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
虞之琬坐在桌前,茶杯冒着热气,袅袅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脸。
她对谢京墨没什么好隐瞒的,跟他说了自己小时候养的那条狗,恹恹地低头看着茶杯里的水。
“我一直很内疚,我收养了它,把它当做朋友,却没有保护好它,让它被……”
“刚才店外面的那条小流浪狗,真的好像它啊。”
“我还以为,我现在已经离开养父,不会再被他伤害,可以重新养自己的小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释怀,还是做不到……”
听着女孩低落破碎的声音,谢京墨的心脏仿佛被攥住,泛滥开数不清的酸楚和疼惜。
“琬琬,看着我。”
他握住女孩纤瘦的手,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
“在这件事情里,你是受害者,错的不是你,是你的养父。”
“就算你现在无法释怀,那也没有关系,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我们慢慢来,琬琬,试着相信我,好不好?”
也许,童年的不幸,需要一生才能治愈。
就算穷尽一生,他也愿意守着她,给她足够足够多的爱意,疗愈她内心所有的荒芜。
虞之琬心神轻轻一震,像是蒲公英被吹落,毛茸茸的柔软,散在了心里每一处,覆盖了每一处贫瘠。
他说不要自责……
他说慢慢来,相信他……
虞之琬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好像不用再一个人支撑那些过往:“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陪着琬琬,我们慢慢来。”
谢京墨疼惜地揽住她,手掌在女孩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不嫌疲累,不厌其烦,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
等虞之琬平息下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被谢京墨抱了多久。
她本来坐在椅子上,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哄。
这样能不心动吗。
胸口像是揣了一只蹦来蹦去的小兔子。
虞之琬简直要受不了自己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就猛猛灌了两口。
谢京墨看着她这个行为,狭长的桃花眼眯起,眸底的极暗之处,似是翻滚着什么:“怎么这么渴?”
虞之琬捧着水杯:“我就是……反正多喝水对身体有好处!对了,虞昌德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谢京墨手指敲了敲桌面,轻描淡写地道:“是虞湘湘做的,她找人撞的。”
虞之琬一愣,她当然相信谢京墨的调查结果,但还是很震惊:“昨天虞昌德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虞湘湘也在车上,她竟然找人撞自己?这么狠?就算我告诉虞昌德,他也不会信啊。”
男人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夫人大可放心,有证据。”
虞之琬眼前一亮:“那太好了!”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虞昌德和陶淑琴怎么看她,也不在意他们是不是误会她,但是,不是她的锅,她也绝不往头上背!
虞之琬和谢京墨正聊着,外面贺采薇敲门,有位私人订制的VIP客户找她。
“那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哈!”虞之琬跟谢京墨说了一声,先离开了休息室。
谢京墨瞥了一眼她的水杯,掏出手机,给一个备注“陆靳彦”的号码打去电话:“让你弟弟陆寻过来。”
……
虞之琬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跟那位私人订制的VIP客户谈完,马不停蹄就想回休息室找谢京墨。
结果一转头,看见陆寻顶着他那头扎眼的白毛,吊儿郎当地晃悠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请假了?”虞之琬疑惑。
“我真服了!”陆寻一脸无语,“不知道我大哥抽的什么风,突然把我叫走干苦力,今天又突然大发慈悲放我走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更年期了!”
虞之琬一听,立刻顺着问道:“如果男人更年期的话,吃什么药调理?”
陆寻理直气壮:“我这么不学无术,我怎么知道呀!”
虞之琬:“……”
陆寻学习不行,但八卦很在行:“你问这个干吗,哪个男人更年期了?谁啊?总不能是你老公吧?不应该啊,他那么有权有势,有啥好更年期的?”
结果刚说完,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
谢京墨走了出来。
陆寻心里一咯噔,卧槽,见鬼了!谢京墨怎么在这啊!
要不要这么悲催!
上次谢京墨过来,看他的眼神就充满敌意,跟看情敌似的!
这次要是听见他瞎蛐蛐他更年期,他还有命活吗!
虞之琬一看见谢京墨,就立刻跑过去,眼眸亮晶晶的:“你怎么出来啦?是不是等急了?我忙完了,走吧走吧,我们回去继续说!”
谢京墨端着她的水杯,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刚才跟陆寻说了那么多话,喝水吗?”
虞之琬很干脆地摇摇脑袋:“喝水干嘛啊,不喝。”
女孩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谢京墨瞳孔微微一缩,眼皮极其细微地跳了跳。
他确定了。
不是陆寻。
让她心动的,根本不是陆寻。
谢京墨唇角缓缓勾了起来,慢悠悠哦了一声:“不喝啊。”
说完,他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寻。
陆寻瞬间脊背一紧,大气都不敢出:“谢……谢总,你好!我很早就想说了,你和你夫人真的很般配,简直天造地设情投意合!听说你们结婚了,还没来得及送礼金,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恩恩爱爱,永远幸福!”
陆寻不带喘气的,搜肠刮肚说了一大堆好听话。
他已经回过味来了!
谢京墨看他的眼神那么充满敌意,看向虞之琬时,眼里满是占有欲,这绝对不清白!
搞不好他那个传说中的白光月,就是虞之琬啊!!!
虞之琬听得一脸莫名其妙,陆寻突然说这些干吗?
谢京墨听见“般配”“恩恩爱爱”之类的词,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
看向虞之琬时,他低头凑至她耳边,眉梢微微上扬,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话,气息暧昧缠绵,格外的撩人。
“早生贵子这种东西,我倒是想给夫人暖床,奉献肉体,让夫人对我为所欲为,但夫人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虞之琬:“?”
暖……暖床?
还奉献肉体??
还对他为所欲为???
他在说什么呀!!
虞之琬纯洁的小思想瞬间被带偏,想到他的腹肌和又蛊又欲的腰,甚至,她还摸过他那里……
又混乱地想起之前搜的那些东西,什么夫妻之间,没什么是做一次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做两次……
虞之琬耳垂简直红得滴血,全身发热,心脏跳得比之前都快,抓起他手上的水杯就咕嘟咕嘟全喝完了。
结果刚喝完,把空水杯放回旁边桌上。
就忽然被男人抱进了怀里。
还抱得很用力。
似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唔,你干嘛?”虞之琬哀嚎,她胸又被压扁了。
谢京墨紧紧抱着她,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桃花眼慵懒弯起,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宝宝,我好开心啊。”
虞之琬:“?”
不是,发生啥了,他在开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