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儿还在冥思苦想这是什么意思,唐苏脸上已经烧红了。
轰轰烈烈的热闹,烧的她脑壳疼。
她想到她故意坐在他腿上赖着不肯走,故意使坏地感受他不能平静的变化,和越来越不一样的部位。
如果说五官被束缚住,他感受到疼痛,也让他感觉更加敏锐……
这敏锐的感觉应该是……让他越发不能平静,但必须隐忍克制的前者。
这时候,有香客在等候区刷手机看电视剧。
古偶剧里仙庭响彻冷冽圣音,原来是前年的爆火电视剧,一场仙侠虐恋。女演员杨小紫吐血后,男主演淇淇是虐恋专业户,开始破碎感吐血。
这位男演员因为常接古偶虐剧,尝遍了各大剧组的血包道具,都能说出各大剧组哪个血包的味道更好吃些。
【帝君!你为一己私欲,傲慢,贪婪,妒忌,暴怒,罪不可恕!】
【天庭剔你仙骨,碎你神纹!削你仙籍,罚你历劫万世!尝尽人间痛楚,方知苍生之苦!】
等候区的年轻香客,年轻女游客们哭成一片,纷纷捂住脸嗷嗷跟着哭。
“太苦情了。”
“太虐了!虐啊,虐的我心肝疼!”
“编剧是后妈吗?我要给编剧寄刀片!”
“最虐的剧我看过一个,舍身殉国的大将军死在边疆战场。他深爱的爱人作为和亲公主,跟着和亲队伍进边疆。那一日,公主和亲的喜轿,与他马革裹尸的棺椁在边疆擦肩而过。”
“妈呀!汗毛都竖起来!太虐了!”
“嘶!虐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唐苏听着不远处的香客喊声,似乎有感应地牵了牵解怜客的衣角。
她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
白月光去而复返,重新以新的身份出现,她怎么会没有疑虑?
她不问,不代表她不担心。
她都能平行穿越重生,得到个玄之又玄的系统,那他呢?他的出现,他的漫天流星雨,他对香客悲天悯人的慈悲相,和高高在上的神仙清冷感……
唐苏一开始没有猜到。
但她越仔细想初见监院先生第一眼,他和香客女孩撞怀的那一幕,越是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怎样的人,能不在意别人的撞怀?
因为,他对待人,和对待一草一木,大山,走兽,甚至是一块石头,都没有任何分别。如果是一块草扫过她衣服,她会避开吗?不会。
她并不在意一根草。
所以,对于现在的白月光来说,周围的人,和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眼中是最澄澈圣洁的懵懂,如同新生神祇般的懵懂……
更何况,生人不近的大团子是那么喜欢他,如同喜欢山神般喜欢他。
这个答案,就在嘴边,让她呼之欲出,也叫她在听见古偶电视剧里的天庭宣判后,心都跟着揪紧,无端端地冒出一身寒意。
“先生,我们会被惩罚吗?”
……
大熊猫在解怜客怀中睡着了。
解怜客如同抱紧怀中婴孩襁褓般,替大团子细细拉好薄被,盖上小肚皮,敛眸,声如清玉。
“不是我们,是我。”
“所有一切的代价,所有的考验,我一个人受就够了。”
唐苏睫毛颤了颤。
他承认了,他十分自然地承认了。
解怜客顺势拉起她手腕,托着她繁复的袖子,在她腕心留恋般轻嗅,熟悉的冷香让他心安。
“你没有错。若有上面真判我有一分过错,那便是我错上十分。天庭的惩罚没人间话本子传的那么可怖。”
人间话本子多是夸张,写得波澜起伏。
真实的天庭惩罚,如同人情冷暖般,也有周旋余地。更何况,他本就是天生神物,七情淡薄,所有的七情都给了一人,哪怕是惩罚下来,也不过重重拿起,轻飘飘落下。
真正落到他身上的惩罚,只能的带给他些许疼痛,不会有伤。
唐苏仔仔细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作伪。
她心中也是奇了。
怎么他说起惩罚的时候,没有恐惧,没有害怕,还有一点……从容,和期待?
怎样的疼痛感,在什么时候落下,能让他不慌张,反而甘之如饴?
解怜客和唐苏跟着主持,老道人走到香客大殿里。
一身桑蚕丝国风道袍的白月光出现,白绸覆眼,墨发雅润。
一条白绸随风拂动,黑白色相间的对比反差,让他清冷淡雅的气质,多了层妖孽的祸害气息,无端端蛊惑人心。
几百道目光齐刷刷转来,大殿死寂,鸦雀无声。
周围女香客们都傻眼。
男香客们有的还脸红起来?
唐苏急得从道院衣架上,赶紧扯下来一件朴素的粗布长袍,踮起脚套住白月光的头。
“别看了!快走嘞!”
好好好,你们都这样流口水是吧。
一个都别想看~!
我好不容易收拾完妆造的国风模特,我带走了!
也是奇了,她从没有过的占有欲,罕见的强烈爆发。
解怜客在粗布长袍下的眉眼,罕见弯了弯,笑弯了眼,乖巧地跟她走出去。听话温顺的像是乖少年。
……
这时候,第三十三重天的司命殿内,太乙判官已经换上一面新的璇玑镜,喜滋滋地窥看八卦。
太乙判官刚看到少年神明的态度,笑容立马僵硬在嘴角,笑不出来了。
“坏了!邛崃君天生神物,王母娘娘又喜爱他,太上老君也偏爱他,惩罚轻也是有可能的。”
“但惩罚,该不会让他爽到吧。”
太乙判官越仔细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汗毛竖起,狠狠打了个冷颤。
嘶!!!
大名鼎鼎的天罚,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
唐苏那天和解怜客聊了很久,两人坐在濛濛细雨的屋檐底下,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大熊猫团子抱着手机打游戏,时不时抬起脑袋看小姐姐一眼。
大团子只知道小姐姐刚开始担忧的心情,变轻松,看起来有些高兴,还随手折了根桃花枝子,塞给白月光做回礼。
嗷?
小姐姐送的礼物,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些?
桃花枝子在解怜客手里很快催开花,催发芽。花丝条条垂下,在风中微微晃动,煞是好看。
“苏苏送的,自然是最好的。”
他含笑收了花枝,贴身放好。
唐苏如数家珍的掏出怀中的珍稀蛹。
“那这个,也能催开吗?可以让它们快速破蛹吗。”
“抱歉苏苏,我办不到。”
少年神明罕见的拒绝,让她倍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