弱了许多。
还是江有礼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他们两个不在了,我这不是也要准备着考学吗?非让我念书,现在就只顾着管两个小的,就把我给撇下了?”
江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这么一大把年纪都能当爷爷的人了,还跟两个小孩子争风吃醋的!”
不过,很快就随江有礼所愿了,确实如他所说,家里就他一个要正经念书的,大家闲着没事做,或者看着书一走神,便要考问江有礼。
一时间,江有礼有苦难言,每天紧着皮子,集中注意力学习,就怕被家里哪个人提问到了不会。
难得的,江有礼也有志气的一天,被家里两个小孩对比着,他也知道上进了。
两个孩子虽然只是第一次准备下考上试水一下,但相比起来也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等到忙完了两人的事,江家才终于开始重新操心起江松树的亲事来。
自从上次江蓠说怀疑他哥有心上人之后,赵氏就几次对着儿子欲言又止的,可惜她又是一个嘴笨的,一直没能从江松树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几番下来,还是找到了江春花来帮忙开口问。
江春花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回到娘家,等到江松树回来,不等他喝完水,直截了当就问了出来。
“松哥儿,你老实跟姑姑说,你是不是有看中的姑娘了?要是有呢,你就直接说,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咱家也不差,让你爹娘准备准备,给你提亲去就是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下面的妹妹都定亲了,你这当哥的不能一直赖着不找媳妇啊!”
江春花的嘴一张,一通话就劈里啪啦说个不停。
她的话把江松树惊得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小姑,你是打哪听来的?”
江松树没有直接否认,而是询问道。
江春花翻了他一个白眼,“你管我从哪里听来的?你就说有还是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可就要给你介绍人家了,我们村里高大媒家的闺女就挺不错的,你放心我这几天已经帮你在村里打听过了。”
江松树踟蹰了一下,还是摆了摆手,“这事你们不用操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一听他这话,江春花顿时就没好气,“我们操心什么?你有就说,一个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
江蓠在一旁听着,不免有些赞同。
江松树余光瞥到一旁江蓠的小动作,到底还是开口了,“有是有,不过情况有点特殊,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们少操心。”
“臭小子,你有也不早说,让我们跟着瞎操心。行吧,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抓紧把事情办了,姑娘家里条件好坏不说,只要人踏实,没有坏心眼,手脚勤快,是个能过日子的就好。”
江松树应着。
好不容易可算把江春花送走了。
她一走,江松树语气坚定地朝着江蓠道:“阿篱,是你说的吧?”
虽然他没给江蓠说过这事,但是就江蓠这聪明劲,江松树笃定就是她给江春花他们说的,不然他姑和他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去哪里知道这事。
江蓠摊了摊手,“我只是说了一下我的猜测而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江松树哼哼两声。
“跟你说也没事,这件事我还想找你讨个主意呢!”
江松树一改态度,有些低声下气道。
江蓠原本抬起脚准备离开的,听到这话收回了脚,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松树心里忐忑了一番,然后才开始徐徐道来。
原来他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是一个大他五岁,已经嫁过人,并且还带着一个儿子的年轻妇人。
听到这话,江蓠心里是有些讶异的,不过倒也不算震惊。
江松树打量着江蓠的神色,见她神色平静,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她十六岁就嫁了人,没想到儿子出生刚满一岁的时候,丈夫就出事了,外出行商被山匪所杀,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为婆家所容。不过她是个性格坚韧的女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比绝大多数男人要强多了。”
江蓠一开始听着还担心江松树被骗,此时倒是觉得如果是这样子的女子,倒是自己大哥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