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雄浑气息飞快掠来,眨眼之时,几人面前便是凭空多出了一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长得慈眉善目。一身宽大的青灰道袍随风轻抖,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看清了老者,月灵虚士的脸sè却顿时冷了下来,“悟虚!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是月灵掌门在此,老夫只是途径附近,观这边有些许动静,便过来瞧瞧罢了。”老者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sè,尴尬的笑笑,他拱了拱手,旋即转头看向墨元,“若老夫没有认错,这位便是墨家谷的墨谷主吧,失敬失敬。”
老者刚刚出现之时,墨元便有些眼熟。当月灵虚士唤出其名讳时,他顿时惊醒。悟虚上人,那可是堂堂仙道大宗,天道宗的一宗之主。其向来以厚德处世,在仙道之中,鲜有人不知其名号的。
可墨元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区区一方谷主,竟也能被这悟虚上人认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晚辈墨元,见过悟虚上人!”
虽然墨元也已经年过半百,但无论从年龄还是辈分来说,他这一声晚辈,也叫的理所应当。
悟虚微微点了点头,他见墨元怀中抱着婴孩,而月灵手中却提着一个青年,不由露出些许疑惑,“二位这是…”
“回悟虚上人,是这么…”
墨元正要简单的将此事说与悟虚,但才刚一开口,一旁月灵虚士便冷冷的回道:“此乃我灵隐门之事,还轮不到你天道宗来插手。悟虚宗主若无事的话,这便请吧!免得你在此地,碍了本教的眼!”
月灵虚士语气冷冰,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面。直听得一旁墨元一阵木然。
“早便听闻灵隐门与天道宗不合,如今亲眼见到,只怕是比传说犹有过之啊…”
墨元心中暗暗嘀咕着,明智的退到了一旁,闭口不言。这种层面的交锋,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上前搀和。
而悟虚听到这话,脸上不仅未出现丝毫不悦,却反而露出了一种近乎愧疚的神sè,“是老夫鲁莽了,还望月灵掌门勿要见怪。”
见悟虚这般姿态,墨元的心中登时翻起一阵惊涛骇浪。虽然传言悟虚为人和善,但也不至于达到如此程度吧。此时的悟虚给他的感觉,已经不仅仅只是和善这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谦卑。
堂堂一宗之主,面对同等身份地位的人而做出这种低姿态来,恐怕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然而月灵虚士却丝毫都不领情,她冷哼一声,连看都不看悟虚一眼,夹起叶羽,直接转身yù走。
此时墨元怀中那紧闭着双眼,但却一直竖着耳朵的叶羽,终于在心中哀叹一声。本以为会有什么转机出现,哪曾想,只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可能是上天怜悯叶羽的不幸,就在月灵虚士正要离开之际,忽然,从她手中提着的叶羽怀中,竟是突兀的窜出来一封信件。
这封信件并不算厚,看起来很薄的样子。被风一吹,缓缓飘到了悟虚的脚下。
“月灵掌门且慢,这少年有东西掉了。”说着,悟虚低下身来,将脚边的信件拾了起来。然而,就在他刚要将信件交还给月灵虚士时,那信件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却让他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
见悟虚眼神异样,月灵虚士眉头微皱,不由的低头向信件上看去。
“悟虚上人亲启!”
封面上整齐的六个大字,写的分外有力。悟虚和月灵虚士同时看着这信件,眼中皆是一副疑惑不解。
而此时,墨元怀中的叶羽,眼角却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没错,这封信正是当初修云散人为叶羽之事写给悟虚上人的,而那时叶羽也的确打算来寻悟虚上人。只是碰巧被木四海追杀,后又来到了魔yīn宗,入了魔道。接下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这封信便被叶羽给忘在了脑后。
此时这信件偶然落出,叶羽才将此事记起。而好巧不巧的是,却正好出现在了悟虚的面前。这世间之事,还真是说不清楚。
“对呀,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悟虚上人…莫非就是在场这位老者!既然如此,这事恐怕真的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叶羽心神不由紧绷了起来。强作镇静的等待着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悟虚不由的将手收了回来,他又看了看月灵虚士手中提着的叶羽,微微摇了摇头,确定他并不认识这少年。“月灵掌门,现在老夫应该可以知道一下,有关这少年的事情了吧。”
“哼哼,有意思。既然如此,悟虚老家伙,本教倒需要你给出一个解释了!这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月灵虚士怪笑一声,突然反唇相讥道。
“此话怎讲?”悟虚眼中芒光一闪,不急不躁的问道。虽然他此事极为怪异,但人老成jīng,他还不至于因此惊慌失措。
见月灵虚士脸sè冰寒,墨元很是时机的站了出来,简单的将此事经过与悟虚说了一遍。
听完后,悟虚这才知道了大概。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莫非月灵掌门怀疑老夫也与此事有关?呵呵,但老夫却是真的并不识得这少年。”
“口说无凭,这信件在此,你又作何解释?”月灵虚士柳眉倒竖,继续逼迫道。
悟虚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皱,抬手抚了抚胡须,沉吟道:“此事老夫也不知何故,也只有问过这少年了。”
说罢,悟虚大手微微探出,凌空向叶羽身体扫去。但他收手之后,叶羽却并不见转醒。见状,他沉思少许,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了弄清原委,也只有打开这信件瞧瞧了。上面写有老夫名讳,倒也并算不得什么偷窥。二位可有意见?”
月灵虚士冷哼一声,虽没有明确表示赞同,却也并没有否定。而至于墨元,则更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见状,悟虚不再废话。甩手一抖,便将信件展了开来…
随着他眼神不住在信上掠动,片刻之后,他终是明白了原委。“原来竟是受故人所托,这么说,这少年竟是奔着老夫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