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了个诡计装置。」佟志翻了翻手里那张迷彩布片和胶袋,眼中闪过十分肯定的神采:「这是将一枚高爆手雷和TNT炸药捆绑在一起,塞在一个背囊里做了伪装,然后用尸体压在背囊上,只要搬动尸体,里头已经去掉保险的手雷就会爆炸,TNT也会跟着起爆……」阑
他再次环视四周,叹了口气。
「能做这种诡计装置的可不是一般的偷猎者。」
然后问李正:「他们说是偷猎者,谁信!」
李正苦笑:「副连长,我们只是教官,这事不好插手。」
佟志说:「但我们也是特种连的军事教官,现在我们的兵死了那么多,总不能一字不提对吧?」
李正问佟志:「那你打算怎么办?」
佟志说:「尽人事,听天命。有些事,不说不行,至少我们可以将自己看到的和分析得出的结论告诉迪塞尔,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办,那就只能看他们自己决定。」阑
也难怪佟志心疼。
整个连三个作战排,现在废了一个半。
桑迪躺在医院里,还不知道有啥后遗症。
俩人找到迪塞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也将教堂处看到的和分析的结论说了。
迪塞尔那张脸就像个腐烂掉的柿子,别提多难看。
「迪塞尔参谋长,我之前提醒过您,这件事不简单,可你没听我的,现在我将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告诉你,算是我作为特种连教官的责任,无论如何,这都是十几条人命,希望你能慎重对待。」
佟志尽量将话说得不至于那么刺耳。阑
迪塞尔是个要脸的家伙,如果毫不留情地职责他玩忽职守和疏忽大意,恐怕对接下来的追查没有任何好处。
佟志毕竟是个军官,对有些事而言知道深浅和尺度,这是别人的地盘,就算戳着迪塞尔的鼻子大骂他是废物也顶多是过过嘴瘾,指不定人家火一上来,让你当场滚蛋无须插手这事,李正和佟志还真没办法,只能离开。
不过,李正很是聪明,他看见了迪塞尔的弱点,于是朝他的软肋勐戳。
「总长,佟教官说得没错,这事到了如今,弄不好这锅得扣在你的头上,对您可是很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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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线报,也没有任何的情报,不过我只是作为一个军人提出我的专业意见而已——总长你谈了那么多,可偏偏就忽略了最初的源头问题。请问,你作为一个偷猎团伙,会大张旗鼓地在距离边境几公里的地方和当地军警交火,还留下来伏击一支专业反恐分队,而且还是一支白头鹰特种部队成员指挥的反恐分队,合理吗?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偷猎,都到这里了,不赶紧跑,不赶紧越境?留下来等反恐分队从百公里之外赶来,又大打一场后获胜了还不走,优哉游哉布置好诡雷等着另一支陆军特种作战连入局踩雷?」
说到最后,佟志就差没将「你丫就是被人直接摆了一道」这句话说出口。阑
他冷笑着说:「从一开始,这件事都是疑团,从一开始,你的确就不该管这破事。」
迪塞尔被佟志一番话说得僵在原地。
良久,他终于想通了。
一跺脚道:「艹!是布鲁姆这头猪猡设计了我!」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忽然注意到自己这是在李正和佟志两位国外教官的面前,有些事还真不能当他们的面说。
于是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走到二十多米外的一出围墙下开始和电话那头不知道是上级还是布鲁姆这个死对头进行了一番「愉快的交流」。阑
李正听不清迪塞尔说什么,但从他的肢体语言和表情上看,这位总长的情绪很是激动,几乎是说一句手就在空中狠狠甩一下,可见怒火难平。
「他终于醒悟了。」李正说。
佟志说:「他昨晚就该醒悟了。这事的起源就有问题,谁给他提供的情报,或者给他的上级提供的情报,又或者是谁提供的交火情况让反恐分队出动,这本身就是一个假的消息来源。」
李正忽然想那两个被袭身亡的边防警,若有所思道:「副连长……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两个「遇袭死掉」的边警?」
佟志不假思索道:「所以啊,要查清楚谁在背后搞鬼,直接要求去看看两个死亡的边警的尸体,不是还有个伤的吗?也可以让他出来当面进行询问,你信不信,百分百找不到。」
重新回到特种连训练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午饭时间,餐厅开放。阑
可是来吃饭的人很少,大家的士气很低落。
连长躺医院里了,十几个兄弟没了,二十多人进医院。
这个刚建立没多久的连队,遭受了致命的一击。
一个诡计装置就断掉了一个排。
还特种连?
所有人都感觉没脸见人了。
忽然,不知道是谁叫了声:「部长他们来了。」阑
大家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窗外。
基地大门口处驶入几辆吉普车和一辆轿车,在操场上停住。
车门开处,下来的尽是高阶的官员和军方人士,其中一人是之前见过的部长先生,部长身后是布鲁姆。
全部人的脸都绷着,没有一丝的笑容。
佟志连扒几口饭,一边吃一边提醒李正:「快点吃吧。」
李正一下没听明白:「嗯?」
佟志说:「待会儿肯定有人来叫我们了。」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