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是喜欢被人夸奖的。
跟护士互动了一会之后，自己又无聊了，就抬头看监控，小丫头脸蛋红红的，眼睛好像也很红，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姜暮烟伸手拉扯季南：“阿南，她说了什么？”
季南的眼睛也红了。
半天才开口：“妹妹说，她想妈妈了，问妈妈什么时候能接她回家？”
姜暮烟的眼泪不争气，哗啦又落了下来，这一次，连带这季言宸也红了眼睛。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跟姜暮烟说：“没事，我去跟icu的人说一声，让暖暖跟我们通通电话。”
姜暮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季言宸走了之后。
姜暮烟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就问季南：“阿南，五年前的车祸你能查到什么东西吗？”
“这要看监控系统会保存多长时间了，有的地方会保存半年，有的是一年，三五年的也有，妈妈说的是不是爸爸的事情呀？”
季南睁大眼睛看姜暮烟。
姜暮烟点了点头：“昨天，我跟季沐辰交涉的时候，他说了一些话，我总觉着很奇怪，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查到什么东西？”
季南哦了一声：“那我试试吧，五年，比我年龄都大，不一定能找到。”
其实，姜暮烟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想到了，就提了一句。
季南抱着电脑夸夸打字。
他忙起来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姜暮烟不敢打扰他。
双手并用，一边往自己床上爬，一边咒骂季沐辰：“季沐辰， 你大爷的，你最好是祈祷自己永远别落我手里，不然，我一定会打折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跪在我跟前。”
不过是一些气话，来宽慰一下自己惆怅的心情罢了。
还是季言宸，半小时后，他抱着手机冲进来：“烟烟，快，快，是暖暖。”
他把手机塞给姜暮烟，姜暮烟却不敢看手机。
直到手机里传来姜暖暖的小奶音：“妈妈，老妈……你那边怎么回事呀？怎么那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呀……”
姜暮烟迅速的抹了抹眼泪，然后把手机拿了起来：“暖暖，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努力的让自己笑，咧着嘴巴，生怕姜暖暖看出她的不自在。
可惜没用，姜暖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伪装，皱着眉头叹气：“妈妈，你是不是哭了？我不在你身边，季南跟姜硕硕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不是我……”季南的小脑袋瓜忽然探了过来：“暖暖，我没有惹妈妈生气，硕硕也没有，因为，他一直在睡觉，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姜暖暖摇了摇头：“不难受了，就是想你和硕硕，还有妈妈……”
“我呢我呢？暖暖我呢？”
人家娘仨聊的开心，季言宸不甘心，巴巴的往前凑，想要刷存在感，姜暖暖这个小棉袄也贴心。
立刻就咧着嘴喊老爸：“老爸，老爸，我也想你呀，想你想到不得了呢。”
手机屏幕就那么大，季言宸要往前凑，姜暮烟就必须把自己的位置留给他。
眼见他跟姜暖暖越聊越开心，不由的就粗了眉头：“没完没了是不是？那是我闺女，给我们留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季言宸被呲哒，一点也不在意，笑得跟大傻子一样：“你来，你来，我在一边看着还不行吗？”
若是他能乖乖的在一边看着还就好了。
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姜暮烟刚问一句：“暖暖，你都吃了什么东西呀？”
季言宸的脑袋立刻又探了过来：“对对，宝贝你都吃了什么呀？一定要好好吃饭知道吗？不好好吃饭，身体就恢复的慢，不能及时见爸爸妈妈了。”
“季言宸……”
被挤的没有一点位置的姜暮烟气急了，直接从季言宸嚷嚷。
季言宸嘿嘿笑两声，赶紧把位置腾了出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姜暮烟彻底急眼了；“给你，给你，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季言宸巴不得如此呢，抱着手机一口一个闺女，一句一个宝贝，喊的不亦乐乎，开心的不得了。
姜暮烟气的都翻白眼了。
一边的姜硕硕抱了平板给她看：“妈妈，这是老爸出车祸那天，咱们家里的监控视频。”
看到监控里的季言宸，姜暮烟忽然就愣了。
五年前的季言宸，那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爱的男人呀。
哪怕只有一个衣角，或者是一个背影，她都能立马将他给认出来。
看着不怎么清晰的画面，姜暮烟皱了皱眉头：“阿南，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你爸爸是在滨海出的车祸，不是南城。”
“妈妈，你看马路对面是不是有个人？”
季南的小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姜暮烟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凉了，是有个人，看不清五官，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家二爷季沐辰。
心里的悲凉一点点蔓延，几乎要将她给吞噬。
抬头看到季言宸，他抱着手机笑得跟大傻子一样，本来是要嫌弃的，可是，眼睛却一圈一圈的红了。
姜暮烟扭头跟季南说：“这东西你先保存好，保密一下，别让人翻出来了。”
季南嗯了一声，抱着平板走了。
姜暮烟迅速拿出手机给季沐辰发了条信息：“有时间见一面吗？有事情问你？”
季沐辰很快就回了信息：“等季言宸走了，上医院天台，我在那里等你。”
一直到天黑季言宸都不想走，姜暮烟借口说想要吃家里的饭，前脚给他打发走，后脚就捂着胸口上了天台。
推开天台的门，冷风顺着衣领就吹了进来。姜暮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刚想要避一避，一个温良的身体就贴了上来：“烟烟，一天不见，这么想我的吗？”
季沐辰的声音跟毒蛇吐信子一样，嘶嘶的，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冷。
姜暮烟想要躲开，可惜季沐辰一只手就把她给摁住了：“乖，别乱动，这是天台，没有护栏，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姜暮烟没说话，蹙着眉头冷声说道：“二爷，请自重。”
“自重？什么是自重？这样吗？”
姜暮烟以为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他会跟自己保持距离，哪里知道，这狗男人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凑了凑。
左手控制了姜暮烟的双手，右手在她的腰间慢慢摩挲，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烟烟……”